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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麻子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的心中被贪婪占据,转而将目标瞄准了孙瞎子的《招子秘术》。他觉得,只要能凑齐这四本书,解开其中的秘密,宝藏就一定是他的。

当他来到孙瞎子家时,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孙瞎子那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张麻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张麻子心中一惊,他走进屋里,结结巴巴地说:“孙……孙先生,您这是?”孙瞎子冷冷地笑了一声:“哼,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为了我这本《招子秘术》来的吗?你想找到梁王墓的宝藏,对吧?”

张麻子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孙瞎子竟然有如此预知能力。他定了定神,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说:“孙先生,只要您把书卖给我,这些钱都是您的。”

孙瞎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猛地站起来,用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钱?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这书,要用你的命来换!”

张麻子吓得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地说:“孙先生,您这是何意?”孙瞎子坐回椅子上,缓缓地说:“任何对梁王墓宝藏产生幻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是大凉山的诅咒,从古至今,多少人因为贪婪而丢了性命。你以为王大帅是普通人吗?他就是大凉王转世!只有他能进入梁王墓,拿到那些财宝,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张麻子听了孙瞎子的话,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贪婪的欲望却让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在心中暗暗想着:难道王大帅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那些宝藏。

张麻子离开孙瞎子家后,在夜色中徘徊。

大凉山的夜,黑得如同锅底,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贪婪与罪恶都吞噬殆尽。张麻子从孙瞎子家出来后,心中像是被一团烈火灼烧着,那是对梁王宝藏的极度渴望,也是对孙瞎子所言的强烈不服。

“哼!说什么只有王大帅能进幽魂谷,我张麻子偏不信这个邪!”张麻子一边嘟囔着,一边再次踏入孙瞎子的家门。“孙瞎子,你到底卖不卖那本知道宝藏秘密的书?开个价吧!”张麻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恼怒。

孙瞎子坐在昏暗的屋内,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不卖!那书已经被我烧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张麻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你少糊弄我!我看你就是想自己独吞宝藏!”他猛地转身,离开了孙瞎子家,心中暗暗发誓:“没有你那本书,我也能找到宝藏!我这就去幽魂谷探个究竟!”

回到家后,张麻子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来。他翻出了早已生锈的辘轳和一大盘井绳,又仔细地打包了一些干粮和装满水的水壶,最后将手电筒别在腰间。一旁的四妮看着他的举动,心中充满了疑惑:“麻子,你这是要干啥去?”

张麻子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狂热:“妮儿,别问那么多,你跟我去鹰嘴涧一趟就行。”四妮还想再问,却被张麻子的眼神制止了。

两人骑着摩托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一路上,经过了王大帅的工厂和学校,张麻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决绝。

到了鹰嘴涧,张麻子径直走到山崖边,开始安装辘轳。四妮看着陡峭的山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麻子,你到底要干嘛?这下面太危险了!”

张麻子一边固定着辘轳,一边说:“妮儿,我跟你说,我爹当年在这幽魂谷里肯定有过啥神秘的事儿。我这次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宝藏,到时候咱们家就发达了。咱爹也不用再被困在红薯窖里,孩子们能出国留学,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四妮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麻子,我不要什么宝藏,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这下面太危险了,咱回家吧。”她紧紧地抱住张麻子,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张麻子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妮儿,你不懂。这是我们家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一定要下去。”他看着四妮,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等我下去后,你就在上面守着,看到我摇动绳子,你就赶紧搅动辘轳把我拉上来,听到没?”

