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瑾煊提着竹篓,跟着赵予安来到了小溪边。
潺潺的水流声,清新悦耳,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变得舒畅了起来。
小溪周围的地面,有些湿滑且圆石颇多,赵予安小心翼翼地避让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再摔个四仰八叉。
“咳咳……这水还挺清澈的。”
柴瑾煊主动开口,试图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嗯。”
赵予安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一边仔细地注意着脚下。
最近雨水比较多,这条小溪里的水位,也涨高了些,甚至将周围树木的根部,都淹了下去。
赵予安有些犯了愁,这么高的水位,没个垫脚的石块,该如何清洗这些野菜呢?
“怎么了?”
见赵予安停下了脚步,柴瑾煊忍不住出声问道。
“水位太高了。”
赵予安精致的小脸儿皱到了一起,看起来很是苦恼。
“我来吧!”
柴瑾煊让赵予安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是提着竹篓,飞身上树。
只见他停在一根伸出的枝杈上,然后微微倾身,先将竹篓挂在树杈上,最后一翻身,双脚一勾,整个人都倒吊在了树上。
赵予安被他此举吓了一跳,连连惊呼,让他注意安全。
看着满脸紧张的赵予安,柴瑾煊的眼底,莫名涌出一股笑意。他突然心念一动,佯装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朝溪水里头栽去。
“柴瑾煊!”
赵予安被他吓得魂儿都要飞了!也顾不上自己胳膊有伤,飞快地提脚朝他跑去。
当赵予安的双脚,接触到冰凉的溪水时,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她不畏水,但却也不会凫水。
“柴瑾煊!”
赵予安顾不得其他的了,只一心想着,若柴瑾煊发生意外,她也难辞其咎。于是,她提着裙摆,朝着柴瑾煊掉下去的地方飞奔了过去。
水面很平静,只在柴瑾煊刚刚掉下去的时候,荡起一大圈水花。眼下那处,没有一丝波澜。
赵予安被吓得心惊肉跳,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朝那处靠近,冰凉的溪水,将她冻的浑身发抖。
“柴瑾煊,你别吓我……”
赵予安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弯下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水里探着。
忽然,赵予安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脚步游动,她正准备低头去看,却不料,下一瞬,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啊啊啊啊啊啊……”
赵予安吓得失声尖叫!
下一刻,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从水底钻了出来!
“柴瑾煊,你有病啊?这么吓我有意思吗?”
赵予安被吓出了眼泪,当她看清眼前站着的柴瑾煊时,浑身气得直哆嗦!
怎么?不想杀了,又改为想吓死她了?
“别哭,别哭,我逗你玩儿呢!”
见赵予安被吓哭了,柴瑾煊一脸无措地安慰道。
方才,他见赵予安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遂想逗逗她,谁知道竟把人家给吓哭了!
赵予安气得不想搭理他,抹了一把眼泪,就直接转身朝岸上走去,谁料,水底的石子湿滑,赵予安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径直向后栽去。
“小心!”
柴瑾煊眼疾手快的将她捞入怀里,可突如其来的水波冲击,还是将他荡的向后一仰。他脚下不稳,一个没注意,两人双双栽入水里。
饶是柴瑾煊会凫水,也还是硬生生呛了好几口水,更别说不会凫水的赵予安了。
赵予安本就有伤在身,眼下又落了水,没折腾几下,便呛水晕了过去。
柴瑾煊稳住心神后,看到倒在自己怀里不省人事的赵予安,当即心急如焚。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了,立马捞起浑身湿透的赵予安,将她抱上了岸。
柴瑾煊摇晃了赵予安几下,见她依旧没有清醒过来,于是,他索性心一横,俯身给她渡气。
温热的唇,贴上冰凉的唇,带着满心的愧疚,柴瑾煊格外的卖力。
“咳咳咳咳……”
终于,赵予安有了知觉,也将呛入肺部的脏水,给咳吐了出来。
见赵予安终于醒了过来,柴瑾煊欣喜若狂,他激动的一把搂抱住赵予安,将她紧紧地圈锢在怀里,直到……
“咳咳咳……我……透不过气了……”
赵予安手臂有伤,又刚刚经历了溺水,此刻正虚弱着呢,推又推不动他,只能哑着嗓子无力地叫了几声。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柴瑾煊松开赵予安,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哆嗦,立马就愧疚地开口道歉。
赵予安先是被吓,接着又落了水,此刻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同柴瑾煊计较了。
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试图撑起身子,可无奈,此时的她,已无力再靠自己站起来了。
见状,柴瑾煊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你……”
赵予安整个人倏地腾空而起,脑袋瞬间有些发懵。
“别说话,保存体力。”
柴瑾煊小心翼翼地抱着赵予安,朝老道的茅草屋飞奔而去。
赵予安缩在柴瑾煊的怀里,微微抬眸,便能看到他红透的脖子和耳根。
这是落水之后,发烧了?
赵予安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伸手朝他脖子探了过去。
嗯,是挺烫的。
赵予安收回的指尖,不小心擦过柴瑾煊的喉结处,柴瑾煊只觉得浑身一抖,双臂一软,险些将怀里的人给丢出去。
“别动手动脚的。”
柴瑾煊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低声呵斥道。
赵予安瘪瘪嘴,没有应声。
或许是柴瑾煊的胸膛过于温暖,让赵予安觉得安心,她竟觉得眼皮渐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柴瑾煊有些担忧,他低下头看了看,却见赵予安的脸色变得通红,身子也渐渐热了起来。柴瑾煊心中一紧,暗觉不妙!
这是……发烧了!
赵予安的身子滚烫,烫的她都开始说起了胡话,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紧紧地抓着柴瑾煊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