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爬开,”
张弈挎着脸,微微抬起下巴,颇有几分鞋拔子的扭曲形象,显得十分的趾高气昂,毫不留情地拒绝面前看上去很是干练且精于谈判交涉的中年男人。
呵,虽然秘党眼下面临的事,和他张某人有几分干系,
但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昂热能选择忍气吞声,哪还有现在发生的事情。
再说了,好处没想到他们,蹚浑水的时候就想起他们了?
应承秘党的求援和应承昂热的求援,这其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一个是在艰苦时期伸出援手的人,一个是暗搓搓躲在背后捅刀子,试图卷走华国传承的贪婪组织。
所谓不能以评价一个人的眼光角度去评断一个组织,自然,也不能将昂热的帮助算在秘党的头上。
哼,很多事可还没翻过篇去呢,这些家伙就打算扯着道义和种族的大旗出来吆喝几声,整出个十八路诸侯去讨董,天底下哪还有这般好事?
要不是张弈的身份不大合适,抢回来的东西终究见不得光,
不然他还真打算在猎人网站注册个账号,专门盯着那些倒卖华国文物的国家和组织,有一个算一个,全得被他收拾一通。
现在秘党吃瘪,他当然要坐在围墙上,一手瓜子一手可乐地看乐子,
有能耐那条龙进华国疆域试试,张弈保证能照着豢龙氏遗留下来的小知识,把它切块炖汤喝。
“别扯什么狗屁的人类大义,老子不吃这一套,早几十年前,我们就吃过一个大亏了,有能耐,你们把那条龙引进来,看祂敢不敢!”
大手一挥,张弈的言语相当果决。
“这...”见张弈的态度相当坚决,中年男人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便与张弈那双淡漠如冰的眼眸对上,
原先预备好的,试图先礼后兵进行威胁的话语也只能乖乖吞进肚子里,不敢吐露半分。
他有预感,若是自己在这里说些威胁的话语,兴许不会死在这里,但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
“咳...咳...”粗重的咳嗽声响起,破坏了病房之中由仪器轻声组成的寂静。
鼻尖耸动,贝奥武夫嗅见那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手掌下意识在周身抓取着什么,哪怕是昏迷状态之下,他的肌肉依旧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没有丝毫松懈的意味。
“别激动,老朋友。”
见贝奥武夫只是刚刚转醒便摸索着什么,昂热轻声出口,止住了贝奥武夫试图起身的动作。
从肩膀斜切至腹部,差点将其切成两块的疮口,脏腑大型移位,精神力量透支,贝奥武夫眼下的情况,着实算不得好。
由贝奥武夫所率领的小队,除了他一人勉强算作生还之外,其余两个还保持着生命体征的贝奥武夫家,算作亲卫的人,也还在生死线上来回徘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最叫昂热头疼的,还不是贝奥武夫这些幸存者身上的伤势。
那些由贝奥武夫率领的三十名不朽者,可还在罗马的地界上逛着呢!
虽然自愿成为不朽者的混血种们之意志很是坚韧,足以承受长时间龙血所带来的暴虐情绪,
但他们之所以会被秘党当做绝对不能轻易动用的后手,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他们苏醒之后的不可控。
原先的计划之下,在临血界限徘徊的贝奥武夫足以成为那根限制住野兽的铁链,能够在一定限度之内利用好不朽者的力量。
可谁能想到,加图索的驻地之中,还藏着一条龙类,
只是一个照面,也没等贝奥武夫拔出自己的刀,他的身前便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整个人在巨力的作用下,迅速地倒飞出去,
哪怕他及时以龙化强健自身的体魄,试图驱使言灵同面前的敌人一换一也无法做到。
回忆起往后发生的事,贝奥武夫面色满是怒意,
愤怒于自己的无能,仅是一个照面间,自己便败下阵来,甚至没能挥出自己的刀,哪怕竭尽所能的驱使龙文,亦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
愤怒于“士兵”的自作主张,叫他成为一个在战场之上狼狈溃逃的懦夫。
想到这里,贝奥武夫竭力拔掉面前碍事的面罩,不顾昂热的劝阻就要坐起身来。
贝奥武夫家从来没有死在战场之外的人,哪怕是身体的伤势情况再过严峻,贝奥武夫也接受不了“自己只能躺在病床之上,看着其他人活跃屠龙战场”这类事情。
见贝奥武夫执拗至此,昂热眼底闪过无奈,但也没多少阻拦的想法。
平心而论,换做他身处贝奥武夫这样的境地,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躺在病床之上,等着其他人把事情都办好,而后自己继续当那个光鲜亮丽,好似无所不能的秘党领袖、屠龙英雄,
要是梅涅克大哥看见他这样的姿态,只怕会气的在他刚下地狱的时候,狠狠揍他几顿,还有路山彦,酋长,鬼...
“至少,要等你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丢下一句话之后,昂热便离开了这间重症病房。
贝奥武夫不是听不进好赖话的人,磨刀不误砍柴功的道理,他也是懂得,眼下只是执拗上头,显得有些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