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注意到博士的视线,立马规矩站好,不敢再有多余动作。
黑泽低下头,不敢再有多余想法。
见状康斯顿没说什么。
这次突然来F市,他调来的人手不多,暂时还不能随意把两人调走。
特别是两个人的能力都很不错。
“这些交给我们吧。”尼克转身接下青年手上的行李。
黑泽将出门关好。
青年点点头,他看了看车内,压低声音问道:“里面的雌性是博士的伴侣吗?”
尼克想回答是,但又怕眼前的人多嘴传出去惹恼了康斯顿,最终摇了摇头。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车驶离星舰场,开往F市的研究员。
待几人到了之后,安黛尔又一次沉睡过去。
康斯顿抱起安黛尔,来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将人送到床上。
随即他叫来从A市调来的一众研究员,马不停蹄地召开会议。
——
安黛尔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掉进了漆黑无比的海洋里,冰凉刺骨的海水将她团团包裹。
窒息感很快迫使安黛尔从梦中惊醒。
再度睁开眼时,安黛尔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变了样。
房间的装饰色调都是偏暖色的米黄,和艾克冷冰冰的冷白色调别墅不用。
这里的一切让安黛尔感觉温暖舒适。
但有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安黛尔来到卧室门前,搬来一张椅子踩上去,伸手一把剪掉监视器的线。
“宿主,其实你可以用魔力摧毁掉的。”恶魔双手抱臂坐在安黛尔肩头。
它最近变大了一圈,坐在肩头上安黛尔能感觉到它的体重。
“哦对,当太久人了,我给忘了。”安黛尔一拍脑门。
随即她哆嗦着双腿缓缓蹲下来。
刚才气愤卧室里有监视器在,一时间居然没注意到自己爬了这么高。
安黛尔后怕地坐在椅子上,慢慢放下双腿朝下爬去。
哪料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推开。
“啊——”
椅子被撞到,安黛尔大叫一声从上面翻了下来。
“安安!”康斯顿眼疾手快地抱住安黛尔的腰,作势调转两人的位置,将自己垫在安黛尔身下摔了下去。
“没事吧?”康斯顿连忙起身查看安黛尔的情况。
“……我没事。”安黛尔还在刚刚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闻言怔怔回应。
“没事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康斯顿见安黛尔没事,不禁反问。
安黛尔被问得一愣。
她看了看康斯顿,又低下头,一瞬间眼睛就红了。
“怎么了?”康斯顿注意到安黛尔的情绪不对,微微垂下头去看她。
“被吓到了?”康斯顿伸出手抬起安黛尔的下巴,就见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在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用监视器监视我?”安黛尔深吸一口气问。
康斯顿被问得一愣,他错开视线看向墙上被毁的监视器,了然。
原来是不喜欢被监视。
“为了监测你的身体,抱歉,是我没考虑到你不喜欢这样。”
康斯顿出声安慰,抬手擦去安黛尔脸上的泪珠。
“别哭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康斯顿说着起身,伸出手想要拉安黛尔起来
却被安黛尔抬手抵住推开。
“我自己去。”安黛尔吸了吸鼻子,从地上起身。
她负气似的甩手离开。
康斯顿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转过头看向床边的另一处监视器。
“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康斯顿打开智脑,在观察文档里输入。
7月8日,晚23:45
观察对象发现了监视器,情绪波动较大。
不知道后面的实验会不会影响到胎儿。
——
安黛尔出了卧室后才发现,外面的样子并不是她想像中的温馨。
而是长长的走廊,冷蓝色的研究院装饰。
其他房间里要么是装满标本的标本仓,要么就是放着各种冷冰冰仪器的实验室。
直到走廊尽头后的餐厅后才出现了一点点暖光。
见到安黛尔出现后,餐厅的厨师大叔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夜宵送到安黛尔面前。
夜宵是按照格尼斯博士配置好的营养所需量制作的,除去味道淡了一些,其他还算色香俱全。
“谢谢。”安黛尔朝大叔道谢,坐在一旁安静吃着。
恰巧此时刚刚结束实验的两个研究员也来吃晚饭。
他们来到餐厅见到安黛尔后,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最终打了几个手势后坐到了离安黛尔较远的位置。
“是她吧?”其中一个研究员小声问。
“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么大一个研究院可是专门为她建的。”另一个研究员说。
“唉,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可怜呐……”
“可怜什么?谁让她特殊呢,古人类基因,胎生,怀了血族,要不沾上这几样用得着这么被关着。”
说完,他吐出嘴里的骨头继续道,“她要是个普通雌性也接触不到博士和费舍尔家族这些人,既然能从里面捞到好处,谈个屁可怜。”
“我看可怜的是我们才对,大老远地派遣来这破地方,还得熬大夜给她做实验。”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跟着一同放大。
同伴见状连忙踩了他一脚。
“嘘,小点声,她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呗,听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安黛尔听着两人的话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
特殊吗?
安黛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
于她而言,这副身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至于他们所说的古人类基因,胎生雌性,那也只是对于这个世界对于他们这些雄性来说特殊。
可这些特殊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便利和好处。
相反,因为她是雌性,反倒这些条件让她成了狼群里的绵羊。
她像是一块鲜美的肉一般被一群饿狼争夺。
没有选择,没办法反抗。
她若是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下去,就不得不依赖于这些给她制造苦难的狼。
而现在,这些狼居然反咬她一口。
指责她为什么要这么特殊。
安黛尔紧握着叉子,脆弱的塑料叉很快被挤压折断。
不大不小的碎裂声响起,两个议论纷纷的研究员闻声短暂地合上了嘴。
片刻,其中一个嘟囔。
“不乐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