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以后,三妹安排付英住下。
付英站在窗边望着村子的方向,那边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世界末日。
邪风刮得窗户来回咣当
“大姐,看你们村子那边都阴成啥了?看样子今天憋着大雨了,按道理春天应该不会发洪水吧。”
“嗯,开春第一场雨,今年是早了点,之前都是小雨,洒几滴够麦子发芽就行了,今年倒是异象哈,你看那边阴的确实像是一场大暴雨。”
“嗯,这种开头不好的,一般都是灾荒年。老农民辛辛苦苦忙碌一年到头颗粒无收。靠天吃饭总归是难以富足。”
“所以多养点鸡和猪也能贴补一下。”
“王彬,终于给你邮寄钱了?这个男人活久见了,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叫姐夫,没大没小的!”
付英转回身,把自己和王红抢单据的经过说了一遍,三妹气的后槽牙咯噔响。
她听付英毫不避讳的说了自己打架的事,三妹也把自己和石磊娘玩刀子的事和盘托出。
姐妹两个第一次敞开心扉的谈心。
屋外电闪雷鸣,一道道白光闪亮了漆黑的夜空,就像厉鬼的脸。惨白无情!
小雨一个人躺在炕上,她男人孙鹏在另外一间房。
雷声就在小雨的头顶上,像是要劈开她的脑壳。光线随着闪电亮了又暗。
“吱呀……”一声,门响了一声又恢复了平静。
小雨慌忙起身,她想问是谁?可是发不出声。
愣了片刻,想到孙鹏还在隔壁,她也不用担心了。
小雨又重新躺下了,但是今天氛围十分恐怖,她很害怕,索性把头闷到被子里。
外面震天雷还是一声接一声,雨点如炮竹一样噼噼啪啪打在玻璃上,窗户都要被风顶开了。
小雨实在闷不行了,她探出头换气。
这时一道闪电突然亮如白昼,小雨看到炕边的婆婆正面如死灰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小雨惊恐万分,刚想张嘴说话,一个布袋子就蒙住了她的头。
小雨疯狂挣扎。
紧接着一个男人就压住了小雨,小雨拼命抵抗,她死劲的抠着男人的脸,她能摸出来胡子拉碴,皱纹横生,大光头。
小雨大声死命嚎叫,老女人拼命用手捂着,可是再大的声音都比不过屋外的雷雨声。
小雨抵不住两个人一起,她被迫害了。
小雨感受到了疼痛,屈辱和绝望。这一刻她想死。
男人离去,老女人在小雨耳边说:“你必须要给孙家留后,今天破了身,你就安分了。省的村里男人惦记你!”
小雨起身用头撞老女人,一个没控制好,赤身裸体的掉在地上。
老女人往后退了几步“你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要是寻死觅活不要怪我找你痨病鬼爹退钱。”
老女人说完消失在雨夜中。
老女人打开了小黑屋的破门,孙老头正在火盆边哆嗦,看老女人进来急忙问“咋样?还闹不?”
老女人摇摇头,对着菩萨祭拜,又添了香。
她平静的扭过身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么久了儿子就是不愿意和她圆房,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成天到处乱跑,迟早便宜了别人,总归这样也是给留个后代,”
男人赤裸着上身,肩膀上淌着雨水,他不安的拨弄着火盆:“会不会让村里人知道?”
女人一屁股坐下,拿起纸剪着鬼钱:“不会的,今天雷声大雨点响,隔壁一点都听不见,我也是专门试过的,她是哑巴又不会说。这孩子也是这几天最容易怀,我都观察她很久了。”
“哎!就是想留个后,老天爷成全我们吧!”
