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关建国穿过半个村子,来到了他家院子门口。
关建国的家里面也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周围的布局和师父家的院子大差不差,也是用帐子围着,院子里面还有几块小菜地,种着一些瓜果蔬菜,只是还没有长出芽来。
院子中间有五间用红砖建成的大瓦房,房子旁边还拴着一条大黄狗。
“这条狗是我爹以前养的猎狗,后来我爹不打围了,就把猎狗全部送人了,只留下这一条。”关建国一边打开帐子,一边和几人介绍他家的情况。
那只在窝里面趴着的大黄狗,看到了小主人带着几个陌生人回来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趴下继续假寐。
关建国带头走进屋子以后,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但是不是用的满语,而是用的汉语“爹,爹,我的朋友们来了,你快来看一看,他们就是我和你说的抓到海东青的那伙人。”
屋里面立马传来了一个男人字正腔圆的声音,而且听着那人的声音,还带着一股京腔。
师父常年在东北生活肯定是听不出来,但是刘青空兄弟三个可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一听这熟悉的语调,都有些好奇关大哥他爹的来历了。
几人跟着关建国,推开屋门,走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的,和进了仙境一样,关建国他爹就躺在屋里面的炕上,拿着一个烟杆子,在惬意的抽着烟。
跟在关建国后面进来的刘青空几人,一进屋里面就看到了这幅场景,但是一看关大爷老两口的姿势,都是眼前一惊,浑身冒出来一身冷汗。
几人隐秘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但是随后,刘青空四人仔细嗅了一下,屋子里面的味道。
发现就是普通的烟叶子的味道,并没有大烟那种不正常的香气,又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四人确认了不是大烟这才放下心来。
几人依次和关大哥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就退出了那间屋子了。
那屋里面根本没法待,烟雾缭绕的,饶是师父这个老烟枪也受不了。
退出屋子,关建国带着几人来到旁边的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看来这间屋子是他一个人住的。
进到屋子里面,四人才把身后背了一路的包袱放了下来。
关建国看着四人不断的从身后背的包裹里面往出掏东西,师父一边掏还一边介绍。
“这些是我们昨天特意上山打的野猪,给你带了几块,还有这些是一些乱码七糟的东西,烟,酒,茶,这些是。”
看着四人一直往外掏东西,逐渐摆满了屋子里面,最后东西走快铺满了几人站着的地面了,才算停下。
关建国不停地和刘青空四人道谢,满脸通红,非常的不好意思。
招呼四人坐下以后,关大哥给四人倒了一杯茶水,就让四人先坐在这里喝水,他去安排今天晚上的饭菜,知道四人中午没吃以后,他准备晚上早点吃饭。
关建国出了屋子,就来到了他爹妈的屋子里面,他交代母亲早点做饭,招待他远道而来的朋友,还让他父母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
和爹妈讲了一下,刘青空他们带过来的重礼,就是见多识广的关父也觉得这些礼物十分丰厚。
交代完这些,关建国又拿着家里面的酒壶去村里面酿酒的师父家里面,足足打了五斤酒,这才准备回去和刘青空几人聊会儿天。
而在屋里面的刘青空几人在关建国出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刚才关父抽的是普通的旱烟,不是大烟,确认好这一件事以后,四人才放下心来。
确认好这一件事以后,四人才在屋里面放松下来开始聊天扯淡。
等关建国回到屋里,也加入了四人的聊天里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的父母。
说起来他爹也是个奇人,他爹今年的年龄也不小了,六十多快七十了,也是老来得子。
四十多才有了关建国这个儿子,因为年龄太大的原因,所以只生养了关建国这一个老疙瘩。
关家祖父是在宫里面的御膳房办事的,所以自然而然关父也学了一身的本事。
年轻时候的关父还跟在溥仪身边做过几年饭,但是后来关父觉得溥仪这不是一个明主,一直投敌,祖宗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于是就离开了他,另谋出路了。
离开溥仪以后,关父也无处可去,因为从小就在紫禁城生活,外面也没有什么亲人,就是有了好些年不联系了,所以关父离开了溥仪身边以后,无处可去。
不过当时关父想的是,无处可去也不能再日本人这里待着,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手里面有溥仪写的一个凭证,所以一路还算畅通的出了东北。
来到外面的关父,看到了华夏大地满目疮痍,无处可去,但是在关父的心里面就是再没地方去,也不去日本人控制的地区,于是关父直奔川渝而去。
在那里待了很久,在当地因为有手艺傍身也闯出来不小的名堂,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后来日本人打跑了,关父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家子人回到了东北老家。
但是日本人是赶跑了,这里还有一堆胡子在这儿呢,而且老蒋还妄图统一中国呢。
关父带着一家子回到了东北,还没有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就又开始动荡不安。
不过好在这一次只持续了三年,混乱就基本结束了,但是东北还是因为有胡子的存在混乱的时间,比其他的地区更晚一些恢复安定。
关父看了一下这个世道,总算是恢复安静了,这下总归是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于是就在市里面开了一家饭馆,准备凭借自己的手艺为家里人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
但是,就在生意越办越红火,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混乱又开始了。
那时候,关建国已经十来岁了,懂事了,也记下来一些事情了。
他记得那天早晨,一伙人戴着红袖标就闯进了他家的饭店里面,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