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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镜悬浮在二人身前,声音空灵悠远。

“他的意识已经死在里面了。”

“他是自愿死去的,还要救他吗?”

“自愿?”李纱雪有些愣住。

“这样的话,那你就别管了吧。”慕容泪链接轮回镜的秘境后,细细感受了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睁眼,就算是历经万难的他,此刻脸色都不算好看。

李纱雪很少见到他这幅表情。

“虽然我觉得他死了也算解脱,毕竟活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但你如果要救他,我还是会支持你。”

想了半天,慕容泪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纱雪听得云里雾里,她能大致猜到应瑾念过得非常艰苦,却也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你就不必跟上次一样贴身体验了,我带着你去吧。”

慕容泪抬手唤来轮回镜,中间那轮如雾气般模糊变幻的镜面也随之荡开,逐渐化为一面光滑圆润的镜子,清晰放映着里面的场景。

李纱雪只觉得眼前一花,被那团雾气缠绕上,身躯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中,意识不断下沉,轻得仿佛一片鹅毛。

“夫人,小少爷长得与您像极了,可有想好名字?”

女子虚弱地躺在床上,汗水从她鬓角滴落,似是刚刚生产完,裙下殷红的血迹分外扎眼。

“与老爷商讨近两年,也未曾确定下来……”

听见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她总算放下心来,一直紧绷的意识终于放松。

她再难以控制逐渐模糊的视线,只伸手,想尽力触碰那婴儿的脸。

李纱雪则是凑近看了看,惊奇说道:“噫——好丑,这是小时候的应瑾念?”

“婴儿刚出生都这样,你出生的时候肯定比他丑多了。”

慕容泪淡淡瞥了一眼,便抬手打个响指,这片梦境浑然消散。

雾气缭绕在二人身侧,逐渐构成新的世界色彩。

…………………………

“娘亲,对不起。”

稚嫩的孩童自责地站立在屋檐下,脑袋垂下几近90度,仿佛要将整个脑袋藏进衣服里。

“阿念,无妨。”

妇人温和一笑,蹲下与他平齐,慈爱的目光与那对水汽氤氲的圆眼对上,脚下是一地碎裂的玉瓷,在阳光下还闪烁着流动的光泽,将大自然的灵气与娟秀都蕴藏在内,显然价值不菲。

“阿娘只要,阿念开开心心就好。”

……

李纱雪望着妇人那温和的面庞,她眼中的爱意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

“控制不了力道也没关系,打碎再多的东西也没关系,阿娘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开心喜乐。”

妇人牵起那双小手,还是孩童的应瑾念懵懂地望着她的娘亲。

最终,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

“等阿念长大,保护娘亲。”

………………

……还有些羡慕呢。

慕容泪正准备切换到下一个场景,却见李纱雪有些失神,便出声问道:“发什么呆?”

“哦,没什么。”

李纱雪这才收回视线。

“你有点难过,为什么?”

李纱雪没回答。

在以前的世界,做错一件小事,都会很恐怖的。

忘带的红领巾、失手打翻的水杯、碎裂的碗……

长大后再回想,明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继续吧。”

等李纱雪再度恢复意识,慕容泪已经站在她旁边,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李纱雪抬头,只见偌大的门匾上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应府。

“这字笔画勾连,气势磅礴,隐隐间透露出王者霸气,莫非这就是……”慕容泪神色严肃,就算是绝世强者的他,此刻在揣摩这幅字时,也放低了些身段,仿佛是对艺术的无上尊崇。

李纱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懂书法?”

“懂个屁,他在装b。”

桃若枝的声音响起,不知怎的,李纱雪竟感受到了几分冷笑的意味。

下一秒,那华贵无比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瓷器般精致的小娃娃走了出来。

“少爷的字又精进了,快,把新的装上去。”

随着管家的吆喝,一群人迅速行动,将那张被慕容泪极力称赞的书法撤了下来,换上新的牌匾。

……

慕容泪沉默了。

李纱雪也没有拆穿他,只是新奇地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娃。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笔墨恰到好处的晕开,从中透出点点晨曦的光辉。

“这小子小时候过得还不错啊,长得也不错,就比我当年差了点儿。”

慕容泪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么小就能写出造诣高深的字,不愧是天灵根。”

李纱雪&桃若枝:……

算了,你开心就好。

接下来场景一变,已是十四五岁年纪的应瑾念站立在楼阁下,用一缕柳叶作哨,身姿挺拔,眼中带着和煦笑意,比春日阳光更加耀眼。

零碎的乐音响起,少年应是不太熟练,稍稍皱起眉头,最终还是沮丧地叹出一口气。

而那楼阁中,端坐着一位神色温柔的女子。

约莫三十年纪,眼神慈爱,只是那书卷眉眼中,带着一抹尽力掩盖的疲倦。

“念儿,继续吹吧,娘……还想再听听。”

“好。”

应瑾念点点头,掩去眼中的哀伤,尽力吹响着嘴中柳叶。

听着少年断断续续的乐音,李纱雪望向他的侧脸。

此时阳光明媚,将他乌黑的头发染上一缕灿金,他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如三月春水激起涟漪,沉石隐入其中,墨点淡淡。

……李纱雪看着他们的身形逐渐消散,宛若被风轻轻吹走,淹没在往事回忆中。

画面再转。

火红灯笼悬挂在四处屋檐,将整座府邸都染上喜庆的颜色。

春节到了,就连小厮丫鬟的眉头都齐齐呈现弧形,府内一片热闹。

而正厅的氛围却是一片冷寂。

妇人唇角染上殷红的鲜血,面色苍白。

“想救你娘吗?跟我走吧,只需要你十年自由就好。”

应瑾念几乎不假思索地接过那枚带有契约效应的戒指。

“接下来的画面,或许你要做好准备了。”

慕容泪出声提醒。

“我可没准备带坏小朋友啊……”

(大概28号恢复更新,最近家教赚了一点小米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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