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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拉克!” 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看什么呢?”

我微微一缩,然后转过身,看到了满脸笑容的泽维尔,谢天谢地,今天本特利没和他在一起。他俩似乎经常形影不离,我想这对室友来说可能挺正常的。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的情况和别人截然不同。总体而言,我挺喜欢泽维尔的。他很有礼貌,每次见到我似乎都很开心,这种体验虽说少见,但却令人愉悦。

“哦,这是一本关于瓦尔坎商业法的法典。” 我告诉他。

“哇,那…… 那内容可够深奥的!” 他笑着回应,“你看得还顺利吗?”

“实际上,还挺有意思的。” 我说,“我喜欢这种语言表达,非常精确清晰,而且在讨论需要明确解释的条款时,通常会给出指导原则。很容易理解。”

泽维尔惊讶地歪着头,从沙发靠背探身过来,我正坐在这张沙发上。

“我记得你大概十天前才刚开始学认字吧。” 他惊讶地说。

“嗯,没错。” 我承认,“其实我有几个问题,不知是否方便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翻回到十三页前,举起这本法典,指着那个我不认识的单词。

“呃…… 那个词是‘machinery’,意思是‘机器’。” 泽维尔缓缓说道。

我在头盔下皱起眉头,努力忍住不耐烦地动耳朵的冲动。

“那为什么要这么拼写呢……?认字真奇怪。呃,我是说,嗯…… 谢谢你。”

“呃,没事,不客气,拉……”

“拉克!” 又一个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我不仅一缩,还直接从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跳了起来,落地时全身紧绷,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非得说出来不可!” 吉娜朝我怒吼,“去洗个澡吧,看在观察者的份上!”

我那满脸雀斑、怒容满面的室友冲了进来,我的胸口顿时涌起一股紧张的情绪。我既没勇气听从维苏威女士的建议,向任何人坦白我的身份,也没采纳她 “确立主导地位” 的建议。所以和吉娜之间的关系一直…… 几乎没什么变化。也就是说,很糟糕。

“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很客气,但这也太荒谬了。这一整周,你身上的臭味越来越重了!”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觉得 “客气” 能用来形容吉娜,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不能去公共澡堂。” 我换了种说法,“很抱歉。”

我开始走出公共休息室,朝宿舍入口走去。我认出有个人正朝这边走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儿和我有关。

“拉克,你身上刺鼻的气味都弥漫到我们整个房间了。” 吉娜紧追不舍,其他学员也跟在她身后,“这味道都缠着我,连做梦都能闻到。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这味儿了。”

我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她。

“我很抱歉。” 我又说了一遍,努力不让声音里带上不耐烦,“我会问问我的生物魔法师,能不能在她的私人房间里用海绵擦个澡什么的,但除此之外,我不能脱下我的盔甲。”

“拉克,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 吉娜厉声说道。我强忍着没叹气,转身继续往前走。“你要么在跟我开玩笑,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根本不可能有人命令你永远不洗澡!”

“可确实有啊!” 我有点生气地回嘴,声音比我预想的要大,“我又不是制定规则的人,我只是遵守规则。真的很抱歉。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如果我们能继续无视彼此的体味,我会非常感激。”

“这太不公平了。” 吉娜抱怨道,“我可是会洗澡的,所以我身上没臭味!”

“没错。” 我轻声叹气,咽下一点积攒的口水,“实际上,你身上味道很好闻。”

“那根本就不一样,不是吗?” 吉娜怒喝道,“拉克,你确定你没弄错吗?到底是谁命令你不准脱下那该死的盔甲的?”

嗯,这过渡得倒挺自然。

“是我下的命令。” 我刚拐过弯,就听到 “歼灭者” 加尔达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学员?”

吉娜立刻停住脚步,惊讶与恐惧让她迅速地敬了个干脆利落的军礼。

“我 —— 没有,长官!没有问题,高级圣殿骑士,长官!”

