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机会来了。】
【和他聊聊,等他部分想起你,他会愣神的。】
【之后我会重新抹除他的记忆。】
“少女安休”的担保在耳边响起,西蒙松了口气,拿起怀表,问奥拉齐奥:
“所以,你想送给我?”
奥拉齐奥脸有点红:
“这是我的承诺。”
西蒙马上按表,可手指却纹丝不动,根本按不下去。他又被奥拉齐奥阻止了。
奥拉齐奥赶紧警告:
“你不要启动它,很危险的。”
“据说有人不小心启动过它,马上就寿命耗尽,死了。”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有我在,你觉得不会误触的!”
西蒙尝试失败,冷笑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初代皇帝是谁,但既然是‘初代’,那祂一定有后继者吧?”
“听起来,祂与露比梅达没能走到时光的尽头。”
“呃,的确,初代皇帝的永恒未能实现。无人能逃脱最终的结局。”
奥拉齐奥本以为西蒙会感叹故事很浪漫,没想到他竟然揪着两人结局的点不放,连忙挽回局面:
“但,祂们的子嗣,四季精灵因为二人的爱情获得了初代皇帝的赐福,享受着在王族中的殊胜地位。”
西蒙听呆了:
“你他妈想说什么!”
“不是,西蒙,我不是这个意思……”
奥拉齐奥慌得一时说不出话,忽然想起什么。
西蒙?
这是那个人的名字?
他的脑海里涌出无数有关那个人的名字,他记得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拥抱,那个人的触摸,还有……那个人的死。
西蒙,死在了他的怀里。
瞬间,一团纯白的羽毛在他脑子里炸开,无数虚幻的羽毛拂过他的脸庞,吞没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裹挟到不知名的某方。
【就是现在。】
西蒙抓住时机,按下怀表,人类之躯根本无法承担启动怀表需要的巨额时间,他的身形在刹那间灰化,快得连衰老都来不及被看到。
随后,怀表化作一团银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又回到自己家中的床上,这次“复活”意外地不疼,只是简单吐了几口玫瑰就恢复正常。
但西蒙一想到奥拉齐奥,就觉得心塞:
“那个臭小子竟然是具名者,开什么玩笑?”
“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我没有义务告知你。】
西蒙气得脑门暴青筋,他捏住眉间,强迫自己冷静,思索以后的对策:
“该死,以后得小心躲着他。要是再被抓住,可真不一定能脱身。”
【呵,只是‘不一定’?除非是具名者,否则想从你那个便宜弟弟手下脱身?想都别想。】
“我知道——那小子现在都这么强了……”
西蒙的表情很难看:
“而且可能还学坏了。”
“没想到他会和价金会的人混在一起。”
【怎么,很奇怪吗?说到底,王族不把人看才是常态。】
【在帝国仍存的年代,那群贵族还拍卖过更珍奇的“商品”。】
“少女安休”轻笑道:
【他们拍卖过皇帝的学生。】
西蒙顿时毛骨悚然:
“怎么可能!”
【那是名尚未觉醒的皇帝的学生,当时谁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于是他们抓了那人充当娱乐的消遣。后来,那人成了敌皇帝。】
西蒙的嘴角发颤,哪怕对昔日帝国只有些许了解,但不必询问“少女安休”,他也能猜到那群人的下场会有多惨。
他冷静下来后,对奥拉齐奥的怒气消了大半,不自觉地替奥拉齐奥辩解:
“也许是我误解了,那小子应该不至于干那种荒唐事,他毕竟是我带大的,我了解他。”
“少女安休”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往好处想,西蒙告诉自己,既然知道奥拉齐奥的身份,只要稍加留意,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他们之间有不可估量的距离。
他之前隐瞒身份多年,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都从未和奥拉齐奥有过任何交集,甚至不知道奥拉齐奥就是空间局局长。
那位身居高位的魔王牢牢把握着与人的空间,让凡人不得近身,连一窥其真名都不可能。
所以,他只需要过好自己剩下的人生,就再也不会见到奥拉齐奥了。
…….
酒店内,奥拉齐奥从迷朦中醒来,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有人干扰了他的记忆。
谁干的?
考虑到记忆与梦界的联系,他首先想到的是[梦想天使]。但那位从未在无夏城露面过,一度被人怀疑已经灾害化,成为了【白羽病】。
但那位要真是白羽病,又是如何在下水道对自己动手的?若说那位与白羽病无关,又为何要对自己的记忆动手脚?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没试过别的办法探查丢失的记忆,可那种力量会顺着他的失忆蔓延到其他人身上,他想不起,那别人也看不到。
这可能是某种极其高明的记忆操控能力,或者是逆模因能力。
他用各种办法试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回记忆,突然,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一名贵族恶魔悄声进来,他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因为收藏偶然结识到奥拉齐奥,好不容易才通过露比梅达·夏的怀表巴结上这位大佬。
他此时神情无比窘迫,就差跪下了:
“请问,塞拉菲尼大人,您是不是取走了怀表…….”
奥拉齐奥疑惑:“嗯?”
恶魔绝不敢抬头直视魔王,还以为奥拉齐奥对他的措辞不满,马上忏悔求饶。
“那块表是被我拿走了。”
奥拉齐奥想起他的确干过这件事,他不是完全失忆,只是记忆中关键人物的存在被抹去了。
“你说个价钱,我会如约给你。”
“不敢,那本来就是献给您的珍宝,拍卖只是形式,又有谁能和您竞争?如今只是提前完成交易,您能大驾光临已经是我们至高的荣幸…….”
“好了,那就安静。”
他因为失忆心情很差,懒得跟恶魔解释,直接跳到另外一件正事上:
“你们所谓的‘主菜‘,那是我朋友的人,所以我把他们都带走了,你们不用再去找了。”
奥拉齐奥记得那四个孩子被别人带走了,但他跟某人说过自己会保护他们,所以直接把事给揽到自己身上。
闻言,恶魔浑身僵住了,赶紧跪倒道歉:
“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以后一定严加审核,绝不……”
他说话的声音越变越尖细,体型也逐渐缩小,逆向生长,回归到幼体,甚至更小。
哪怕他再怎么哀求,依旧无法逃脱注定的命运,回溯为萌芽的胚胎。
奥拉齐奥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俯视楼下的宴会厅,眼神里不带半点怜悯,将里面的贵族全部抹除。热情的火焰有时也是致命的。
他叹道:
“与恶魔交易注定是危险的,何况还是魔王。”
恶魔的爱与恨、真诚与背叛、友善与恶意总是一体的。
他只答应过为怀表的交易做担保,如今得到交易达成的共识,那自然不必再忍着这群人。从听说价金辉绑走几个孩子的时候起,他就打算把这群人全杀了。
寻常贵族的命对局长而言并不重要。秘党不可能为了一群不入流的后裔和具名者起冲突。
离开这家酒店前,他仍然难掩眼神中的厌恶:
“价金会,真是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