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胤礽端坐在毓庆宫的上位,神色愈发阴沉,眼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急躁,身旁侍从静立,无人敢出声。自从复立以来,他感觉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康熙对他的态度看似温和,实则暗藏玄机,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也对他阳奉阴违。
心中的不满与焦虑如野草般疯长,喝了一口酒,越想越急躁,忍不住抱怨道:“古今天子,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这话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太子身旁的大太监,急忙上前:“殿下,您喝多了。”而后转身对其他人说:“都下去吧,今日太子殿下喝多了,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是。”众人齐声,而后退下。
太子神色不明的盯着酒壶,似乎身体和灵魂已不在一处, 大太监见此也不再说话,只静静陪在身侧。
同样的夜,静谧而深沉,雍亲王府的一隅,年世兰的侧院,烛光摇曳。下人通报年羹尧来访,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旋即起身相迎。
年羹尧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见到年世兰,微微拱手,唤了声:“妹妹。”
年世兰强挤出一丝笑意,示意兄长坐下。
待年羹尧落座,年世兰也缓缓坐下,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哥哥。”
年羹尧闻言,微微皱眉,目光敏锐地看向年世兰,问道:“可是四爷对你不好?为何写信要那个药?”
年世兰听到这话,原本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眼中泛起一丝落寞,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年羹尧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痛。他深知妹妹在王府中的处境,也明白她的骄傲与不甘。
沉默片刻后,年羹尧开口说道:“妹妹,你放心,哥哥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年世兰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哥哥,如今爷的心思都在那嫡福晋身上,我……”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不停地抽泣。
年羹尧轻轻拍了拍年世兰的肩膀,安慰道:“妹妹莫要伤心,只要哥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为四爷好生办差,日后定能让你在这王府中扬眉吐气。”
年世兰抬起头,看着兄长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有半点闪失。”年世兰担忧地说道。
年羹尧微微点头,说道:“我心中有数。这秘药来自川贵,只是你要谨慎使用,切不可让他人察觉。”
年世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经过两次禁足,年世兰也是无其他法子,在这王府之中,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有所行动。而这秘药,或许能改变局势。
年羹尧看着妹妹,心中暗自叹息。妹妹在这深宅大院中,早已身不由己。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必须在朝堂上更加努力,为妹妹撑起一片天。
“妹妹,你在王府中要多保重自己,若有什么事,随时派人通知我。”年羹尧起身,准备离开。年世兰也站起身来,送兄长到门口。
“还是哥哥疼我。”年世兰看着年羹尧的背影,轻声说道。年羹尧微微点头,而后大步离去。
年世兰站在门口,望着年羹尧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夜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不愿的就是算计,之前自己如何骄纵,胤禛都不会发落自己,而今在这王府之中,她必须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几日后的早晨,金乌破晓,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巍峨的紫禁城上,却未能驱散朝堂之上那愈发凝重的阴霾。太和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各异,各自心怀鬼胎。
与此同时,胤禩站在群臣之中,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胤禩与马齐暗暗点头,胤禩出列,拱手向康熙奏道:“皇上,臣近日听闻太子殿下多有怨言,且行为乖张,恐有失太子之风范,望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太子胤礽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双眼因愤怒而瞪大,死死地盯着马齐,而后转向胤禩,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胤礽手指颤抖地指着胤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可是老八授意你诬陷孤!你觊觎我这太子之位,才在此处编造谎言,污蔑于我!”
胤禩却不慌不忙,神色依旧沉稳,再次拱手说道:“皇阿玛,马齐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据前些时日宫里传言,太子曾说过“古今天子,岂有四十年太子乎?”若殿下并无此事,又何惧参奏?”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
“陛下,老臣以为廉亲王此举太过草率,单凭几句宫里的闲言碎语,不足以表明什么,太子殿下向来勤勉,为朝廷尽心尽力,怎会如廉亲王所言?想必是有人恶意中伤,还望陛下明鉴。”
胤誐反驳道:“太子殿下近日的所作所为,宫中宫外已有诸多传闻。若不是事实,又怎会传得如此沸沸扬扬?儿臣恳请皇阿玛彻查此事。”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点就燃的火药桶。康熙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他静静地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群臣,心中满是愤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都给朕住口!” 康熙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在大殿内回荡,“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众人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康熙的目光在群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胤禩和太子身上,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关乎太子不可草率。朕会派人彻查,若真有此事,朕绝不姑息;若有人蓄意陷害,也定要严惩不贷。”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朝。
太子胤礽从朝堂匆匆赶回东宫,一进殿门,便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将案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哐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来人!” 他扯着嗓子怒吼,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暴躁。
贴身大太监王福赶忙从偏殿小跑进来,见此情景,吓得 “扑通” 一声跪地,头埋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出。
“把那日伺候在孤身边的人,都给孤处置了!一个都别留!” 太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王福心里一震,却不敢多问一句,忙不迭地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知道,太子这是怕那日抱怨的话被人泄露出去,如今要杀人灭口。
待王福退下,太子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心中满是懊悔与恐惧。这次胤禩的参奏来势汹汹,若真让他拿出证据,自己的太子之位怕是再次危在旦夕。
而此刻,在那金碧辉煌的乾清宫中,康熙皇帝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他偶尔的叹息声。李德全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不敢惊扰圣驾。
良久,康熙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这朝堂的稳定,关乎着国家的兴衰存亡呐。”
李德全微微点头,轻声应和:“陛下圣明。”
康熙目光望向远方,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李德全倾诉:“如今太子与老八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李德全听着,心中也是一阵担忧,却只能小声安慰:“陛下莫要忧心。”
康熙苦笑着摇头:“朕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可朕实在不想轻易地再次废黜太子。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废立,若再行废立之事,恐怕会动摇国本,让天下人看笑话。”
说着,康熙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眼神中满是无奈。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可在这皇家的权力纷争中,他却也有着诸多的无奈与不忍。
“朕这一辈子,兢兢业业,就盼着这江山社稷能够安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如今这几个儿子,却争得你死我活,让朕好生为难呐。” 康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们的失望,也是一位君主对国家前途的忧虑。
李德全看着康熙那日渐苍老的背影,心中满是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风波能够早日平息,朝堂能够恢复往日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