“你确定?” 加尔达问,“因为你说得没错,她闻起来就像有只猫饿死在我的马桶里了。”

吉娜眨眨眼,脸上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庆幸头盔遮住了我同样的表情。

“我…… 如果是您下的命令,长官,那么……” 吉娜结结巴巴地说。

“就差一点!” 加尔达说,“就差那么一点。但应该是‘如果是您下的命令,长官’。没有‘那么’,因为‘会照做’是隐含的意思。学员,圣殿骑士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组织。有时候,我们会接到不喜欢的命令,而有时候你就得闭嘴,相信教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你能做到吧,学员?”

“是的,长官!” 吉娜一本正经地回答。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加尔达回应道,“但在这件事上你还是说对了。拉克,我本来只是想来和你谈谈,但去他的,我现在要带你去洗个澡。”

“呃?” 我疑惑地问,但得到的唯一回应是加尔达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兵营里拽了出去。

以我的体型来说,我其实挺轻的,但我本可以不让她随意把我拽到任何地方去,不过我觉得上级军官抓住你并强迫你朝某个方向走,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种命令。这种感觉很奇怪,再加上从这位高级圣殿骑士身上感受到的强大力量,让我的身体以为此刻正处于一场生死搏斗之中。我只能顺其自然,努力保持冷静,同时小心翼翼地不随意动用我多余的身体部位。

“下面的观察者啊,你到底是怎么晋升到这个级别的?” 加尔达一边拽着我沿街走,一边抱怨,“维苏威都给你吃什么了?”

“呃,老鼠,长官。” 我告诉她。

“哇,那就说得通了。吃老鼠听起来会有很多屁味。”

“实际上我不放屁。” 我解释道。

她动了动头,我猜她这是在翻白眼。

“该死,好吧,公主殿下。如果真要说的话,你身上这么臭就更令人‘印象深刻’了。”

“抱歉。” 我小声说,“那么……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我家。” 加尔达回答,见我跟上她的步伐,终于松开了我的胳膊。

“你有房子?” 我惊讶地问。

她在头盔下大概给了我一个奇怪的眼神。

“什么?对,我有房子。” 她回答,“我当然有房子。你知道大多数人都有房子,对吧?”

我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

“我是说……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猜在格雷戈里牧师的村子里,每个人都有房子,但在新塔尔西,很多人都没有。”

“对,对。观察者啊,你对这些奇怪的事真是一无所知。” 加尔达抱怨道,“简单来说,确实有些人没有家,但这通常不是他们自愿的。如果你没有房子,那你就是穷人。我是一名高级圣殿骑士,所以我相当富有。因此,可以推断我有房子。”

嗯,好吧。我想我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至少我知道钱是什么,虽然我从来没拥有或使用过。格雷戈里牧师的村子里没有货币,人们有需要时就互相帮忙。表面上看,这样似乎没那么复杂,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到处都有交易,只是我不懂。这也是我喜欢学习法律的部分原因。法律是简单易懂的规则,全都整齐有序地写在一个地方,我终于能看到它们了。里面有那么多解释说明的信息!感觉就像终于有了一本如何不搞砸、不毁掉一切的手册。

“好的,谢谢您。” 我对她说,“感谢您给我解释这些事。顺便问一下,圣殿骑士队长达席尔在哪儿?”

“哦,在来接你之前我把他甩掉了。” 加尔达兴高采烈地说,“所以我们才走得这么快!”

哦,呃…… 好吧,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很确定她不应该在没有达席尔陪同的情况下行动,但没人会因为我没指出 “歼灭者” 加尔达的问题而责怪我。毕竟,她是我的上级。这是规则明确规定得很简单易懂的事情之一。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过了满是木屋的热闹街道,来到了一个安静得多的区域,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用石头建造的。每次走在天空希望城的街上,我都会尽量忽略周围的一切;听到激烈争吵的只言片语,总会忍不住想自己本可以帮忙平息争端,或者看到有人脸颊上有轻微瘀伤,就会为那个人在家中的处境而揪心。我知道,我不仅无法帮助遇到的大多数人,而且按规定我也不应该插手:我还不是一名正式的圣殿骑士,没有经过充分训练,不能随意介入他人事务,但我的身份又代表着圣殿骑士。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贸然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尽管像蓄意谋杀、非法拘禁与折磨,当然还有因食人这一加重情节导致的不当尸体处理等重大罪行,已经不再出现在我的记录中,但我的大脑似乎总能找到新的方式让我讨厌自己。疏忽也是一种罪行,无论我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对所见的伤害视而不见,每当我注意力不够分散时,脑海中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那些可能让我感到内疚的小事,列成一份精神清单。

