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恩眼球上挑,她看到了江京九说话时咬牙切齿地模样,他脚下施加的力度和眼神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可是她依然嘴硬:“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李臣和姒珞从小把她娇生惯养长大,巴掌没舍得打过一个,她是父母手心里的公主啊。
江京九乐了,“讨厌你不需要理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这时姒珞惊呼着跑过来,一把扑倒在地上,去抱住江京九紧绷着肌肉踩压李莉恩的小腿,“你起来,给我拿走你的脚,别睬我女儿。”
姒珞的声音满含着母亲对女儿的关心,浓浓的母爱。
江京九肩上的福满满眼泪愈发汹涌,每个字都像在凌迟她的心。
为什么都是姒珞生的孩子,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江京九一侧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尖锐狭长的眼充满未知的危险,含混地笑:“这位女士,再来出现、骚扰她,下次就没这么幸运,我会把你们母女的骨灰亲手洒进海里做公益。”
不远处海岸线不断被一波又一波汹涌澎湃的潮浪冲刷拍打,阵阵响声和着江京九的威胁一起威慑人心。
姒珞怔了一下,死命去搬他小腿,“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骚扰她了,你抬脚,小孩子经不住你这么踩的。”
所以,她小时候就经得住姒珞虐待了吗?
难过,听到、看到她们母慈子孝,就是在选择慢性自杀。
江京九没再继续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腰胯耸动迈着阔步破开咸潮的海风,迎着海边围观热闹观众的怪异目光,潇洒离场。
他们一起回了酒店房间,福满满一路沉闷无言,到了房间说让江京九去洗洗澡,身上全是土,她也去洗澡。
两个人进了不同房间的浴室。
江京九进去水声响起后,福满满才从浴室衣着完整地走出来,打开套房里的冰箱,拎起一打啤酒出门了。
等他吹干头发,换上干净衣物出来后,才发觉浴室没声音,每个房间也没有人的踪迹。
江京九脑海里弹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这个傻女人该不会想不开要自残去了吧?
他找到酒店前台,把酒店的管理人员全都叫下来,查监控,从监控里得知福满满去了天台。
看她手里拎着啤酒,别再喝多了,从天台跳下去。
江京九额角抽了抽,立马迈开腿上电梯去了天台。
打开天台门的一刻,那道纤丽单薄的身形正坐着天台最外圈的水泥围栏,小腿搭着下垂,下面是空无一物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一滴滴晶莹泪花被强劲的海风胡乱吹飞,甚至没落到水泥面儿,不知飘向了何方。
江京九放轻缓了步子,悄无声息地伸出胳膊从身后环住她充满了脆弱的身体,翻飞的发丝也被他温柔地圈禁在怀中。
她这么难过,江京九看的心底一紧,喉咙也泛起苦涩。
“你这么难过,不如我帮你把她们都杀了,会不会开心点儿?”
他是认真的,福满满敢点头,他就下手。
福满满身体一僵,艰难地启唇,“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好歹我俩的名字是躺在一张结婚证的关系。”江京九咧嘴一笑,“你不是没男人,你的男人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呢,她们都敢肆无忌惮欺负你,我面子往哪儿放?嗯?”
“你忘了我们是协议结婚,假的,你没必要为我做太多。”福满满哽咽着声音停不下。
他说:“我不管真的假的,我只知道结婚证是真的。”
福满满感觉胸腔的心脏被他这句话又缠绕的窒闷,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快要捏爆了。
她的男人吗?
保质期一年的男人……
他这么好,时间到了,她舍不下了怎么办?
不好的她可以随意舍弃,好的再让她舍弃,那不是要她半条命吗。
怕啊,世事难料。
“我累了。”福满满没有再继续进行那个话题,想太多也是白想,一眼看得到头,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动那份不值一提的蠢笨心思,“抱我回去,谢谢。”
客气疏离的语气,江京九眉梢一挑,难道他刚才的话又白说了?
这厮真是铁打的心肠,一点儿都不会心软。
算了,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遭拒,抱着人飞速坐电梯下楼,刚洗完的澡又蹭了一身沙子。
洗完澡两人躺在一个被子下,江京九翻来覆去睡不着。
望着漆黑一片,可怜自己舔狗般的境遇。
怎么就地位如此卑微了呢?
到底是哪一环出现了差错!
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追着她跑的状态了,越不回应他,他越想去挑战,着魔了似的犯贱。
“睡了吗?”江京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凑过去,从福满满身后把人拥到怀里,“你妈妈已经到了,明天要不要回去看她?”
福满满当然没睡,“还没拍完,明天怎么回去?”
她下午状态一点都不好,等于一下午白干。
“你知道早上我和那个总监说什么了么。”他自说自话,“婚纱照我买了,你的工钱我付,这个拍摄我让他们重新找人拍,耽误他们的工钱我赔,你和我的婚纱照只能挂在我们以后的家里,不能当广告展示出去。”
她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我们以后的家。
他想的还真长远,他怎么就知道,他们以后会有家。
男人画大饼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么,哪个男人好像都会这么说。
“你有钱,那些照片你想要就要吧。”福满满没扫他兴。
江京九都帮她把妈妈带来首京治疗了,她要再不识趣戳破他的美梦,那就太白眼狼了。
“那明天带你去见你妈妈。”
“嗯,谢谢你。”
“啧,又客气上了,要不,你给我磕几个,得了。”江京九戏谑着嗓子调侃。
谁成想福满满就当真了,掀开被子,从他怀里挣出,双膝贴着洁白床单,额头摩擦了三下布料,她直起身子道:“真的很感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如果您需要,我为您磕一辈子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