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慕容府的书房内烛火明亮,墙上挂着的屏风将整个房间衬托得格外幽静。
“霓裳,你说的可当真?”
“是,我在那龟兹进献的青铜器上发现了熟悉的纹路。当时,我在岐山驿的货箱上,在云峦山庄的墙壁上都发现过相似的纹路。”
“好,那我便为你刺探那宫中的地图。”
……
慕容吉凝视着桌案上的一张手绘图,图上描绘的是宫中御花园的布局,标注着青铜器存放的位置。
他目光深邃,眉头微蹙,显然正思索着如何夺取青铜器。
霓裳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卷书卷。她低声说道:“你想好了?真的要冒险?绘制地图事小,可那青铜礼物是御用之物,若被发现盗用御用之物,我们慕容府在劫难逃。”
慕容吉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霓裳:“我知道风险很大,但这青铜器上的文字极有可能隐藏着南云堂的计划。若我们解不开,慕容府甚至整个北魏,都会陷入危机。”
霓裳垂下眼帘,低声道:“可若我们失败了,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慕容吉伸手握住霓裳的肩膀,眼中透着坚毅:“霓裳,我是慕容家的男人,有责任去守护我们的家族。况且,南云堂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青铜器,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霓裳深吸了一口气,终究点了点头:“我会帮你,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与此同时,贺芸的院落内,气氛同样紧张。
贺芸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一张密信。信中描绘了御花园内的青铜器位置,以及它可能的价值。贺芸冷笑一声,低声自语:“看来这件青铜器是个关键,我若能拿到,便可向南云堂立下更大的功劳。”
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侍女紫墨:“今晚安排妥当了吗?”
紫墨点头答道:“小姐,已经安排好了,等深夜巡逻的侍卫换班,我们便行动。”
贺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无论如何,那青铜器,我志在必得。”
夜半时分,御花园内静谧无声,唯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慕容吉身着一袭黑衣,隐匿在御花园一处隐蔽的假山后。
他的目光锁定了青铜器存放的方向,那里守卫森严,数名侍卫正来回巡视。
霓裳站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守卫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你确定要现在动手?”
慕容吉轻声回道:“若等到明日,可能连机会都没有了。我已经安排了声东击西的计策,一会儿你引开东侧的侍卫,我从西侧潜入。”
霓裳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你自己小心。”
慕容吉微微一笑:“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霓裳刚欲转身,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与慕容吉对视一眼,迅速躲入假山后的阴影中。
不多时,贺芸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中。她身后跟着两名手下,显然也在觊觎那青铜器。
“贺芸?”霓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慕容吉皱眉低语:“看来她也盯上了青铜器。”
两人正欲行动,却忽然听到御花园另一侧传来一阵骚动。
侍卫们迅速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本严密的守卫顿时松动。
“有刺客!”侍卫的喊声划破夜空。
慕容吉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拉住霓裳的手,低声说道:“先退!”
然而,两人刚刚退入假山后,便看到贺芸与她的手下也迅速退去,显然她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半个时辰后,御花园的青铜器已不翼而飞,守卫们乱作一团。
此时的慕容吉与霓裳已悄然回到府中,脸色凝重。
“我们没有出手,贺芸也未得手,那青铜器到底被谁拿走了?”霓裳低声问道。
慕容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是南云堂的人。”
“如果真是南云堂,他们为何要选择今晚下手?”霓裳追问。
慕容吉目光幽深,语气低沉:“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与此同时,另一处密室内。
一名黑衣人将青铜器放在桌上,恭敬地跪在一个身影面前。
那人正是贺卿。
贺卿抬起头,目光淡然地看向青铜器,随后轻声说道:“这上面的文字,与我之前听闻的密令有些相似。如此危险的东西,不该出现在宫中。”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忧虑:“霓裳若牵涉其中,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查清楚这背后的真相。”
然而,他的眉宇间始终透着一丝忧思,仿佛在掩藏着某种更深的情感。
-
另一边,皇宫内。
拓跋誉站在书案前,目光凝视着桌上的青铜器。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器身上的纹路,眼中透着一抹寒光。
“赝品。”他冷冷说道。
王总管低声问道:“陛下,这假青铜器与真正的青铜器究竟有何不同?”
拓跋誉冷笑一声:“这纹路虽然极为相似,但细节处却差之毫厘。将真正的青铜器藏匿的那个人,以为能瞒过朕的眼睛,真是可笑。”
他转身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传令下去,彻查此事。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
霓裳坐在窗前,思绪万千。
今晚的变故让她意识到,青铜器背后的秘密远比她想象得复杂。而此时的慕容吉正伏案描绘着一幅图,似乎在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
“慕容吉,你觉得青铜器的下落,与南云堂有关吗?”霓裳问道。
慕容吉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说道:“无论它在谁手中,我们必须先解开上面的文字。这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霓裳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出真相。”
窗外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照出他们坚定的身影。在这场步步为营的棋局中,慕容府的每一步都关乎生死,而他们,绝不会轻易认输。
夜深了,慕容府的书房内,灯光摇曳,映照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虽只见过青铜器一眼,但凭着慕容吉过目不忘的本事,上面是刚刚从青铜器拓下的符文。霓裳与慕容吉并肩而坐,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这些诡秘的符号。
霓裳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在符文上游移,轻声说道:“这些符号的确是龟兹文的一种,但其中掺杂了其他符号,似乎是密码或暗语。普通的龟兹语书籍恐怕解读不了。”
慕容吉端详着符文的排列,点了点头:“这些符文像是按照某种节奏排列的。看这里,这些重复的符号——如同诗中的韵脚,它们的意义可能与某种时间或行动有关。”
霓裳沉吟片刻,取出一本厚重的《西域通识》,翻到龟兹语的章节,将符文一一对照。
“这里的‘寒梅’,与龟兹语中的‘雪降梅开’发音相近。但在西域文化中,它也象征时间节点,指冬月。”她眉头紧锁,继续说道,“至于‘金鹰’,金鹰是柔然王的象征。‘起舞’或许意味着军事行动,极可能是偷袭的暗号。”
慕容吉轻敲桌面,声音低沉:“若真是如此,‘寒梅将至’暗示时间,‘金鹰起舞’则指柔然王的军队进犯。那么‘云下藏锋’又指什么?”
