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你是在找这个吗?”
江里又摊开手掌,那沾满猩红鲜血的掌心中。
正是安玉打出的淡蓝色枪弹。
环星二号扫描电枪的子弹,在探测到生命体征的物体会自动爆炸,怎么会完好无损!?
“你!”安玉看着那枚枪弹,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
徒手接电枪的枪弹,这是什么怪物!
“‘曦鸟’没告诉你,甲级以下的武器伤不了我吗?”江里又的合成声音从面罩里传出。
环星二号扫描电枪属于乙级武器,因为她们这个小组是临时被派来增援的,时间紧急,并没有更换装备。
“你是什么怪物......”安玉喃喃低语。
“呵呵。”江里又的笑声经过电子合成,不带任何情绪,“看来是刚毕业,你可真是幸运,能死在我手上。”
说完,她已走到安玉身前。
相隔一米的距离,安玉才深深感受到,她给人带来的近距离压迫感。
江里又身高两米,身材壮实,黑色的战斗服被肌肉撑起。
镶嵌在牛面上的眼珠子,仿佛两只深渊洞口。
她盯着眼前的小警员,抬起了手。
安玉心里一跳,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自己的抗辐射玻璃面罩,裂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那道口子在那只手掌的作用下,开裂的越来越大。
各种铁锈般的腥味与烂肉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
安玉连忙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只手将他整个头罩拍碎,连带着通讯器也碎的稀烂。
江里又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说道:“啧,居然是个男的,真是稀罕。”
自从联邦成立之后,推出了胚育机器,可以选择孩子性别,男性几乎灭绝了。
只有少有的人,喜欢收藏男性,当做爱好。
而安玉的出生,原本是要被培养成伎男,供达官贵人们取乐。
末日来临之时,他也是作为伎男的身份,跟随安家去了曦鸟。
但最开始的曦鸟并不太平,安家为了防止他被无端杀死,就将他弄进了警务部入职学校。
安玉也很争气,一直努力学习,这才能够继续留在警务部。
安玉回想起自己为了有尊严的活下去,所受了那么多苦,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来自下巴的紧迫感,令安玉不得不张嘴呼吸,各种腐烂的异味涌入鼻腔,他忍不住想要作呕。
江里又一把甩开他,慊弃的甩了甩手。
安玉被甩得跪坐在地上,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
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看到那些刚刚还鲜活的队友,此时全部瘫软的倒在各处。
他甚至能隐隐看到,她们身上涓涓流动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
那些伤口全都是一击毙命,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被撒在遍地。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简直就是恶魔!”安玉强忍着呕吐感,质问道。
联邦人员的身体,注射了一种身体强化剂,只要心脏和大脑没有损坏,就可以救活。
江里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永绝后患。
“脑袋没了,不是不方便你们认领尸体吗?哭错人多尴尬。”江里又贴心的解释。
安玉瞪着她,这简直就是个恶魔!
病毒大爆发的时候,这个恶魔怎么没有死!
“联邦已经没人了吗?让你这种夯货来抓我?”
“你们已经被联邦包围了,还是赶紧投降吧!”安玉愤怒的喊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细如蚊蝇。
“哦?”江里又冷哼一声,“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阵仗了,我得去看看。”
话音刚落,废品厂里响起低吼的引擎声。
一辆机车从中空一跃而下,停在江里又身边,那机车通体黑色,两个轮胎有半米宽。
江里又甩出一道电能绳将安玉的双手捆起,另一端系在机车尾翼上。
安玉还没回过神她想要做什么,就看到她长腿一跨,迈上机车。
在拧动油门的同时,传来她的声音:“小王八,跑快点咯,不然我可不保证,你的同伴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你。”
机车在低吼的轰鸣声中向前驶去,惯力使安玉向前一个趔趄。
不等他反应,机车已经朝勉强能行驶的垃圾堆缝隙中,穿梭而去。
废品厂很大,江里又开着机车,在垃圾堆里七弯八绕。
安玉发动两条腿跑的飞快,却还是跟不上机车的速度。
最后只能被拖着身体在垃圾堆里滑行。
身体的疼痛不是最主要的。
最痛苦的是,那些污秽和垃圾都擦着他的嘴巴而过,还有微生物钻进了他的鼻孔,朝他的肺部游去。
他想要仰头翻身,却看到了无数联邦警员的尸体。
她们身上的伤口,和自己小组队员如出一辙,全都没了心脏。
难怪她们小组没有增援,原来这些先进来的同伴,早就被解决了。
安玉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他被拖行将近十分钟,从旁边的垃圾堆后面,驶出一辆4米多高的装甲车。
那车呈子弹头形状,通体黑色,上面印着联邦的标志。
安玉看着联邦丢失的货物车,射日组织居然把装货物的车都抢走了!
“新宠物吗?”从驾驶舱里传来若近若远的声音。
“我的玫瑰,你会养王八当宠物吗?”江里又回头瞥了眼趴在地上,浑身狼藉的警员。
安玉此时的面部已经鲜血淋漓,鼻子和嘴唇已经被磨损掉,活像一个抽象版伏地魔。
他艰难的站起来,并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各种羞辱式的称呼,注意力放在了装甲车里的玫瑰。
难怪联邦扫描不出她的位置。
因为这辆装甲车安装了最新的生物隔离装置,任何生物在这种涂层下都不会被探测到。
“外面都是联邦的人,你现在不把他掏了?”驾驶舱里再次传来声音。
两人淡漠的语气,如同在谈论下午茶吃什么。
这种对他的生命视为玩意的态度,安玉觉得自己如同被随意踩踏的蚂蚁。
他入联邦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但这种被人轻描淡写决定生死的感受,还是令他愤怒和羞耻,还有一丝不安的恐惧。
安玉再次有了想逃的念头,但回想起这个牛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和场景,他本能的打了个冷颤。
转而一想到废品厂外面都是自己的同伴,他又有了生的希望。
江里又看向已经自己重新扭动着身体,爬起来的面团,再次拧动油门,似是笑了一声:“他可是这场戏的主角,必须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