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啊,本宫当然知道,她不是死在养心殿了吗?”星楚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让甄嬛感觉到恼火,“是你告诉我纯元皇后的死因有蹊跷,我已经查了查到一半,却冒出来陵容指正皇后身边的剪秋,只要皇后的人进入到慎刑司,就会有人让他们说出成为皇后死因的真相。别告诉我,在这个关口上出现这种事情是巧合。”
“是巧合又如何?不是巧合又如何?”星楚转身坐在榻上,拿起茶盏,“号称女中诸葛的莞妃娘娘,可不要这么天真,不要去管事情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达到的就好。”
不是,三阿哥天真一些,她能理解,怎么甄嬛到这个时候还有着天真的一面?
“可是陵容死了。”
哐当一声,星楚放下了茶盏,“她谋害皇上本就该死,再说了,安陵容害你流产,害死你的父亲,甄嬛,你不会现在告诉我,你原谅她了吧?真是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别装什么圣母?也别演什么姐妹之情了。
甄嬛沉默了,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矛盾的,既想让陵容为孩子和父亲偿命,但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又有种种复杂的感情。
景阳宫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伺候的人退下之后,星楚淡淡的说了一句,“或许你心里很好奇,安陵容为什么会听我的命令?甄嬛,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人都有软肋,我捏住了安陵容的软肋,她就必须替我办事。但是你也有一个软肋。”
看着甄嬛的目光一下子警惕起来,星楚笑了,反而却说,“放心,我说的不是七阿哥,我不会动宫里的孩子的,风险太大。我知道皇帝判你母亲和妹妹流放,但没有说流放地点,而是向北走,大家都以为去宁古塔,可是她们却到了盛京,而且皇帝没有下令发卖甄家的奴仆,就好像除了你父亲之外,举家都搬到盛京似的,可是你忘了,我是从哪里来的。”
甄嬛倒吸一口气,她现在明白了,温妃说陵容的软肋是谁了,是陵容的母亲,那自己的软肋有一根就是母亲和玉娆,可她们现在二人就在温妃的老家,但凡自己在宫中有一丝差错,盛京的母亲和妹妹就有可能遭到灾祸。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甄嬛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成为温妃手里的一颗棋子,但事实让人低头。
很好,能低头就好,能听进去人话就行,“你放心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有一点就是闭上嘴。以后皇上再问你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要再卖弄才学,引经据典。提醒一下,过几天会来几位高人给皇上好好的看看身体,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
甄嬛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人,看似不和有理,其实骨子里比任何人都狠,端妃说的对,温妃实在是让人看不透。“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你也要遵守承诺。”
“遵守承诺这么好的品性,我自然不会忘,不必对我这么警惕,我压根就没把你当做敌人,只要你不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好。”现在星楚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除非甄嬛放弃了她的母亲和妹妹。
甄嬛点点头,离开了景阳宫,这一点她相信,温妃的手段只对付她认为的敌人,既然她让自己闭嘴,那自己就闭嘴好了,只不过自己就静静的看着看着,温妃到底是要耍什么样的花样?
不过甄嬛心里却有些不舒服,“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表面上她是皇帝的宠妃,七阿哥的生母,实际上,宫里出现的有些事情真的让她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流珠陪在她身边有些担忧,“小主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想多了伤神。”
“不,本宫还是要多做打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温妃身上,终究是不可靠的,靠她一时的善心,或许母亲和妹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万一,但万一后面她也出事了呢?回宫,本宫写一封信,让小允子派个可靠的小太监去给果郡王传信,眉姐姐协理六宫,从她那里拿出宫的令牌也不是问题。”
甄嬛心里做了打算,她从年世兰那里学到了如何委曲求全,保佑自身和家人,也从星楚这边看出来对方有什么样的底气,无非就是宫外的家族和有足够的人手,去帮她办事,可自己这一点没有,父亲已经死亡,甄氏一族远离京城。思来想去她自己,现在或许能够提供帮忙的只有见过几次面,却知心知意的果郡王。
皇帝的身体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出了一定的问题,若是皇帝能听从太医的意见,先把政事放在一边,好好的休养生息,不要急躁,或许现在已经有成效了,可皇帝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不焦急,恶性循环的影响,导致身体越来越虚弱,再加上太医院的太医用药,大部分还是以温和为主,宁可无功,更不能无错。
这个时候有人给皇帝献上了丹药,“皇上,这药能够提神养气,而且还都试过了,个个都是龙精虎猛,臣左思右想,还是想为皇上解忧。”钦天监跪在地上,抬手献上装着丹药的盒子。
若是年轻的帝王听到丹药两个字,肯定会不屑,秦皇汉武个个功绩斐然,最后呢,全都毁在丹药手上了,可是年迈或者是病重的皇帝,却不得不信,因为这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他们心里可能会在想,秦皇汉武已经离他这么多远,千年下来,这炼丹的技术应该也会成熟,最起码到自己这里应该是无碍的。
幸存者偏差的这种思想,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体现,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一个特殊的。所以皇帝盯着那丹药沉思了一会儿,果断的拿起服下。
当天晚上皇帝睡得十分的沉,而且还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一早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服的皇帝觉得自己浑身都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