四妮无奈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

张麻子深吸一口气,抓住井绳,开始缓缓下谷。四妮站在山崖边,双手紧紧握住辘轳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麻子逐渐远去的身影。

随着张麻子不断下降,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闷热,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打开手电筒,向下照去,只见下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树林,雾气弥漫,阴森恐怖。

“这哪是什么雾气,分明是瘴气!”张麻子心中一惊,想要赶紧返回,但此时他的头晕目眩越来越严重,手脚也开始变得无力。

“妮儿……”张麻子想要呼喊,但声音却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终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向下坠去……

而在山崖上,四妮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不见张麻子摇动绳子。她的心越来越沉,一种深深的恐惧笼罩着她:“麻子,你到底怎么样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探谷之旅,就这样以张麻子的昏迷陷入了绝境。

大凉山的夏日,骄阳似火,烤得大地都仿佛要冒烟。张麻子却不顾危险,一头扎进了那神秘而恐怖的幽魂谷。这幽魂谷两面环山,山势陡峭险峻,如同一头巨兽的獠牙,将谷中世界紧紧锁住,密不透风。谷内,一片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斑。

数千年的岁月沉淀,厚厚的落叶在谷中堆积,形成了深不见底的腐叶层。在这闷热的夏季,高温与频繁的雨水交织,使得腐叶层如同一个巨大的沼气池,源源不断地产生着有毒的瘴气。一氧化碳和甲烷等致命气体在谷中弥漫,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闯入者的生机。

毫无防备的张麻子,刚进入谷中没多久,便被这浓烈的瘴气包围。他只觉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便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在悬崖上方,四妮紧紧地握着辘轳把,双眼死死地盯着下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滚烫的岩石上瞬间蒸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不见张麻子有任何回应。“麻子!麻子!你怎么了?”四妮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心急如焚的四妮咬了咬牙,决定先把绳子收回来。她用尽全身力气,转动着辘轳,双手被粗糙的辘轳把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却浑然不觉。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她看到了张麻子那昏迷不醒的身影逐渐靠近悬崖边缘。

四妮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背起张麻子,朝着村子的方向拼命跑去。她的脚步踉跄不稳,一路上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前行。“救命啊!快来人啊!”她的呼喊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村民们纷纷闻声赶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张麻子抬到了王春祥的医馆。王春祥脸色凝重地为张麻子诊断着,片刻后,他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是中了瘴气毒,情况十分危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四妮站在一旁,满脸泪痕,她颤抖着声音对王春祥说:“王大夫,麻子他……他是为了找掉入山谷的猪崽子才下去的,我们不知道下面有这么危险。”

王春祥听了,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是胡闹!那幽魂谷是能随便去的地方吗?”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大凉山,在很久以前,是大凉王迁徙过来隐居的地方。当年,他们能在这里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大山的三个天然屏障:那陡峭难行的山道,让人望而却步;山谷中凶猛的狼群,时刻守护着这片土地;还有这致命的瘴气,让外人根本无法轻易进入。”

“大凉王手下有四个能人异士,他们各怀绝技。有那神医孙思邈的后人,医术高明,能为族人治病疗伤;有懂得狼语的奇人,能与狼群沟通,让它们为大凉王所用;还有精通土建工程和木工技术的能工巧匠,为他们建造房屋、打造工具;以及那精通算术和风水玄学的国师,为大凉王选定了这片风水宝地,规划了整个部落的布局。”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大凉王的后代在大凉山逐渐繁衍生息,形成了一个繁荣的小镇。那里有宏伟的建筑、先进的农业技术和灿烂的文化,曾经辉煌一时。然而,岁月无情,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地震、洪水、战乱……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那些曾经辉煌的工程和文明,都被深深地埋在了地下,只留下了一些传说和谜团,让后人去猜测、去探寻。”

四妮静静地听着王春祥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懊悔。她望着昏迷不醒的张麻子,暗暗发誓,如果他能醒过来,一定不会再让他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而此时的张麻子,却在生死边缘徘徊。

在大凉山这方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岁月如潺潺溪流,悄然流淌,却也见证了几户人家的兴衰荣辱,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

王大帅家,祖上传承下来的医术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世世代代,他们用那精湛的医术,为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祛病消灾,赢得了村民们的敬重与爱戴。那一本本泛黄的医书,承载着无数的生命希望,在王大帅的手中继续发挥着神奇的力量,续写着救死扶伤的传奇。

