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临走之前,得先将这些蛮族人处理干净了。
否则一会致幻药过了,他们便能清醒了。
山洞里没有绳子,可洞前有蔓藤,依兰去扯了一些回来,将几个蛮族人绑得结结实实。
这样就算他们醒了,也哪都去不了。
江沅滟又放出信号,提醒无闻他们过来,做完这一切,几人才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随着越往里走,前面越发黑暗,依兰将火把点燃。
“小心脚下。”梅凌然出声提醒。
江沅滟:“你受伤了?”
山洞里太黑,她看不见他的伤势,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与寻常有些不同。
梅凌然先是一怔,随后无奈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一点小伤罢了,不足挂齿。”
“不管小伤还是大伤,受伤就得说。”
江沅滟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不由松了口气,好在脉象没有问题,应当只是些外伤。
江沅滟从药盒里翻出一颗药递给他,梅凌然毫不犹豫便一口吞下了。
江沅滟:“不问问这是什么药吗?”
梅凌然:“你给的,就算是毒药也吃得。”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江沅滟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道:“补气养血的,方才你定是流了血,一会出了山洞我再好好为你处理伤口。”
梅凌然嘴角向上勾了勾,“多谢夫人关心我的身体。”
江沅滟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梅凌然:“怎么了?是有什么想说的?”
江沅滟想了想,还是道:“夫君,我觉得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梅凌然微微一怔,“这些都是小伤,你知道的,我在战场上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那是从前,可现在你有了妻子,就该为了你的妻子好好爱惜自己。”
梅凌然察觉到她话中深意,心头不由一暖。
他道:“你是怕我受伤?还是怕自己守寡?”
他倒是毫无顾忌问出这样的话,江沅滟也直言道:“你受伤了我会心疼,可若是我守寡了,想必伤心几年便会重新嫁人了吧。”
梅凌然:……
一想到她真会重新嫁人,他心中五脏六腑全都堵得慌。
“你真会重嫁?”他不死心道:“就不能为我守着?”
江沅滟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恐怕不能,毕竟我有钱有颜,做为你的遗孀,还有你留给我的财产,一个这样的女人,身边又没有男人,你觉得其他男人看见了会怎么样?”
自然是争之抢之了。
梅凌然几乎就是要脱口而出,好在他忍住了。
仔细一想,虽然她的话让他听着咬牙切齿,可她说得也对。
“所以,我若死了,你不仅要改嫁,还要带着我的钱改嫁?”
江沅滟一双翦水秋瞳直勾勾看着他,问道:“所以,夫君以后还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爱惜!”
梅凌然哪还敢不爱惜,自己若真出了什么事,钱财乃身外之物便不提了,到时候妻子也被别的男人占了。
一想到这点,梅凌然岂敢再如从前般不要命的厮杀了。
日后定是要慎重了。
可他心中也有些气恼,三点水实在是实诚,就算是骗骗他,她会为他守节,他也会舒坦许多。
可她没有。
山洞里本就安静,这两人又不说话了,便只剩下冷霜娥疯了一般的言语。
“我不要流放,汝南侯府惹了祸事,为什么让我流放,梅凌然他死了,陛下还让整个侯府陪葬,凭什么啊!”
冷霜娥时不时冒出几句这样的话,几人也隐约明白,冷霜娥上一世到底经历了什么。
其实这些,江沅滟和梅凌然两人早已经推测出七七八八了,此时听到冷霜娥提起汝南侯府流放的事情,让江沅滟和梅凌然更加庆幸,他们早就预防好了一切。
好在这一世,没有如前世那般。
江沅滟:“还不知前方是什么,为免打草惊蛇,堵住她的嘴,让她别说了。”
依兰照做,冷霜娥唔唔两声发出不声音,这才未再说话了。
而前方,渐渐迎来了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