不管怎么说,我的意思是,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这样诱人的气味少了,无端触发的战斗或逃跑反应少了,后悔的事也少了。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注意到石屋区和木屋区的氛围截然不同。街上没有小贩,没有喧闹的交谈声,人少了,但大家的衣服都更鲜艳…… 很奇怪。

“为什么这里这么不一样?” 我问。

加尔达觉得好笑,轻声笑了出来。

“感知事件把划分阶层的那堵实实在在的墙给推倒了,” 她回答道,“但维苏威弄出了一种廉价的建筑替代品,或多或少又造出了另一堵墙。要是你富到能用石头建房,那你死也不会让人发现你住着木屋。”

哈?我现在更困惑了。

“这…… 这肯定是个比喻,对吧?” 我问,“我实在想不出,用错建筑材料怎么会因为钱的多少就害死你…… 除非有钱人,我不知道,把所有的硬币都堆在一个大房间里,然后木头承受不住塌了,把他们埋在下面之类的?”

加尔达盯着我,时间长得让人不自在。

“实际上,” 她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对了。就是这个原因。”

“等等,真的吗!?” 我惊叫道。这怎么…… 这根本说不通啊!我只是故意说得夸张了点!

“社会既奇怪又深奥,拉克。有时候表面上的事就是没道理可讲。”

“为什么不能先建个石屋,然后在周围再建木屋呢?这样不是更有效率吗?”

“不行,那样行不通。” 加尔达坚持道。

我等了一会儿,她却没有进一步解释。她不打算详细说说吗?看来她是不打算说了。好吧。这到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维苏威女士很穷?” 我问,“我以为她很有钱,但她的研究设施是木头做的。”

“她确实很穷。” 加尔达表情严肃地说,“下次你见到她,请代我为这个事实向她表示哀悼。”

“我…… 好吧?”

瞧见没,这就是…… 这就是我的问题所在!人类怎么都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啊?我还想再追问,但加尔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就没问。最后,她走向一座两层的石屋,在这个区域来说,这房子相对较小。想必这就是她的家,因为她用钥匙打开门,然后立刻开始解除入口处周围的各种魔法符文。我脊背上一阵刺痛,警告我在她弄完之前要离远点。

一进屋,我就注意到大多数家具上似乎都覆盖着某种掉落的毛发。很快我就找到了源头:几只家养的猫从各个角落探出头来,毛色和毛长各不相同。

“哈喽,哈喽,宝贝们!” 加尔达用她每次抓我耳朵前那种腻得吓人的声音说道,“妈妈回家啦!哦,看看你们!你们都太可爱了!”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又确认了一下头盔是否戴紧,并且尽量安慰自己她似乎不是在跟我说话。没错,所有迹象都表明她不知为何在跟猫说话,尽管我很确定猫不会说话。这…… 这挺有意思的。我肯定这是人类的正常行为。一群猫从房子的其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涌进房间,全都围在她腿边,喵喵叫着,就好像在比赛谁能发出最让人难受的声音。

“你们想吃零食吗?” 加尔达也喵喵叫着回应,“你们想要妈妈给的美味零食吗?想,想!吃零食的时间到啦!”

她在猫群中艰难前行,我尴尬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距离,以免吓到这些可怜的小动物。要是我靠得太近,它们可能都会跑掉。这也难怪,毕竟我吃了一整周老鼠,现在肯定能吃掉一只猫。

我们穿过房子,走进一个像是小餐厅的地方,我惊讶地看到屋里有个女人,她立刻转身向加尔达鞠躬。

“欢迎回家,卡尔萨拉女士。” 她说,“您今天过得怎么样?”

“嗯?哦,还行,过得还行。” 加尔达不耐烦地回答,“帮我和这位客人把浴缸放满水,好吗?”

“马上就去,卡尔萨拉女士。”

“现在谁想吃好吃的呀?” 加尔达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她的猫身上,从橱柜里拿出我猜是猫粮的东西,“你们想吃!没错,你们想吃!你真是个好姑娘,佩内洛普!”