反观张麻子家,曾经引以为傲的木工技术,却在岁月的消磨中逐渐失传。张麻子的祖辈们,凭借着一手高超的木工手艺,也曾在村子里风光一时。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中的吝啬与高傲,如同两把无情的利刃,斩断了技艺传承的脉络。他们不愿将手艺传授给外人,甚至对自家晚辈也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去抢了自家的风头。渐渐地,那些精妙的木工技艺,那些曾经能让木材焕发生机、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法,随着老一辈工匠的离去,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只留下了一片叹息和遗憾。

而孙瞎子家的招子秘术,也在时代的变迁中逐渐式微。如今,这门秘术大多只能用于算卦和看风水,为村民们解答一些生活中的疑难杂事,或是在选址建房时提供一些神秘的建议,却再也无法重现往昔的辉煌。

王大帅的姥爷,曾经也是身怀绝技之人,然而到了大帅娘这一辈,许多高深的本事都已失传,只留下了劁猪煽狗等一些小技傍身。但即便如此,大帅娘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杀猪技术,在村子里闯出了“江湖铁娘子”的名号。每到杀猪时节,她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让人惊叹不已。也正因如此,王大帅小时候常常能吃到美味的猪下水,那是母亲辛苦劳作换来的一点口福,也是他童年记忆中难忘的味道。

王春祥,这个村子里的智慧长者,一直对大凉王的死和坟墓之谜魂牵梦绕。多年来,他凭借着自己的学识和对历史的痴迷,经过无数次的研究和探索,终于掌握了梁王墓的准确位置和打开方法。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王大帅十六岁那年,父子二人在养命沟劳作时,发现了一块刻有神秘字迹的石头。王春祥如获至宝,经过长时间的钻研和解读,他惊喜地发现,这极有可能就是打开梁王墓的关键钥匙。

据说,大凉王临死前曾留下一句神秘的遗言:能领村民过好日子的人,就是他的转世。而王大帅,这些年来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带领着村民们走上了致富的道路。村里的工厂日益兴旺,果园里果实累累,村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王春祥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认定,王大帅就是大凉王投胎转世,是上天派来拯救这片土地的使者。

王春祥和王大帅,保守着这个关于梁王墓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神秘的传承。然而,最近张麻子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王春祥的警觉。他发现张麻子突然对那些古老的书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四处打听收集,王春祥心中隐隐不安,猜测他恐怕是想对梁王墓下手,谋取那传说中的宝藏。

果不其然,张麻子不听劝阻,贸然前往幽魂谷。那谷中弥漫的瘴气,如同恶魔的触手,无情地将他吞噬。当四妮心急如焚地将昏迷不醒的张麻子送到王春祥面前时,王春祥的脸色十分凝重。他仔细地为张麻子诊断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会尽力救治他,但这瘴气毒性太烈,即便救过来,也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张麻子被送回家后,一直沉睡不醒。他的脸色虽然红润,但却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静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家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四妮整日以泪洗面,既要照顾昏迷的丈夫,又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天,四妮像往常一样给公爹张脑栓送饭。张脑栓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这小子,就是自找死路!当初我掉下去的时候是冬天,瘴气没这么厉害,他倒好,大夏天的往里面闯,这不是作死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这都是报应啊!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才明白,人啊,不能做恶事,这作恶多端迟早会祸延子孙的。”

张脑栓转过头,看着四妮,语重心长地说:“妮儿啊,你一定要好好教育天天,让他做个好人,给咱们家积点德。不能再像他爹这样,整天想着歪门邪道,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四妮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苦涩。她回到房间,看到天天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四妮轻轻地坐在床边,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天天,你一定要坚强。妈妈不希望大人的错影响到你,你要快乐地长大,不要有阴影。”她默默地为孩子祝福着,然后轻轻地帮他擦去眼泪。

