虽然云紫安很清楚随便买一把玄尺回去张景昀也不会发现,但她还是咬着牙买下了那把银色玄尺。
从炼器堂离开后,云紫安直接向张景昀住所走去,希望能第一时间将银色玄尺送到张景昀手上。
“这样我会不会显得有点太卑微了?”云紫安俏脸一红,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句,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在张景昀面前似乎也没什么尊严可谈。
云紫安越走越快,当她终于到达张景昀住所后,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云紫安没有离开,她静静坐在台阶上,默默等候张景昀,就像从前张景昀去猎杀妖兽,她在茅草屋守着一样。
微风轻轻吹起云紫安的秀发,阳光温柔地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为她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彩。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倒映着周围的景色,却唯独没有那道期盼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行人偶然路过,他瞥见云紫安,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认识张修士吗?”
云紫安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是他的师妹。”
“你是在等张修士?”那行人继续追问。
“是!”
“我看见张修士被几名师弟拉走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姑娘你还是不要等了吧。”
“嗯!我再等一会儿,如果他不回来我就走。”云紫安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日的微风,那温柔的神情,仿佛是在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充满了眷恋与期待。
如果此时手中握得不是那把让人胆战心惊的玄尺,画面必然会更加美好。
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可云紫安却在享受这个过程,许久许久张景昀都没有出现,她也并未像自己说的那样离开。
又一阵微风拂过,云紫安摆弄了下凌乱的秀发,她怅望着远方,视线渐渐模糊,情不自禁回忆起一些往事。
云紫安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出了皇宫,她和母亲聂语诗东躲西藏,躲避陈贵妃派来的刺客。
聂语诗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从来没有在云紫安面前露出怯懦,惊慌的一面,即使形势再艰难,被刺客打成重伤,她依旧能笑着安慰云紫安。
“紫安,今天娘亲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你赶快吃掉吧。”
“等娘亲带着你到了飞羽宫我们就安全了。”
“紫安可以在飞羽宫无忧无虑的修炼,以你的天赋肯定比娘亲厉害许多倍。”
“到时候……你就能保护娘亲了。”
聂语诗各方面都很好,可唯独一点,她没有给云紫安最想要、最欠缺的安全感。
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孩,整日被一群刺客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她还会有心情享受美食吗?
云紫安在母亲的安慰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安慰自己,到了飞羽宫就安全了,娘亲是飞羽宫的弟子,飞羽宫上上下下都会保护她和娘亲。
于是,云紫安憋着一股劲,咬着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飞羽宫。
但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聂语诗的师父根本不愿意为了她们去得罪陈贵妃。直到今天,云紫安还记得娘亲跪在飞羽门长老面前苦苦哀求的场景。
聂语诗的身姿是那样卑微,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师父,求求你了,你可以对我不管不顾,还请收下紫安。”
“她修炼天赋比我强,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
“哼!”那长老不屑地望着云紫安母亲,眼中满是厌恶。“当初是你非要嫁给那苍澜国主的,如今被苍澜国主辜负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你这个女儿如果真的天赋出众,苍澜皇室会舍得放她离开?”
“苍澜皇室不要垃圾,我们难道就要吗?”
“快滚,带着你的女儿滚出飞羽宫,以后也不准再说你是飞羽宫的弟子。”
“师父!”云紫安母亲伸出手想要去拉自己师父的袖子,结果被师父狠狠打掉。
周围的弟子们看见这一幕,纷纷嘲笑道:“这就是我们飞羽宫从前的第一仙子,放着好好的修仙大道不走,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结果还被抛弃了。”
“活得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她现在带着自己女儿一起来飞羽宫丢脸吗?”
“滚!快滚出去!”
云紫安望着飞羽宫弟子或是嘲弄、或是厌恶的眼神,害怕极了。她紧紧抱住母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但这一次,母亲依旧没能保护她。
她们两个被飞羽宫的弟子赶了出去,云紫安母亲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擦干眼泪对云紫安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安慰道:“紫安没事的,就算这里不收留我们,娘亲还能带着你去别的地方。”
母亲将云紫安紧紧抱在怀里,可她完全没注意到云紫安早就受够了这种廉价的,除了安慰外,没有丝毫用处的微笑。
云紫安渴望有个人能保护自己,在自己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有实力狠狠打对方一巴掌,而不是像聂诗语这样,整天劝她忍一忍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人我们的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