我惊讶地眨眨眼。

“等等,什么?” 我问,“维苏威女士在这儿吗?”

加尔达笑了。

“不,当然不在。我只是把所有猫都以我讨厌的人的名字命名,这样我就能在公共场合大声抱怨他们,还不会被控诽谤。说到这个:昨晚是谁在床上拉屎啦?是你,雷穆斯!就是你!”

她开始挠其中一只猫的耳朵后面,那只猫开心地蹭着她的手。

“以虚假和恶意表达的、损害被诽谤者名誉的言论,此后应被视为诽谤罪,” 我背诵道,“可能损害他人名誉、导致其在婚姻、工作或贸易中失去机会,或在任何其他情况下造成损害的言论,都具有损害赔偿的效力,因此,发表此类虚假言论的人理应赔偿损失。要构成诽谤的民事诉讼,被指控的诽谤受害者必须 ——”

“好了,好了,别说了。” 加尔达打断我,“你什么时候读了这些东西?”

“今天早上。” 我回答,“抱歉,您可能早就知道这些了。我的意思是,即使你的猫和某人同名,但如果你的言论故意损害了那个人的名誉,你还是可能会被控诽谤 ——”

“不,” 加尔达再次打断我,“那不会发生。有可能发生,当然,但不会发生,因为没人会因为我做了给猫取他们名字这种小把戏,就想跟我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对吧,小讨厌鬼?谁是个小异教徒宝宝呀?是你!阿瑞斯想被挠挠吗?”

“我…… 我不太明白。” 我承认。

加尔达叹了口气。

“法律虽然存在,但不意味着每次有可能适用的时候都会生效。” 加尔达说,“民事诉讼麻烦得要死。没人愿意花一个月时间准备这破事儿,然后在法官面前吵上三天。我得对某人造成足够大的损害,大到超过他们为打官司投入资源所带来的自我损害。另外,我可是‘歼灭者’加尔达,所以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就因为他们不想惹我。”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想法。显然,有了成文法,也改变不了我不理解的不成文法的数量。

“我大概的印象是,法律的意义在于提供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这样你就不能因为个人权力而逃避责任。” 我犹豫地回答。

“哦,当然,没错,你说得完全正确。” 加尔达亲切地回答。

“那为什么……?”

“亲爱的,法律就是不太管用。” 加尔达一脸严肃地回答。

我皱起眉头。我承认自己才刚开始学习法律,但它们看起来应该是行得通的。比起大多数关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解释,法律条文显然经过了更精心的撰写。

“听着,拉克,如果这么说能让你感觉好点,我觉得我对那些该死的猫说的话,肯定算不上诽谤。” 加尔达叹了口气,“这显然只是个玩笑。要是我说某人在地毯上吐了只老鼠,没人会因此名声受损。”

她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轻敲着头盔侧面。

“…… 不过我猜维苏威可能是个例外。她没准真会干那种事。但那就不叫诽谤了,因为是事实。”

我刚要开口回应,之前那个女人又走进房间,再次鞠躬,告诉加尔达浴缸已经准备好了。接着,我被迅速带出那个满是猫争抢食物的房间,来到一个私人房间,里面有个装着水的浴缸,加尔达开始脱衣服。

她摘下头盔时,我惊讶地一颤。她和奥古斯特一样有了岁月的皱纹,不过没那么多,也没那么明显。她也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是,她整个头顶、耳朵周围以及后颈都被一块闪亮的金属板所覆盖,上面刻着复杂精细的魔法图案。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布满了炎症痕迹,在她紧绷的身躯上,皮肤呈现出介于红色和灰色之间的色调。她身材健美、肌肉紧实,但身体仍隐约透露出我所熟悉的那种因年龄而产生的脆弱感。我现在知道,年龄意味着一个人正慢慢地、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我暂时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也开始脱盔甲。头盔一摘下,我就忍不住痛苦地伸展并轻弹酸痛的耳朵,身体其他被束缚的部位也愈发渴望活动。我迅速解开盔甲的绑带,按照要求小心翼翼地把所有部件拆卸下来,同时给自己计时,试图打破之前的最快记录。可惜,我练习得不多,没能打破记录。不过,尽管我讨厌自己的身体,但摆脱那些束缚的感觉还是太好了。我转动第二组肩膀,伸展脚趾,展开背上的尖刺,开心地哼了一声。所有部位都又紧又僵!我真想跑上几圈!