半个月的时光,如流水般匆匆逝去,张麻子的病情却依旧沉重,毫无起色。无奈之下,四妮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带麻子前往城里的大医院接受治疗。

当四妮站在王大帅面前,眼中满是坚定与疲惫:“大帅哥,我打算陪麻子去城里治病了,家具厂这边……”王大帅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却坚强的女人,心中一阵酸涩。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四妮面前:“四妮,这是五万块钱,你拿着。在城里用钱的地方多,这就算是哥的一点心意。”

四妮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连忙摆手:“大帅哥,这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王大帅却执意将钱塞到她手里:“四妮,你就收下吧。这事儿也怪我,当初要是我能拦住麻子,不让他去那幽魂谷,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钱,就当是我对你们的一点亏欠吧。”四妮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知道王大帅是真心实意想帮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收下了钱,泪水夺眶而出:“大帅哥,谢谢你,这钱我先拿着,以后一定还你。”

回到家,四妮走进红薯窖,将家里的粮仓钥匙交到张脑栓手里:“爹,我和麻子要去城里看病了,这家里就拜托您了。您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治好麻子的。您在这红薯窖里别出去,外面的事儿有我呢。”张脑栓紧紧握着钥匙,眼中满是感激:“妮儿,你就是我们老张家的恩人啊!你放心去吧,麻子这孩子命硬,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四妮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红薯窖。她和张麻子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三马车,向着 Z 市第一医院驶去。一路上,四妮的心情无比沉重,她望着身旁昏迷不醒的麻子,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医院里,冰冷的仪器和刺鼻的药水味让四妮感到无比压抑。医生仔细地为麻子做了检查,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病人已经成为植物人,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甚至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四妮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但她咬了咬牙,坚强地挺直了脊梁:“医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从那以后,四妮便开始了在医院和家具厂之间的奔波生活。白天,她早早地来到家具厂,监督工人们干活。一开始,工人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板娘有些陌生和敬畏,但四妮却毫无架子,她挽起袖子,和工人们一起劳作,一起吃饭,渐渐地,大家都被她的善良和勤劳所打动,亲切地称呼她为“麻子嫂”。

在家具厂,四妮发现有些工人家里遇到了困难,她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积蓄借给他们,而且从不讨要。“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四妮总是这样说。工人们对她越发敬重,干活也更加卖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妮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逐渐掌握了家具厂的财政大权。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家具厂的资产如此惊人。“麻子啊麻子,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大的本事。”四妮看着账本,心中对张麻子又多了一份敬佩。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妮在忙碌中不断成长。她学会了开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自如;她学会了打算盘,账目在她的指尖下变得清晰明了;她还学会了用计算机,和客户洽谈生意时更加得心应手。

到了 94 年的年关,家具厂在四妮的经营下,利润竟然翻了一番。在 Z 市的商业圈里,四妮这个来自大凉山的女人渐渐崭露头角,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女强人。她的故事,也在大凉山上传为佳话,人们都对她赞不绝口。

每次回家,四妮都会给婆婆和闺女带上钱和礼物,让她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而她也会偷偷地去看望公爹张脑栓,给他带一些城里的特产和生活用品:“爹,您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城里一切都好,您别担心。”张脑栓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儿媳,心中满是欣慰:“妮儿,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家里有我呢,你放心去干吧。”

在四妮的劝说下,张脑栓不再种地,而是每天看看电视、看看书、喝喝茶、活动活动身体。一家人虽然分隔两地,但心却紧紧地连在一起,共同期待着张麻子醒来的那一天。

大凉山的风,在土窑和小院间穿梭,带着丝丝缕缕的人间烟火气息,也裹挟着岁月沉淀下的恩恩怨怨。张脑栓躲在土窑的阴影里,心中五味杂陈,对儿媳四妮的感激犹如春日暖阳,渐渐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

“妮儿啊,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老天有眼,给咱老张家送来了你这么个好媳妇,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点眷顾了。”张脑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中满是真诚的谢意。

