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厄尔利快步来到安黛尔身边坐下,格外熟络地握住安黛尔的手。
他紧张地伸出手摸了摸安黛尔的额头,随即攥紧安黛尔的五指将这点温暖贴敷在脸上。
“嗯。”安黛尔虚弱地轻声回应。
“你吐血的时候快要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会自责死。”厄尔利说着垂下头,用鼻尖剐蹭着安黛尔的掌心。
微凉的唇瓣撩过这片暖意,在不经意间落下轻吻。
康斯顿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厄尔利这副模样。
嗤之以鼻的同时,康斯顿的视线不自觉落在被厄尔利紧握的纤纤五指。
独一无二的温暖和细腻……
康斯顿盯着那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日的触碰。
他摩挲着指尖,阔步来到厄尔利身边,将人挤开。
“让一下,该做检查了。”
康斯顿将病历卡扔给厄尔利,趁厄尔利起身的时候顺势占据厄尔利的位置。
“这么大地方不够你检查的?非要来我这?”
厄尔利转身放下病历单,再转过来就见自己的位置被康斯顿这红毛给占了。
他绕去病床的另一边坐下,瞪了一眼康斯顿再度牵起安黛尔的手。
另一边,康斯顿将手搭在安黛尔的手腕上,注入一丝精神力为她检查。
“我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安黛尔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康斯顿身上。
不得不说,康斯顿换上研究院的衣服后,很有一股良医的风范。
康斯顿并没有回答安黛尔的话,他目光从安黛尔的小腹移到安黛尔被厄尔利牵着的另一只手。
嗯……怪碍眼的……
“身体没问题,孩子也没事,不过要注意不要着凉。”
片刻,康斯顿缓缓开口。
安黛尔听到不要着凉,微微屈曲被厄尔利紧握着的手。
“厄尔利……”
血族的体温安黛尔有些招架不住。
厄尔利见状立马松开了掌心中的温暖。
“抱歉安,我忘了我的体温比你低了。”厄尔利将安黛尔的手塞入被子中,颇为自责地微微蹙眉。
没了碍眼的东西,康斯顿这才收回精神力。
“饿吗?你应该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康斯顿说着,拿起病历单在上面写写画画。
“有我能吃的东西?”安黛尔试探性地问。
康斯顿点头,“有营养剂,我叫杰瑞给你送来。”
说着,康斯顿打开智脑给杰瑞拨通讯。
“谢谢。”安黛尔朝康斯顿道谢。
说完,安黛尔偷瞄了几眼康斯顿的表情。
怪怪的,白天的时候这红毛还对她要打要杀的。
现在居然这么温柔?
厄尔利注意到安黛尔一直在偷看康斯顿,一种较量感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安,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有一半的血脉来自古人类?”
厄尔利撩开胸前的卷发,将自己完美的脸全部展现出来。
“是你的母亲吗?还是你的父亲?”
厄尔利意指安黛尔的父母谁是古人类。
安黛尔不明所以地看向厄尔利。
什么古人类?
难不成是在说那些没有魔力的人族?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安黛尔低垂下眼帘,眉头轻蹙,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安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是在四岁时被养父母收养离开的孤儿院。
就算原主复活,她也不清楚她的亲生父母到底谁是人族。
所以安黛尔的回答并不算随口胡诌。
刚要离开的康斯顿听到安黛尔的回答,脚步微顿。
他侧身转头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安黛尔。
原来是孤儿吗……
“对不起安。”厄尔利懊悔地说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安黛尔的脸让她不要难过。
可手刚伸到一半,厄尔利突然想到安黛尔的身体很虚弱,承受不住。
安黛尔看着厄尔利一副想要安慰她却又顾及体温的样子微微一笑。
“我没事厄尔利,你不用担心。”
可安黛尔的微笑落在两人眼里,却像是在强颜欢笑。
厄尔利的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随着每一次搏动而一跳一跳的闷痛。
他在查到安黛尔的身世时是可怜她的,无父无母,五岁就要一边照顾弟弟一边四处逃窜追债的人。
可现在这份可怜随着和安黛尔的接触了解后变成了心疼。
“我要是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厄尔利轻声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早一点遇到,就不会生活得这么辛苦,身体也会比现在健康,更不用刚成年就怀上孩子……
厄尔利坐在床边,伸出手撩开安黛尔额前的碎发。
他很喜欢安黛尔的头发,黑如绸缎一般,触手冰凉细腻。
“安,你的古人类血脉很重要,还有你的孩子……”厄尔利用指尖缠绕上一缕秀发勾在手里,“这次你吐血,是因为有人在你吃的食物里做了手脚。”
厄尔利说着,看向安黛尔的眼睛。
“我猜是始祖,他们一直反对艾克继位,所以对于你和孩子,即便解释成我的,他们也会不择手段地除掉。”
始祖一直站在克莱恩那边,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站在艾克阵营的新生命,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所以只能委屈你,暂且跟在康斯顿身边,他会带你去F市,直到你将孩子平安生出来。”
厄尔利将先前和康斯顿谈好的陈述给安黛尔听。
一直站在门口的康斯顿闻言不禁开始期待安黛尔的回答。
一个幼年过得不好、缺乏安全感的雌性,接二连三地被两个雄性抛弃……
她会怎么想呢?
会伤心地哭泣,还是沉默不语或是大吼大叫地发疯呢……
康斯顿双手抱臂依靠在门槛上盯着安黛尔。
“我会经常去看你,安,不要难过。”
安黛尔并没有多难过。
在听到要和康斯顿一起离开,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前许久的人影。
她抬起头,刚好和康斯顿看过来的视线相交。
后者微眯起眼睛,朝她勾了勾嘴角,却并没有在笑。
安黛尔并没能如了康斯顿的愿,表现出任何难过愤怒等情绪。
她淡淡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在走之前我能先回家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