我的思绪被打断,加尔达用动能魔法掀起一大团冷水,向我们俩猛冲过来。我被这股洪流以惊人的速度从地上冲起,水在我周围盘旋,形成一个可怕的漩涡,将我全身冲刷了一遍,然后把我吐回地上,我浑身湿透,一脸茫然。

“哇哦!” 加尔达欢呼道,“这样做总是很有趣。”

“我…… 这是…… 就这样了吗?” 我颤抖着用脚尖站起来问道。我的心跳太快,身体不由自主地保持着战斗姿势。

“当然不是!” 她开心地回答,“那只是把你弄干净。现在我们要正式泡澡了。”

“…… 有什么区别吗?”

她带我来到旁边一个房间,看起来像一个非常小的人工湖。

“哒 - 哒!进去吧,水应该至少有点温热了。”

她走进水里,但我站在原地没动,耳朵紧紧贴在头顶。

“温热?” 我说,“呃,我其实不太喜欢水,所以……”

加尔达转过身,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说起来有点奇怪,我已经习惯了加尔达戴着头盔,很难把她想象成一个有表情的人。

“我的天呐。” 她轻声说,“你刚刚真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顺着我说?”

我吓了一跳,恐惧瞬间袭来,立刻冲进了水池。

“对不起!对…… 对不起!” 我尖叫着,迅速把自己浸入水中。

“观察者的眼睛啊,姑娘,我不是在抱怨。” 加尔达嘟囔着,“你对我施加的任何侮辱都平淡接受,逗你都没什么意思了。”

我沉入水中,伸展身体,让热量渗透进骨头里。感觉没我想象的那么糟。我想温水确实比冷水舒服。我微微抖动尖刺,吸收了更多热量。

“如果你觉得没意思,那就别逗我了。” 我回应她。

“呃,勉强算及格吧。” 她回嘴道,“如果你只是用消极攻击的方式,把它说成是帮我的忙,那就不算真正地表达自己。而且,我说的是‘几乎’没意思。好了,别把浴缸里的热量都吸走了,该死!”

我吓了一跳,立刻停止动作,收起尖刺。

“对…… 对不起。” 我条件反射地说。

“那就是零分了。” 加尔达叹了口气,摇摇头,“孩子,我再说一次,我是‘歼灭者’加尔达。我们俩谁更能控制这个水池的温度,你心里应该有数。很明显我刚才是在逗你。你想要更热一点吗?”

我又往水下沉了一点。不知为什么,她对我很失望,这有点吓人。我希望我没做错什么太严重的事。

“是的,麻烦了。” 我轻声细语地说。

“你能承受多高的温度?” 她问道,脸上突然又露出笑容。

“我不确定,” 我承认,“比现在再热点。暖和的感觉很不错。”

“确实很不错,不是吗?” 她表示赞同,然后水池里慢慢地开始有更多热量传来。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享受着热水包裹身体带来的惊人舒适感。我继续尽可能地伸展我那些非人类的身体部位,因为我知道很快它们又要被束缚在盔甲里了。与此同时,我在心里想着加尔达说过的话、维苏威女士说过的话,以及在我脑海中像周围的水一样不断涌现的诸多问题。

“‘getting your goat’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问道,“我猜这是个短语之类的,因为我又没有山羊。”

“意思是我故意想惹恼你,或者直接把你惹毛。” 加尔达回答。

我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动了动耳朵。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问。

“嗯,部分原因是这很有趣。” 她说,这让我很震惊。有趣?真的吗?但这也太刻薄了!

