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连看了几十人,都没有发现明显的抓伤。
“怎么会没有?”
姜孟川眉头微蹙,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他目光一扫,看到了躲在外围的一个壮汉,双手抱胸,脸色阴沉。
他的袖子一直垂到手腕,似乎遮遮掩掩什么。
看到那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姜孟川眼神微眯,沉声开口说道:“你,把袖子挽起来。”
“大人,我是村里的猎户,手上经常有伤,这有啥可看的?”
那壮汉脸色微变,但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略带几分不满的开口说道。
然而姜孟川却丝毫不给他狡辩的机会,而是一把抓住他,缓缓开口说道:“是吗?”
“可你身上的这血腥味,可不是猎物的味道。”
听到姜孟川这话,壮汉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可他还是咬牙道:“大人,我真的是捕猎受的伤!”
“不然的话您大可去问问和我一同的几个猎户,我这两日确实有进山……”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孟川所打断。
“挽袖。”
姜孟川不慌不忙,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一旁的衙役上前两步,将壮汉的袖子硬生生拉起。
下一刻,在场的诸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手臂上赫然有几道明显的抓痕,伤口已经结痂了,但还能看出指甲划破皮肤的痕迹。
老妇人一看顿时红了眼,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扑上抓着壮汉的衣襟,大声哭喊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闺女!”
眼看着事情败露,壮汉猛地推开老妇人,转身就跑。
“拦住他!”
姜孟川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冷然,厉声喝道。
而衙役们则是早有准备,迅速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壮汉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我!我没有杀人!”
壮汉眼看着自己被压制住无法动弹,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疯狂,高声开口喊着。
姜孟川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吗?”
壮汉咬紧牙关,不肯承认。
姜孟川微微一笑,转头对徐文义道:“看看受害者的指甲,与他的伤口比对一下。”
不一会儿,那受害少女指甲上的痕迹与壮汉的伤口一比,竟然完美契合。
看着眼前这铁一般的证据,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姜孟川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的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要知道,像是做出这等案子的,就算进了监牢中,也是会被瞧不起的程度。
壮汉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不定,嘴角颤抖着,最终瘫坐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是……是我……”
老妇人听到这句话,猛地瘫软在地,放声痛哭。
围观的众人见到他承认,也纷纷开口怒骂:“这个畜生!居然真的害了王家姑娘!”
“这样的恶人,就该五马分尸!”
“大人,绝对不能放过他这种人啊!”
“就是就是,若是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也不知道还要害了多少姑娘!”
听着乡亲们气愤填膺的话语,姜孟川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壮汉,沉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官便判你立即押回县衙,择日问斩!”
他大手一挥,俨然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证据确凿,又是如此滔天大错,根本就不需要多想。
“是!”
衙役们立即将壮汉押走,路过的乡亲们甚至还不忘纷纷朝着他吐口水。
而老妇人则是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但神色中俨然是多了几分如释重负。
毕竟好不容易将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绳之以法,又怎么不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呢。
大家纷纷过来安慰着她,而徐文义则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姜孟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微微一松,一块大石头也算是就此落下。
随着采花贼案埃落定,其他人再无抗议,纷纷对姜孟川俯首叩谢,老妇人更是拉着姜孟川的衣袖哭得泣不成声。
姜孟川状,只是轻声安慰着,表示将衙门定然会好好处理后续的事情,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随着案件尘埃落定,徐文道也终于算得上是沉冤得雪。
徐文义此时心情可谓是万般的复杂,想起这些天自己的提心吊胆,再看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姜孟川,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他抿了抿嘴,郑重其事地对姜孟川拱手道:“大人,若非您仗义执言,我兄弟二人怕是要背上不白之冤。”
“今日定要请您到寒舍一叙,好好的向您道谢一般才行啊!”
徐文义的语气中尽是诚恳,听得姜孟川完全不好意思拒绝。
更何况姜孟川本就打算看看徐家的情况,闻言自是欣然答应道:“咳咳咳……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不过好不容易去一趟,总不能空着手。”
姜孟川说着便转头指示衙役,让他们去村中的酒坊买些上好的酒水来,再去村里最好的肉铺挑起两斤猪肉带上。
看到姜孟川如此郑重的模样,徐文义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尴尬的开口说道:“大人,能让你破费……”
要知道,姜孟川现在可是他们徐家的恩人,又怎么能让姜孟川请客?
姜孟川则是毫不在意的摆手一笑,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既是做客,自当带一些礼物。”
“你我今后还要一起共事,何必在意这些小事。”
徐家就在村东头,临着一条小溪,院落极为简陋,篱笆墙都歪歪扭扭地立着。
屋顶上的茅草也已泛黄,随风摇曳,几乎要散架。
屋前的小院里堆着一堆劈好的木柴,旁边的鸡笼里只有一只老母鸡,咕咕着在啄地上的米粒。
姜孟川四处张望一番,看着徐家这副家徒四壁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阵感慨。
徐文义身为江陵府的师爷,虽说不至于富贵,但按理说应该也不至于家境如此贫寒才对。
就是不知道,为何家中看上去居然落魄到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