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好!”秦大山一拍桌子,“这大柳村,够得着够不着的,哪个不遭他孙家编排!”
“可不是,不管谁家日子过得好,那孙家婆子总要扯一些是非!”
“哈哈哈,这给孙家母子能的,县太爷也敢顶撞?活该她被掌嘴!”
“她孙家的破嘴,早就该缝起来!真是活该!”赵三娘愤恨的说道。
“就是!他们真是活该!”
“……”
李春山嚼了两口黄豆,又佐了一口酒,吧嗒吧嗒嘴:
“这回孙家的事,也能让那几户和孙家搅在一起的碎嘴警醒些。省得她们一天天的扯个“破车嘴”到处胡咧咧!”
李月眨着眼睛问道:“哎?爹,你刚才说那孙王氏腿都被打折了?”
“那可不,县太爷判了她五十廷杖,徒三年!”
李春山又仰头喝了一盅酒继续说:
“啧啧,我瞧那行刑的差爷打的时候可没留手。才下了几板子那血就印出来了,能不能活不好说,就算命大能活下来,下辈子也肯定得瘫喽~”
“嘶~,居然会罚这么狠呢?”秦喜倒吸一口凉气
“喜子,你哪头的?还可怜她?”秦福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就觉得有点吓人……”秦喜赶紧解释
同情是不可能同情的,只是……有点没想到这刑罚这么吓人
“哼!她活该!安安那么小,她居然也下得去手。而且……安安的腿好大一片青紫!”
杨采薇通红着眼睛,恨不得给孙王氏行刑的人是自己。
秦安听阿娘说到这个更心虚了,赶忙把脑袋埋进杨采薇怀里,轻声哄着:“阿娘,我不疼……”
可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惹得杨采薇更心疼了,眼泪直接“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没错,那就是个毒妇!只判她五十大板,徒三年,便宜她了!”秦垚狠狠的干了一口酒,将酒盅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
不过这话秦垚倒是没有说错,这行罚确实是便宜了孙王氏。
因为,当初“秦安”坠井,就是她——孙王氏的手笔!
当时的“秦安”跟着赵春花去打水,孙王氏就在旁边,是她一把将站在井边的“秦安”推入井里!
当时,赵春花因为孙女坠井急的六神无主,等救上来的时候,所有人全都慌乱不已,根本没人去细想经过。只以为是连日雨水导致地面湿滑,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不慎落井……
只不过,任凭她们如何去想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对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下毒手,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就连秦安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是被害死的,而不是病死的……
……
“只是……”
李月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问老爹:“爹,这孙王氏被判重刑,那老王家不会作啥妖吧?”
李月说的老王家,是孙王氏的娘家,那王家的老婆子和孙婆子是一丘之貉!
听了闺女的询问,李春山酒劲上来,一拍桌子:
“作啥?她要是敢作妖,也不用去什么县衙了,你老子我就直接给他们王家打出村子!”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点担心,他也怕这王家真干出啥事……
低头琢磨了一会,又看了看窝在自家阿娘怀里的秦安,转头对秦大山说:
“亲家,月儿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以后还是多些留意,大人不怕啥,主要是看好孩子们。”
“嗯,咱们都省得。他王家敢闹,我就大嘴巴抽她!”
秦大山仰头闷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
“我算想明白了,以前咱老秦家就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乐意跟他们这群腌臜扯皮,他们就当我们好欺负!这回再敢闹,你看我不掘了他家祖坟!”
“对!没错,就不该再给这群人啥好脸子……”
……
就这么边说边聊,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一整坛子的“白干儿”被喝了个精光!
秦大山喝的舌头都大了,秦焱、秦淼、秦垚哥儿仨喝的从脸红到脖子,李春山也喝的东倒西歪,嘴里还囫囵不清的嚷着:
“今日嘚酒喝呢高兴!哈哈哈……”
几个孩子早就困的各自回屋睡觉去了,赵春花喊了秦垚,让他帮着秦淼一起把李春山送回家,又喊来大儿子给他爹背回屋里安置。又给每个人冲了一杯浓浓的红糖水帮他们解酒……
等忙活完,四更都快过了……
秦垚与二哥送完李春山回来时,杨采薇已经领着孩子们先睡下了。
他先是去洗了脸漱了口,然后悄悄钻进被窝,想了想又爬起来,把儿子挪到炕梢儿,自己钻进媳妇被窝里,把妻女搂在怀里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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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临近晌午
村子里又热闹了起来,因为孙家人回来了。
昨日行刑完毕,孙家人被直接关入大牢。今日一早,官差就押着孙家人回村收拾东西,然后即刻离开安平县境内。
一众村民都围在孙家门外,秦禄得着信儿,耳报神一样的跑回家里,拉着他们一起去瞧热闹……
如果换了往常,秦家人肯定是不会去的,但是今日这热闹,他们要去看,而且还要好好看看!
……
围观的村民看见秦家来人,都下意识的让了让,那日在后山被秦垚扫了几眼的人,谄笑着上前跟秦垚打招呼,秦垚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之前那几户和孙家走的近的人家,看见他们来更是都躲的远远的。
都说“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谁能想到,这“秀才一怒,直接给人干的家破人亡!”
没错,孙王氏死了。昨日重刑之后没能挺过去,当晚便死在了大牢里。
王家得到消息后,但到底是没有敢再闹的,他们不想变成下一个孙家。
人就是这样:面对弱者,他会欺负你。面对和他身份相当的人,他会跟你客气。但面对强者,他们则选择沉默不去招惹。
孙家老小收拾好东西,找了两辆板车把孙婆子和孙大柱,还有孙家大儿媳一起放在板车上。
在官差的催促下,只匆匆的收拾了一些值钱的家当和衣物被褥,以及锅碗瓢盆和一些吃食。
孙翠花与郝屠夫商量后,拿了一两银子,和十斤粟米,塞给老孙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算是和孙家彻底断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