“…… 不过主要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反应。” 她继续说道,“上头想知道你对各种事的反应。”

这么说维苏威女士是对的。

“这是个测试。” 我意识到。

“没错。” 加尔达确认道,“我得说,你在做一个听话的小工具方面做得非常好。”

我笑了。嗯,听起来还不错!但加尔达没有回以微笑,反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 嗯,有什么问题吗?” 我犹豫地问,“您说过圣殿骑士就应该服从命令之类的。”

“孩子,我只是不确定对所有事都持这种态度对你是不是最好的。” 她哼了一声,“命令也分很多种,你懂吗?”

停顿了一下。

“嗯…… 不懂,长官。” 我承认,“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加尔达叹了口气。

“是啊。我知道。”

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解释,我也就没再问。我们俩继续泡着,我的尖刺现在快速颤动着,扭曲并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谢天谢地,加尔达似乎并不介意我在她的浴缸里变成了一片黑暗区域,因为大量能量流入我身体的感觉简直像在天堂。我用两只胳膊给自己巨大的脚趾做按摩,另外两只胳膊则试图解开头发里那些乱糟糟的结。

“我真的很感激您让我进您家,还帮我洗澡。” 最后我对她说。

“我向你保证,孩子,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私的目的。”

“我不觉得这会改变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我想。”

她大声笑了出来。

“不管怎样,嗯,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接着说。

“问吧。” 她哼了一声。

“盔甲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 我问,“对除我之外的很多人来说,它的限制大到成问题了,我不喜欢这样。而且其他学员似乎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服从命令是可以接受且正常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这是个测试吗?”

加尔达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

“你问错问题了。” 加尔达回答,“一切都是测试,拉克。你真正想问的应该是,这个测试是关于‘是’与‘否’,还是关于‘如何’与‘为什么’。明白吗?”

“我…… 我想我明白了。” 我说,“我怎么才能搞清楚呢?”

“你搞不清楚。” 她没什么帮助地说,“如果你想给出你认为别人想要的答案,那就只能猜。但如果你想给出你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需要自己做决定。”

我犹豫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承认。

加尔达叹了口气。

“是啊,我不太会表达。我更擅长举例子。过会儿我给你想个好的类比。”

“嗯,好的。谢谢您。”

我们又陷入沉默,水继续变热。感觉太舒服、太放松了。我真不该怀疑卡尔萨拉女士,要是以后我需要冷静下来,这段经历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不知为什么,我喉咙里的一堆肌肉开始和尖刺一起不由自主地颤动,每次呼吸都发出一阵持续的嗡嗡声。这很奇怪,也很意外,但它让我的骨头都感受到了愉悦的震动,所以我决定就随它去。

“我的天呐。” 加尔达轻声嘀咕,“你还真像只猫。”

“卡泽尔。” 我迷迷糊糊地纠正道,“我以前吃了好多卡泽尔。”

“它们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就是大猫,拉克。据说它们还会咕噜咕噜叫呢。”

“它们很好吃。” 我喃喃自语。嗯…… 我感觉自己开始进入一种慵懒的状态。哦,好吧……

“好了,那差不多到你能承受的热度极限了。” 加尔达说着,让我大失所望的是,水突然开始变凉。“该死,姑娘,直到水温远远超过能把普通人煮熟的程度,你才看起来舒服点。那些夜影尖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把吸收的热量都存哪儿了?”

“您是什么意思?” 我问,喉咙的颤动停了下来,尴尬感让我的脸不自觉地发烫。这水看起来确实热气腾腾的。加尔达身体周围有一堆气泡冒出来,迅速升到水面,仿佛凭空出现。

“我一直在追踪进入你尖刺的热量。” 加尔达解释道,“热量被吸进你的身体,然后 —— 噗!—— 就消失了。这么说吧,能量通常不会这样运作。”

“维苏威女士可能能给您比我更好的答案。” 我告诉她,“我吃了那些…… 您叫它们夜影?我吃夜影是因为它们什么都不吃。我希望我能进化出那种能力…… 但不管我通过尖刺吸收多少热量和光线,我还是一直很饿。我就知道这些。”

“嗯。好吧,我 ——”

隔壁房间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蜂鸣声,我们把盔甲留在了那里。加尔达皱起眉头,然后一言不发地从水里站起来,取回一个挂在链子上的小金属球,比指关节骨还小。她把拇指按在上面,举到脸前。

“我是加尔达。” 她哼了一声,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戏谑。

“高级圣殿骑士。” 金属球嗡嗡作响,听起来像是一个疲惫的年轻人的声音,“达席尔队长报告说您没和他在一起。”

“我在家。” 加尔达厉声说,“我在家有权享受隐私。你不会就为了这点破事给我打电话吧?”

