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众人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之中。不多时,胤禩寻了个时机,轻轻拉了拉胤禛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胤禛心领神会,二人悄然移步至庭院一处幽静角落。
胤禩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看似随意地开口道:“四哥,如今这朝堂局势,你我心里都有数。太子近来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德不配位,可众人仍在其身后唯唯诺诺,四哥当真还要一如既往地支持?” 说罢,他微微侧目,观察胤禛的神色。
胤禛神色平静,仿若未起波澜,目光沉稳地回应:“八弟,这事儿,一切还得看皇阿玛的意思,咱们做儿子的,唯有尽忠办差为皇阿玛分忧才是。”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听不出丝毫破绽。
胤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微微向前一步,压低声音继续道:“四哥,你我如今可算是亲上加亲,若兰和若曦分别嫁入咱们两府,往后这局势变幻,咱们可是绑在一处了,四哥还能轻易抽身?倒不如你我携手……” 话未说完,他眼中的深意已然明了。
恰在此时,若曦因不见胤禛,出来寻人,刚巧走近,听到这番言语,不禁秀眉微蹙。不等胤禛作答,她莲步轻移,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嫁给谁,万岁爷早就说过,与朝堂之事无关。” 言罢,她微微仰头,透着一股倔强。
胤禩闻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细细打量着若曦,心中暗忖这小女子与往昔相比,确实变了许多,多了几分果敢与气魄。片刻,他嘴角上扬,恢复那副温润模样,笑着解释:“若曦你莫要误会,我也不过是心系若兰,不想让她日后为难罢了。”
胤禛适时开口,语气淡然:“八弟,她们是姐妹,彼此照应是自然;咱们亦是兄弟,但有些底线,总归不能破。” 说罢,他轻轻牵起若曦的手,柔声道:“走吧,莫让岳父久等。”
若曦微微点头,与胤禛并肩往正厅走去。胤禩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胤禛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思深沉,今日这番试探,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而若曦的突然出现,也打乱了他的想法,看这意思,想要拉拢胤禛,怕是难上加难。
回到正厅,若兰见二人进来,投来询问的目光,若曦回以微笑,示意无事。众人再度围坐,仿若方才那番暗流涌动未曾发生,继续沉浸在这难得的温馨之中,只是各自心中,又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思量。
将军府内欢声笑语不断,回门宴正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正厅之中,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山珍海味一应俱全,精致的瓷盘与鲜美的菜肴相互映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胤祥率先步入正厅,他一袭宝蓝色长袍,衣袂翩翩,腰间束着同色丝带,挂着一块温润玉佩,行走间玉佩轻晃,更添几分潇洒。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见了众人,拱手行礼,声音爽朗:“将军,今日这喜事,本阿哥可不能错过,特来凑凑热闹,沾沾我四哥和我新四嫂的喜气!”
将军起身相迎,大笑道:“十三爷能来,蓬荜生辉啊!快请入座。”
胤誐、胤塘和胤禵紧跟其后,二人像是刚从校场而来,浑身散发着豪迈之气。大步迈进厅内,胤誐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作响:“我听闻四哥、八哥还有两位嫂嫂回门,这等好事,怎能少了我们!”
胤禵向众位哥哥行礼问安,那动作带着武将的干脆利落,入座时,还不忘拍了拍身旁胤祥的肩膀,咧嘴笑道:“十三哥,今日可得多喝几杯。”
胤祥眼神透着洒脱。他笑着回应胤禵:“十哥说得是,今日定要尽兴。” 说罢,目光在厅内搜寻,看到若曦与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快步走过去,先是恭敬地向胤禛行礼,而后转向若曦,打趣道:“四嫂,几日不见,看着愈发容光焕发了,四哥可是把你照顾得极好。”
若曦浅笑盈盈:“十三爷,你就会打趣我,快入座吧。”
众人纷纷落定,一时间,交谈声、笑声交织在一起。胤禩与若兰坐在一起,不时温柔地为她夹菜,低语几句,胤禛则时刻留意着若曦,悄然为她递上她喜爱的点心。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高涨。胤祥起身,举杯说道:“一来恭贺四哥新婚之喜,二来愿咱们兄弟情谊长存!”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众人纷纷响应,起身举杯。
席间,若曦与若兰偶尔对视一眼,姐妹间的心有灵犀尽在眼中,满是对当下团聚的珍惜。而诸位阿哥,或谈论着朝堂趣事,或分享着近日见闻,气氛融洽至极。这一场回门宴,在欢声笑语与歌舞升平中,让众人暂忘外界纷扰,沉醉于此刻的美好。
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回荡。若曦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厅角,瞧见胤禵正独自坐在那里喝酒,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舍,她轻轻起身,款步走过去,待到近前,对着胤禵温和一笑,轻声问道:“十四爷,可是要离京了?”
胤禵闻声转过头来,见是若曦,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些怅惘,他微微点头,回道:“嗯,几日后便要启程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 可要珍重。”
此时,胤禛也走了过来,胤禵抬眸看向他,神色一正,语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四哥,你可得好好待若曦,若是让我知晓你欺负了她,我定不饶你!”
胤禛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宠溺,故意板起脸说道:“这般没规矩,该叫四嫂。”
胤禵闻言,白了他一眼,那神情像极了小时候兄弟间闹别扭的模样,嘟囔道:“哼。”
说罢,胤禵转头看向一旁的胤祥,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爽朗地笑道:“十三哥,咱们别管他们了,走,喝酒去,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胤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看了看胤禛与若曦,点头应道:“好,十四弟,今日就陪你畅饮一番。”
看着两人走向酒桌的背影,若曦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胤禛轻轻揽住若曦的肩膀,低声说道:“十四弟就是这脾气,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儿。”
若曦靠在胤禛肩头,轻声回应:“只盼他此去边疆,一切顺遂,平安归来。”
二人正说着,那边胤誐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招呼着众人一起玩行酒令,刹那间,厅内的气氛再度被点燃,众人纷纷响应,沉浸在这难得的欢乐时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