霓裳抬头,目光微凝:“‘云下’应指南云堂,‘藏锋’则隐喻潜伏和破坏,可能暗示他们会在北魏内部制造混乱——比如刺杀、谣言、削弱朝廷的防御力量。”
“若如此推断,这青铜器上的文字便是南云堂与柔然的密谋。时间、地点、手段,都已明了。”
慕容吉沉思片刻,点燃一支细长的檀香,幽幽的烟雾在书房中弥散开来。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霓裳,声音低沉而缓慢:“如果这些猜测属实,那么我们所掌握的时间有限。‘寒梅将至’,意味着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我们必须在此之前破解更多线索,并找到阻止他们的办法。”
霓裳轻轻抚过符文,指尖停留在一个重复出现的符号上:“你注意到没有,这里有三个符号连贯排列,但在龟兹语中却不存在这样的组合。”她顿了顿,眸光一闪,“也许是象形字,或者隐喻。”
慕容吉俯身靠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像是某种工具,或者地标……”他的语气渐渐放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些符号的形状,与云峦山庄周围的山势极为相似。”
霓裳闻言,立刻从案侧取出一幅旧地图,铺展开来。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停在云峦山庄附近的一片山区上:“这里,有一处名为‘梅岭’的山脉。它不仅对应‘寒梅’,而且确实是一个容易藏匿兵力的地方。也许,我们该从这里入手。”
慕容吉轻轻点头,随后脸色一沉:“但我们面临的不只是寻找真相的难题,还有南云堂的威胁。刚才御花园内的劫杀行动,显然是针对青铜器的。现在的情况,我们必须假定——南云堂已经知道我们在追查他们。”
霓裳微微抬眸,冷静地说道:“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反倒是我们手中的这些线索,会让他们倍感威胁。也许,接下来他们会主动出击。”
-
与此同时,另一处密室内。
一支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将墙壁上的龟兹符文拓本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桌案旁,研究着手中的真青铜器。
贺卿目光如刀,注视着那些符号,眉头微微蹙起:“寒梅、金鹰、云下藏锋……柔然与南云堂的合作,已是昭然若揭。这是他们对北魏朝廷的挑衅。”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桌上的文字,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但皇上手中的青铜器为何会被换成赝品?难道还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行动?”
贺卿的目光渐渐深邃,低声自语:“霓裳……她是否已经卷入了这场棋局?如果是,我绝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名贴身侍卫躬身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大人,刚刚从皇宫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下令彻查青铜器一事,并将焦点放在南云堂的动向上。”
贺卿闻言,目光微冷。他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随手将拓片收起:“派人盯紧慕容府,尤其是霓裳。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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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慕容府内。
霓裳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地图上,眉头微蹙:“梅岭虽然是个突破口,但凭我们两人之力,难以深入那里探查。”
慕容吉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冷冽:“霓裳,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单独行动。梅岭的复杂地势,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人,而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霓裳微微一怔:“你指的是?”
慕容吉不答,只是低声说道:“明日,我们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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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梅岭脚下。
深秋的寒风夹杂着山间的冷霜,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霓裳裹紧了斗篷,目光扫过眼前的山脉。
巍峨的群山如同巨大的屏障,将整个地势掩藏得严严实实。
慕容吉手持一张手绘地图,目光锐利地扫过山间的地势:“这里,正是青铜器符文所暗示的地方。那些符文的排列,很可能对应的是这些山峰的位置。”
霓裳点头,随后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慕容吉刚欲回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瞬间拔出佩剑,挡在霓裳身前:“谁?”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正是贺芸。她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挑衅:“看来夫君也对这里感兴趣啊。真巧,我也是。”
霓裳眉头微蹙,冷声说道:“贺芸,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芸摊了摊手,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我来做什么,难道需要告诉你们吗?倒是你们,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莫不是心虚了?”
慕容吉冷笑一声,目光如电:“贺芸,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劝你现在离开,别掺和进这场局。”
贺芸轻轻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夫君这话说得有趣。你若是能让我离开,我自然会考虑。否则……咱们各凭本事吧。”
话音刚落,山林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数名黑衣人从四周窜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霓裳心中一紧,低声说道:“是南云堂的人!”
慕容吉目光一寒,手中的长剑陡然出鞘。他冷声说道:“贺芸,你我虽各有目的,但眼下,先联手脱困如何?”
贺芸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夫君都这么说了,妾身怎敢违逆呀。”
三人迅速联手,面对南云堂的围攻展开激烈搏杀。刀光剑影之间,山间的寒风越发凛冽,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一番激战之后,黑衣人尽数撤退。然而,当三人再次寻找路时,却发现贺芸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
霓裳蹙眉:“糟糕,鱼儿还是先走一步。”
慕容吉目光深沉,低声说道:“没事,这场棋局,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