“要是就好了。不久前我们接到四号站点的紧急呼叫。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消息了。”

高级圣殿骑士的脸色变得煞白。

“操……” 她低声咒骂,“进入伊普西龙状态了吗?”

“不清楚。在证实之前,假定已失控。该设施报告称有两个强大的不死生物和一个符合破碎龙前首领能力描述的动能者入侵。我们就知道这么多。”

“我两分钟后准备好。” 加尔达咆哮道。

“您现在是本土防卫人员,高级圣殿骑士。布劳姆和卡西亚是此次的派遣小队。”

“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情况需要,我可以不使用致命手段,你 ——”

“您现在是本土防卫人员,高级圣殿骑士。请像往常一样进行日常活动。只需保持高度警惕,以防情况升级。我们会让达席尔队长去您家与您会合。就这样。”

“…… 明白了。” 加尔达怒吼道,然后魔法结束。“好了,快他妈的起来,拉克。洗澡时间结束了。”

我点点头,带着一丝遗憾从温暖的水池中起身。

“那是怎么回事?” 我问。

“什么都不是。” 加尔达坚持道,“你没参与那个对话。我进行那个对话的时候你不在这里。在任何情况下,你都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那个对话的任何部分,永远不能。部分原因是,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本能地,我的耳朵紧紧贴在头上,身体僵硬,呼吸变得尽可能浅且安静。那种语气…… 我内心深处知道要害怕这种语气。

“是的,长官。” 我轻声确认。

“很好。” 加尔达坚定地说,“我们穿衣服吧。”

我跟着她回到我们冲洗并放置东西的房间,有点高兴地发现有人在我洗澡的时候显然把我盔甲的内部擦洗了一遍。然而,我很难为此过于兴奋,因为我刚刚被命令说谎,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 这很奇怪。奥古斯特明确告诉我说谎是不对的。

好吧,希望没人会问起。毕竟,那样奇怪的对话不太可能之后还会被提起。

当加尔达和我再次穿戴好盔甲,我那些非人类的部位也完全藏好后,我们在她家门外等达席尔出现。没过多久,他就来了,双臂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站着,盯着我们俩。

“您知道,高级圣殿骑士,一名学员单独被她的保荐圣殿骑士邀请回家,这…… 有点不合常规。” 他慢慢地说。

“我的天呐,达席尔,我们没上床。” 加尔达烦躁地吼道,“我是异性恋,她才两岁。这姑娘只是需要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伸展一下身体。”

“我没认为你们上床了。” 达席尔平静地回答,“但我的部分工作是处理任何可能损害您公众形象的事情。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进行有很大滥用可能的行为时,默认的假设就是他们滥用了权力。”

“抱歉,这怎么会……?” 我问,“呃,那个…… 呃,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词是指性行为,对吧?我从生物学角度理解性行为是怎么回事,但高级圣殿骑士和我都是女性。”

达席尔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转向加尔达的方向。

“不,不,别看着我,我不会给她解释的。” 加尔达厉声说。

“方式并不重要。” 达席尔叹了口气,转回头看着我,“这是个复杂的话题,但简单来说,在那种情况下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拉克。”

“嗯,是的,当然,我知道同性恋的存在。” 我表示同意,“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有性行为。”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秒,然后加尔达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几乎笑得直不起腰,她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达席尔在头盔下似乎也有点尴尬。

“我…… 我很抱歉!” 我辩解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除非有人给我解释,否则我什么都不懂!”

“没关系,拉克。” 达席尔说,声音几乎被加尔达的喘息声盖住,“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回兵营吧?”

“求你了。” 我哀号道。啊,好多人都在盯着看!

我们三个人开始返回兵营,加尔达的大笑声一直跟着我们,我默默地忍受着脸涨得通红的尴尬。一直走到石屋区外面,回到主城热闹得多的街道上,情况还是这样。我都快以为加尔达会一路笑回兵营了,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如此突然、彻底,让我脊梁骨一阵发凉。

“拉克。” 加尔达低声说,她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看到那个黑头发的女人了吗,靠在我们前面那栋楼的墙边?”