这时一声响雷直接炸开了门,风裹着雨水一股脑的冲进来,浇灭了火盆。
板子上的菩萨摆件左摇右晃,香炉里的香都亮了起来。
女人连忙起身跪拜磕头:“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保佑我孙家有后,定当一生吃斋诵经。”
男人责骂:“这破玩意有啥用?天天装神弄鬼,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阳光明媚,老女人把小雨用铁链锁在家里出门了。
付英休息了一整夜,她告别三妹开开心心往家走。
付英时不时的用镰刀砍着杂草,看着倒地的草杆子很是满意。
“幸亏让师傅开了刃,不然自己回去也磨不了这么快!”
付英快到村口了,看到满地的树枝子,有的树杈胳膊粗都耷拉着倒在地上。
“哎呀呀,这是经历了大灾难啊!幸亏家里没牲口不然也给劈死了。”
付英抱着肚子跨过树枝,镰刀卡在树杈里,一个没站稳,摔成了四脚朝天的乌龟。
她躺在地上冷静的感受了一下,嗨,没啥事,孩子受惊了踢了几脚像是在抱怨。付英摸着肚子说:“儿子,别怕。都怪妈不小心,这干啥啥不行的,连个腿也迈不开了。”
付英有点起不来,她担心压到肚子,勉强侧身扶着石头坐起来。
“哎呀,这女人怀孩子真是受了大罪了。天天尿频不说,月份大了睡都睡不了好觉,平躺着肚子抻的不舒服,侧躺孩子掉到一边扯的五脏六腑疼。走路看不到脚,弯腰穿不上鞋。还是快点生下来就好了。”
付英念念叨叨就进了村子,看到傻胖在山上溜达。
付英走累了,她坐在石头堆上喊“傻胖,傻胖……”
傻胖正低头找着什么,一听是付英的声音,扭头跑过来。
“付英,你回来啦?”傻胖问
付英装作不高兴:“傻胖,我问你,你咋叫大狗哥,小雨姐的,见我就叫大名?是不是不喜欢我?”
傻胖嘟囔说:“你太厉害了,我害怕,你砍人,我爹说你是煞星,但是大狗哥说你是英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咋叫!”
付英一听嘴角翘起心想:“这不怪傻胖,自己干的那事确实吓人,要是换成别人自己指不定有多远躲多远。”
付英从口袋里拿出酥饼,这还是三妹给她带的干粮。“你在山上干啥呢?找什么东西吗?”
傻胖点点头委屈的说:“昨天和小雨姐上山砍草,砍了好多,她帮我捆的,结果她的发卡弄丢了,我来找找!”
付英笑着:“山这么大怎么找啊,再买一个,小雨不会在意的!”
傻胖更委屈了,眼睛里泪水汪汪的“她怪我了,平时这个点她都出来了,今天到现在也没出来。肯定是生气了。”
付英捶着腿安慰:“可能有事走不开,你去看看她在不在家不就行了,自己在这难过啥?”
傻胖茅塞顿开,“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说完拔腿就跑。
“吃酥饼子……”
付英本想让傻胖把头巾带过去,又担心说不清,让豹子精一家人误会给小雨带来麻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付英有点饿了,她打开酥饼吃起来,
哎呀,这春雨过后真是一片晴朗,虽然残枝枯木掉落一地,总归是除旧迎新,
付英哼着小曲回家,快到家门口她傻眼了,之前的河沟昨天一晚上就冲出三米宽,两棵老榆树也被连根拔起横插在那。
“我去,这是山上发大水了把,老天爷发疯了,这差点把村子给端了。”
河沟陡峭,付英坐下滑溜下去,对面太高爬不上去,她就沿着河沟往浅的地方走,兜兜转转总算是到家了。
她倒了一杯水。还好是温的,付英拽倒被褥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大喊:“再也不出去了,累死老娘了!”
傻胖大步疾驰往小雨家跑去,在井边遇到村长。
“干啥去,急得那狗样!”村长看傻胖理也没理自己擦肩而过气的骂。
傻胖回嘴:“要你管,老怂狗!”
“哎,完蛋玩意!挨刀货!”村长骂骂咧咧的走到人群中,墙角的人主动让了个位置给村长,大家一起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