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棠姐儿换了一身新衣裳之后,南知鸢看着女儿,满心的爱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她蹲下身,迎着棠姐儿困惑的目光,结结实实在棠姐儿的脸颊上落了个香。
棠姐儿被南知鸢头发蹭到了脖颈,扭着身子咯咯的笑着。
和棠姐儿闹够了,南知鸢才将怀抱之中柔软的粉面小团子放开,替她将发饰一一整理好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
只是,南知鸢刚与棠姐儿一道出去,便瞧见了个眼熟的丫鬟朝她们跑来。
棠姐儿歪着脑袋:“这不是哥哥身边的丫鬟吗?”
棠姐儿都看出来了,南知鸢自然也是知晓的。
她将丫鬟拦住,问:“怎么这般着急,可是景哥儿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鬟一见到南知鸢,便同见到了主心骨似得。她几乎都要急哭了。
“夫人快去看看!”
南知鸢眼皮一跳,便见小丫鬟继续说道。
“景少爷在前院被人打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南知鸢瞬间便开口:“在哪,快些带我过去!”
景哥儿早早失了母亲,向来待她敬重,南知鸢心中是真心担忧这个继子的。
只是棠姐儿还在她身旁。
南知鸢思索了片刻,叫来了柳絮。
“你且帮我带着棠姐儿去前边,我先去看看景哥儿。”
柳絮一愣:“可是夫人...”
南知鸢抢先一步开口,她扫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与柳絮说。
“若是等到宴席快散了我还没有回来的话,叫人同三爷说一声。”
南知鸢原本不想提这事的,只是,今日这时间着实是太过于特殊了。南知鸢虽担忧景哥儿,却不想平白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柳絮听懂了南知鸢的话,她点了点头,向南知鸢保证她会将棠姐儿护周全的。
于是,南知鸢索性不想了,叫丫鬟带路,带她去找景哥儿。
一边走,南知鸢还会侧过头来问丫鬟,景哥儿的现状。
却见丫鬟支支吾吾,好半晌才回答她。
“奴婢只瞧了一眼,便被陈嬷嬷给安排过来唤您去看看了。”
南知鸢脚步一顿:“是景哥儿的奶娘叫你来找我的?”
丫鬟虽不知,为何南知鸢要纠结于谁来寻她的。
可她面对的是三夫人,丫鬟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交代:“当初奴婢只瞧见了景少爷的背影,景少爷受伤多重奴婢着实是不知晓。陈嬷嬷瞧见,担心景少爷,便叫奴婢来快些叫您过去评评理了。”
只是南知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景哥儿是一个稳妥至极的性子,况且,他们是在男宾那儿。陈氏向来便认为南知鸢偏心,又怎么会特意嘱咐小丫鬟来寻她呢。
南知鸢问她:“三爷可知晓此事?”
小丫鬟一愣,回答不出来。
“奴婢当初来的时候,没见着陈嬷嬷找人去三爷那儿...”
小丫鬟的声音细小如蚊,南知鸢听懂了。陈氏怕是只唤了她一人。
只是,南知鸢却不得不过去。小丫鬟都瞧见了景哥儿着实是和旁人打了起来,她作为继母,若是知晓这个消息却不去看,且不说日后那些个夫人会如何编排她。
便是景哥儿知晓这件事之后,怕都得会心生芥蒂。
可明明知晓面前有诈,南知鸢自然也不会这般随了他们的愿。
南知鸢将目光落在了小丫鬟身上:“如今景哥儿在何处?”
小丫鬟思索片刻:“陈嬷嬷说,她会将景少爷带去西间第三个屋子之中,叫奴婢带着夫人也去那儿。”
小丫鬟并不蠢笨,方才只是过于担忧景哥儿,如今被南知鸢问了几句,便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她一张脸瞬间变得雪白:“夫人,难不成,是出事了?”
南知鸢如今没有其他的心情来安抚这个小丫鬟,她只道:“无事,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总不会出错的。”
小丫鬟顿了顿,点点头看向南知鸢:“那夫人,咱们如今?”
“去,自然是要去的。”
南知鸢倒是想看看,这一回又给她挖了什么坑。
她着实是不信,区区一个奶娘,在背后无人的情况之下,竟然敢直接对她下手。
南知鸢沉思了片刻,看向小丫鬟:“你且带我去那儿,等我到了之后,便立马回前院瞧瞧景哥儿可还在那儿。”
小丫鬟抬头看向南知鸢:“那夫人您...”
南知鸢安抚她:“放心,我自是有对策的。”
见南知鸢神情认真不似作假,小丫鬟这才放心道:“好,夫人同我走。”
南知鸢跟着小丫鬟身后走,越走竟越是暗暗吃惊。
这虽在谢府之内,可谢府着实是太大了,便是南知鸢嫁进来五年,依旧有从未去过的地方。
南知鸢看向小丫鬟:“陈氏往日里待你们如何?”
小丫鬟想了想:“陈嬷嬷待我们有些严苛,可对景少爷却是一等一的好。”
小丫鬟后边有句话没说,着实是不敢说。
在她们看来,陈嬷嬷对景少爷当真算得上掏心掏肺了,便是她们私底下都说,陈嬷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见得有对景少爷这般的好。
南知鸢点了点头,这与她先前查到的消息一模一样。
对景哥儿来说,陈氏已经超出了普通奴仆的范畴,否则,在她梦醒的第一刻,便会将在梦中杀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给扣下。
如今她迟迟没有动静,全是因为有景哥儿在前罢了。
南知鸢在心中叹了口气。
终究是继母不好做啊。
小丫鬟脚步停了下来,南知鸢险些没反应过来。
“夫人,就是这儿了。”
她看向南知鸢时候,眼眸之中都带了些许的担忧:“夫人当真要去吗?”
南知鸢瞧见小丫鬟的大眼睛,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放心。”
这里是谢府,她如今有备而来,为的就是瞧一瞧那陈氏背后之人作何居心。
只要谢清珏那儿莫要掉链子,她必然不会出事的。
南知鸢将小丫鬟遣走了。
她吸了一口气,而后踏进了屋子里。
整个院子空落落的,一瞧便是少有人迹的地方。
“景哥儿——”
南知鸢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
有细碎的步子,在南知鸢的身后响起。
无端的,南知鸢头皮有些发麻。
“谁在那。”
南知鸢转过身来,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人。
直到女子的笑声响起。
“我还以为夫人您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