四妮微微红了眼眶,轻声说道:“爹,您这是哪里的话。照顾家人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我只盼着麻子能快点醒来,给我一些安慰。”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那单薄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落寞。

四妮走后,小院里便只剩下脑栓婶、天天和藏在土窑深处的张脑栓。脑栓婶依旧沉浸在对丈夫离世的悲痛中,浑然不知丈夫其实近在咫尺。这些年来,她一直笃定地认为张脑栓早已不在人世,对于四妮和麻子频繁回家并下红薯窖的举动,她从未多想,只当是孩子们对过往的怀念。

张脑栓趁着夜色,像个幽灵般在院子里穿梭。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潜入厨房或红薯窖,寻找些食物果腹。四妮知晓公公的处境,时常会悄悄送些肉食过来,让他不至于挨饿。每当夜深人静,张脑栓总会望着土窑外的小院,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与妻子相聚,抱抱可爱的孙女,可一想到自己还是个通缉犯,便只能将这份渴望深埋心底。

然而,最近脑栓婶却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每当她独自在屋内时,总感觉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那股莫名的寒意让她脊背发凉。“难道家里闹鬼了?”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中升起,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一日,脑栓婶在整理米缸面缸时,惊讶地发现里面的粮食无缘无故地减少了许多,而且缸壁上还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疑似男人的手印。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和愤怒,为了抓住这个“鬼”,她在米面缸里设下了老鼠夹子,然后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这天夜里,张脑栓像往常一样偷偷来到厨房取食。黑暗中,他没有注意到隐藏在粮食中的老鼠夹子。“啪”的一声巨响,夹子猛地合上,死死夹住了张脑栓的手指。他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强忍着剧痛,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小心翼翼地将夹子从手指上取下,然后悄悄地将夹子放回原位,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被人发现。

可是,第二天脑栓婶看到夹子依然在原位,而粮食却继续减少,更加感到困惑和愤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鬼还成精了?”她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又一晚,张脑栓实在忍不住对家人的思念,悄悄地潜入屋内,想看看妻子和孙女。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借着月光,凝视着脑栓婶的脸庞。就在这时,脑栓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恍惚间看到床边有个黑影,吓得她尖叫起来:“有鬼啊!”她紧紧地抱住身旁的孙女,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张脑栓见状,吓得赶紧转身逃离,消失在了黑暗中。脑栓婶整夜都不敢再合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几天后,四妮回家看望家人。脑栓婶急忙拉着她的手,惊魂未定地诉说着家里闹鬼的怪事:“妮儿啊,这家里最近肯定不干净,我老是感觉有东西在动,晚上还看到了黑影,是不是你爹他……回来找我们了?”

四妮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公公张脑栓的踪迹被婆婆发现了。她连忙安慰道:“妈,您别胡思乱想了。也许是爹在天上看着我们,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看。”

脑栓婶听了四妮的话,沉默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缓缓地说:“妮儿,你不知道,你爹他以前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这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解不开。我是真的不能原谅他啊……”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四妮轻轻地拍了拍脑栓婶的肩膀,轻声说:“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爹他现在也不好过,您就别再伤心了。”

等四妮离开后,脑栓婶独自一人来到了张脑栓的衣冠冢前。她默默地摆上供品,点燃了纸钱,看着那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老张啊,你说你这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的苦你知道吗?我嘴上说不原谅你,可这心里……还是想着你啊……”脑栓婶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带着一丝哀怨,一丝思念,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惆怅。

而在不远处的土窑里,张脑栓默默地望着这一切,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知道,自己欠家人的太多太多,这份情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大凉山的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村外的那座孤坟前,脑栓婶静静地跪着,手中的纸钱在风中瑟瑟发抖,灰烬如黑色的蝴蝶般漫天飞舞。

