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石满脸热切地看着孙奕承。
“以你的身手和威名,只当一个区区镖头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本官真心期望你能够辞去周家镖行的差事,从此归入我们麾下,为我们效力。
不知孙兄弟意下如何?”
孙奕承不动声色地缓缓扫过在场众人的细微表情,唇角微微上扬。
“那这就得看看诸位大人所开出的条件能否令孙某满意了。
毕竟我这鬼见愁的这个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挺好使的。”
张子石一听,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张口报出心目中的优厚待遇的时候,被沐弘业抢先一步插话。
“你口口声声自称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但据本官所知,‘鬼见愁’似乎并不姓孙。
所以,本官不得不对阁下的真实身份产生些许疑虑。”
沐弘业目光深沉地直视着孙奕承。
孙奕承对上他的目光,不屑地开口:“老子纵横江湖数十载,向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想叫什么姓氏全凭老子心情而定,今日姓张明日姓沐又有何妨?
至于老子真正的名讳,在座各位不配知道。”
其中一名官员忍受不了他如此嚣张狂妄的态度,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呵斥。
“倘若你真是货真价实的‘鬼见愁’,如此狂妄倒也罢了。
但直到现在,你口口声声吹嘘着自己的名号,却始终未能拿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并非真正的鬼见愁,却站在这里骗我们,那么今日你休想踏出这扇门半步。”
听到这话,孙奕承平静如水的眸子微微一沉,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悄然闪到这名官员的身后。
众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究竟是如何移动的,只觉眼前一花,孙奕承便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那名官员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一道细微的血痕顿时出现在了那名官员的脖子处,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来。
雷飞杰见状,心头一紧,孙伯伯这是想干什么?
孙奕承眯起双眼,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子虽说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多年,但这不意味着老子就没了脾气。”
“老子若是想要取人性命,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儿罢了!”
他那低沉而又充满威胁意味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那名官员吓得双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眼神中满是恐惧。
“孙...兄弟,别冲动。本官说错话了,求你放过我...”
张子石见状,慌忙地站起身来,急切地劝说。
“孙兄弟,都是自己人,别冲动。快把匕首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接着,他瞥向雷飞杰,神色焦急:“雷兄,你快来劝一劝孙兄弟。”
雷飞杰眨了眨眼睛,劝什么?怎么劝?
他完全不晓得孙伯伯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看到张子石他们用期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时,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涌上心头。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孙奕承缓缓走去。
“孙兄,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但这次毕竟是我将你带过来的,万一这个官员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跟各位大人交代。
所以,还望孙兄高抬贵手,莫要让我难做,行不?”
说罢,他伸出手,握着孙奕承的手腕,给了他一个哀求的眼神。
孙奕承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收回匕首。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和一支小巧精致的黑色,丢在了台面上。
“这是江湖调动令牌,还有这支黑色飞箭也是我行走江湖时常使用的独门兵器。
你们大可以仔细查验,这些足矣证明我就是鬼见愁。”
沐弘业对于江湖之事可谓一无所知,而周力学倒是对此略知一二。
他转头看向周力学,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由周力学前去检查这两样物品。
周力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伸手拿起那两件东西,开始聚精会神地端详起来。
而一旁的雷飞杰则紧张兮兮地注视着孙奕承,心中忐忑不安。
这些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孙伯伯别弄巧反拙啊。
孙奕承注意到他那紧张的神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他虽然不是真的鬼见愁,但鬼见愁与他可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这令牌和武器,是鬼见愁特意赠予他的。
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所以,孙奕承深知这两件物品经得起任何人的查验。
周力学仔细检查了一番,双手把这两件物品递给沐弘业:
“沐大人,经过下官的查验,可以确定这些东西的确可以证实此人便是鬼见愁。”
沐弘业接过令牌和飞箭,心中不禁一动。
这小小的金色令牌居然能调动江湖。
若是他拥有了这块令牌,岂不是拥有了整个江湖?
想到这里,沐弘业垂下眼帘,遮掩眸底的狠戾和贪婪。
然而,他这点小心思又怎能逃过孙奕承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孙奕承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穿了沐弘业的贪念。
“我说沐大人啊,你该不会这么天真地认为,只要拥有了这面小小的令牌,就能够随心所欲地调动整个江湖吧?
倘若人人都抱有你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岂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掌控江湖?”
孙奕承这番言辞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沐弘业的脸上。
沐弘业被当面拆穿心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但多年当官的经验,让他迅速调整状态,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威严。
他板着脸,眼神犀利地看着孙奕承,试图用官威来挽回些许颜面。
“孙兄,本官是朝廷命官,还不至于贪图你这区区一块令牌。
江湖虽好,但终究还是难以与整个大庆国的强大军队相抗衡。”
他把令牌丢到桌面,眸光晦暗不明,不紧不慢地开口:
“孙镖头既然今天来到这里,想必对你目前的工作不太满意。
若是让你心甘情愿投入我们的麾下,为我们效力,不知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行?
你尽可畅所欲言,无需有任何顾虑。”
雷飞杰闻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迅速地瞥向孙奕承。
孙伯伯这么轻松就蒙混过关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