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容情,后来,杨舒怀为这四个字狠狠地付出了代价。
当初跟踪黎冬的时候发现他跟邱兆祥有来往,邱兆祥是杨征铭的同事,但是某年大严查的时候,他匿名举报过杨征铭。之后杨征铭被单位调查整整一年,虽然后来平安地回来了,但是工作依然受到了重大影响。
据他所知,邱兆祥不仅在背后为难父亲,还挺针对杨家的。
杨舒怀知道后,自然是想整邱兆祥。
一个月圆的晚上,他找到黎冬,要求他供出邱兆祥。
在这个“权势”大于一切的社会,黎冬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一点儿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只能当场答应他。
谁知道,就在那次见面的第二天,黎冬所在酒店房间发生熊熊烈火。火灾现场只救出面部烧伤的黎夏以及他的妻子,而他却这场火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就是企业腐败问题暴露在大众面前,媒体给他安上了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同天,杨舒怀与黎冬的见面照出现在警局,舆论再次发酵,牵扯杨家的一切,包括杨征铭本人。
杨家父子被组织审查,整整关了一个月,在这期间,邱兆祥因处理问题得当,维护了晋州市的良好形象,又高升。
等杨舒怀出来的时候,黎夏与黎冬妻子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云港市记者每天都在蹲守她,以至于她不能正常去学校,也是电视上的一次报道,他才看见她容颜尽改,已经失去当初孩童般的纯真,脸上多了几分成熟。
那是冬季,距离黎冬失踪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但是事情的热度依旧不减。黎夏穿着白色大衣,脸上扑了一层淡淡清妆,她微微低着头将脸蛋埋进白色毛领里,眼神淡漠地躲避记者的一切追问,最终,在黑衣司机的拥护下才得以钻进商务车里面。
也是那时候,杨舒怀才知道,家庭的变故对黎家的打击多大,黎冬是独子,名下只有幼女,如今不仅生死不明,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纷纷趁着热度要接替公司,股东们乱作一顿,各有想法。
黎夏虽然有股权,却毫无话语权,不仅被人明里暗里算计过,还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求娶。就这样,一个满眼是光的女孩就这样在狼窝里迅速成长。
到了冬季尾声,杨舒怀因与朋友一起去云港市游玩,再次碰见她。
他清楚地记得,黎夏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那种眼神就好像完全不记得他。可是就在几个月前,是她在火灾现场向他求救,是他抱着她逃离火海,是她痛失父亲而难过抱着他嚎啕大哭。
杨舒怀隐隐觉得失落,但觉得合理,她不需要记住自己。
倒是杨晔,忍不住嘀咕:“这丫头,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白青青好奇地问:“杨哥,你们认识她?”
“黎冬的女儿。”杨晔淡淡说:“前几个月在晋州市还见过呢。”
“人家跟你又不熟。”杨舒怀丢下一句,默默往前走。
杨晔追上他的脚步:“但是她跟你熟啊,不然也不会在医院抱着你哭。”
刚说完,杨晔就注意到白青青眼眸微微下垂,他急忙补充:“就一小孩,突然碰见这种事,当时肯定是吓坏了。”
杨舒怀边走边想,黎冬一定没死,不然现在他的公司撑不到现在,明面上都说是黎夏在把控整个局面,事实上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能挑起这个担子。
前面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启动,透过玻璃,他看见那张极为严肃冷静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瞬间,他想起了黎冬。
要不是黎冬出了意外,自己与父亲也不会被调查,仕途也不会受影响。
黎冬怎么消失的,到底是死是活,一直都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杨舒怀回忆着一切,不由地想起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邱兆祥。
白天一见黎冬的女儿,他再也无法安心入眠,几番挣扎下,还是叫醒了杨晔。
“怎么了?”杨晔惊醒,坐起身问他。
“我想去找她。”
杨晔惊悟:“我就知道,你突然来云港旅游,是想找个机会跟白青青坦白。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要是想结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年轻人啊,就是太喜欢这种虚无的浪漫主义……”
“不是。”杨舒怀打断他,“我说的是黎夏。”
“黎夏?”杨晔秒懂,猜测地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黎冬可能还活着。”
“我也这么觉得。”杨晔又迷茫了,“可你怎么觉得黎夏会知道些什么。”
杨舒怀想了想说:“谁让黎夏是他唯一的孩子。”
其实他能这样去想,是在背后调查过黎冬,尤其是黎夏的身份。
黎夏是黎冬唯一与霍家联系的筹码,他怎么可能不珍惜,更何况现在黎家的处境这样危险。
杨晔虽然不懂,但是他知道,杨舒怀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事,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就积极了起来,下床穿衣穿鞋,说:“那就去问问。”
半山腰上的别墅灯光通明,他们刚下车就被保安拦在门外,问他们是谁。
杨晔回应,“我们找亲戚。”
保安冷漠地揭穿,“整座山只有一户人家,你找的哪门子亲戚?”
“就找的那户人。”杨晔指了指别墅坐落的地方。
保安说:“黎总说过,今晚不让人进去,不管你是谁,请回吧。”
杨舒怀问:“那个黎总?”
保安回应:“全云港市就一个黎总,他那么有名,你们不知道。”
话刚到这里,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保安立刻就开了门禁。等车进去的时候杨晔一下子就炸了,“你刚刚怎么说的,不是说黎总不见客的吗?”
保安看了一眼两人,冷淡地说:“不见没有预约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