“老张啊,你在那边安心地走吧。这辈子的缘分尽了,咱就盼着下辈子,还能做夫妻……”脑栓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满了眷恋。

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了张脑栓被带走的那一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悔恨,最后那一句“等着我,我会回来的”,仿佛一道温暖的光,在这些年的黑暗岁月中,始终照亮着她的心。如今,她终于原谅了他,觉得就为了这一句暖心的话,这么多年的苦,也值了。

然而,自那夜在屋里看到张脑栓的“鬼魂”后,脑栓婶的精神便开始恍惚起来。每到夜晚,她总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既害怕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又在心底隐隐盼着能与他相见。村里渐渐有了传言,说脑栓婶又疯了,那怜悯的目光像一根根针,刺痛着她的心。

张脑栓在红薯井里,透过那狭小的通风口,看到脑栓婶日渐消沉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喃喃自语道。终于,在一个深夜,他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脑栓婶正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张脑栓的出现,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紧接着,恐惧便爬上了她的脸庞。

“脑栓,你……你是来接我走的吗?”脑栓婶的声音颤抖着。

张脑栓连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不,我不要你走。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儿子和孙女。你要看着天天出嫁,帮她带孩子……”

脑栓婶听着这些话,眼中泛起了泪花:“老张,我好想你……”

张脑栓轻轻地将她扶到床上:“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坐在床边,拉着脑栓婶的手,就像多年前那样,直到她沉沉睡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脑栓婶缓缓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但那手上残留的温度,又让她觉得如此真实。

几天后,四妮从城里回来,刚进家门,脑栓婶便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妮儿,你爹回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好多话……”

四妮看着婆婆那有些疯狂却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只能轻声安慰:“妈,也许是爹在天上看着我们,您别太伤心了。”

从那以后,脑栓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饭量大增,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每当她感到孤独寂寞,想念张脑栓的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便会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她眼前,拉着她的手,跟她轻声诉说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在村子的另一头,学校里的孩子们正嬉笑打闹着。王天昊和天天在同一个班级,这让天天格外高兴。每天上学,她总是早早地起床,盼望着能快点见到王天昊。

然而,王天昊因为那与众不同的长相和高大健壮的身材,总是被同学们疏远。那些孩子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排斥。只有天天,从不嫌弃他,每天放学后,都会拉着他的手,跟他分享自己的糖果和小秘密。

脑栓婶起初对王天昊有些担心,怕他会伤害到天天。但渐渐地,她发现王天昊总是默默地跟在天天身边,像一个忠诚的保镖,每天接送她上学、回家,无微不至地保护着她。

这天,放学后的王天昊和天天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几个调皮的孩子从路边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喂,怪物!离天天远点!”为首的一个孩子喊道。

王天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紧紧地将天天护在身后,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不许你们欺负天天!”

天天也毫不示弱,她从王天昊身后站出来,双手叉腰:“你们不许欺负王天昊!他是我的好朋友!”

看着天天坚定的眼神,那几个孩子有些退缩了。他们嘟囔了几句,便灰溜溜地跑开了。

王天昊转过头,看着天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天天,别怕,有我在。”

天天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会一直保护我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纯真而又美好的友谊……

大凉山的雨,淅淅沥沥地洒在蜿蜒的小路上,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个或平淡或激烈的故事。脑栓婶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村口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担忧。她看到王天昊小心翼翼地拉着天天的手,那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天天纤细的小手,仿佛是在守护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泥泞之中。

“天天,慢点儿,这路滑。”王天昊那略带沙哑却充满关切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天天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王天昊,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天昊哥哥,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呢。”

雨越下越大,王天昊微微蹲下身子,示意天天爬上他的背。天天欢快地跳了上去,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漂亮的花雨伞,努力地将它举高,为两人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首欢快的乐曲。天天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则轻轻地为王天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贝。

“天昊哥哥,你就这样一直背着我好不好?一直背到我嫁人。”天天趴在王天昊的背上,轻声说道,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王天昊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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