我迅速扫视四周,很快就确定了她指的是谁。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她似乎无视我们和其他人,朝着路的另一边张望。

“看到了,长官?” 我确认道。

“杀了她。” 加尔达命令道,“用你的牙齿。”

我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我不可能听到了那样的话。不可能。

“什么?” 我轻声说。

“这是命令,拉克。” 加尔达厉声说,“杀了她。马上。”

我咽了口唾沫。什么?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 我不能……!

“拉克!” 加尔达催促道。

“我…… 我拒绝!” 我大声回应。然后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拒绝。”

“拉克,如果你不马上杀了那个女人,你就会被逐出圣殿骑士团。” 加尔达威胁道,她抓着我肩膀的力气大得我觉得她要把我的甲壳捏碎了。

“那我就会被逐出圣殿骑士团。” 我轻声回答。

她又抓住我的另一个肩膀,把我转过来面对她。

“如果你被逐出圣殿骑士团,我就会接到命令杀了你,拉克。” 她低声说,“杀了…… 那个…… 女人。”

我全身都在颤抖。大脑像着了火一样。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这样,不是吗?一切都结束了。我不能杀她。我拒绝杀她。我又极度渴望杀了她。但我不会。我绝不能。如果这意味着我必须逃离加尔达的愤怒,好吧…… 幸好我跑得很快。

“我拒绝。” 我再次告诉她。

她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像这一切开始得那样突然,它结束了。她松开我的肩膀,挺直身子,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这样吧。” 她说着,又开始朝兵营走去。

达席尔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她后面,我的心像我刚才咕噜咕噜叫时喉咙一样剧烈跳动着。

“等等!” 我说,“那么,我会被踢出圣殿骑士团吗?”

“不会。” 加尔达回答,“实际上,我对你在我们这里的表现更有信心了。”

我眨了眨眼。这…… 哦。哦。

“这是个测试!” 我叫道,“所以我做得好吗?”

“嗯。” 加尔达哼了一声,“这得看情况。你为自己的回答感到骄傲吗?”

在回兵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骄傲吗?我是说…… 不。不太骄傲。我以前为一些事感到过骄傲。我为巧妙的陷阱、成功的狩猎、正确的推理答案以及漂亮的花束排列而骄傲。但这种感觉和那些不一样。这只是…… 我唯一能给出的答案。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让杀人成为一种选择。

但脱下盔甲不一样。那是另一种诱惑,我觉得不会伤害到任何人。那只是我想要的,也是我认识的人希望我做的。仅此而已。所以也许…… 这是另一种测试。

我独自坐在房间里,昏昏欲睡,直到吉娜进来,她随手锁上了门。

“哟,看看这是谁啊。” 吉娜拉长了声调说,“感谢观察者派来‘歼灭者’加尔达,天空希望城勇敢的扞卫者,也是我的救鼻恩人。”

“我会转告她你这么说的。” 我说,“我觉得她会乐意听到。”

吉娜吓了一跳。

“靠,求你别。” 她小声嘟囔着。

我疑惑地歪了歪头。

“好吧?那我不说了。那么,嗯,你…… 准备好看看我头盔下面是什么样了吗?”

正准备摊开身子躺到床上的吉娜,动作停了一瞬间,然后又坐直了身子。

“…… 你终于得到许可了?” 她怀疑地问。

“不,我没有。” 我说,“不管怎样,你想看看吗?”

“我是说,想啊,从我们见面起我就一直这么说了。”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解开头盔的带子,把它摘下来,甩了甩蓬松的头发,耳朵也竖了起来。我几乎是看着慢动作一样,看到我这位前猎人室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下巴都掉了下来,由于肾上腺素的作用,她本能的呼吸都短暂地停止了,一声不吭。她的身体僵住了,我等着她决定是攻击、尖叫还是逃跑。

但她什么都没做。不,她只说了几个字,而这几个字让我反倒想逃跑了。

“我的天呐。” 她轻声说,“你是富尔维亚的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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