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府邸,胤禵将若曦送回府中后,便告辞离去。若曦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进院子,只见屋内烛火摇曳,若兰早已在厅中摆好了饭菜,正静静地等待着她。
“若曦,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吃饭吧。” 若兰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关切。
“姐姐,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与八爷和十四爷赛马去了。”
若兰微微皱眉,走近若曦,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问道:“若曦,你是不是还在为十爷的事伤心?”
若曦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姐姐,我明白明玉不管怎样都要嫁给十爷。十爷母家出身显赫,又心无城府,皇上此举不过是为了制衡前朝后宫罢了。” 若兰听到若曦这番话,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尚小的妹妹竟能如此通透地看待宫廷之事。
若兰虽整日在佛堂念经,看似远离尘世喧嚣,但毕竟出身世家,对于朝堂之事也知晓一二。她拉着若曦在桌旁坐下,缓缓说道:“若曦,你说得没错。在这宫廷之中,一切尊荣地位皆由皇上赐予,我们都不过是这权力棋局中的棋子。如今半年后的选秀即将来临,你可有什么想法?”
若曦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轻声说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也还没想好。”
若兰轻轻握住若曦的手,安慰道:“若曦,这几位阿哥你可以中意的?不管是谁,姐姐都会支持你。“
“姐姐,顺其自然吧。”
若兰叹了口气:“这选秀之事关系重大,中秋那天,你在皇上那表现的,只怕皇上看中了你,若被选中。。。”
若曦才明白姐姐担心什么,握着若兰的手:“姐姐,不会的。”
“若是落选倒好,找个喜欢的过些平淡日子。”
若曦心中明白姐姐所言句句属实,她陷入了沉思。阿哥们的面容一一闪过,尤其是胤禛那深邃而又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神。
“姐姐。” 若曦抬起头。若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若曦,如果你中意哪个阿哥,不妨我去求八爷和阿玛想想办法。你先别急,还有些时日,我们可以慢慢想。”
此时,厅中的烛光微微晃动,映照着姐妹俩的面容。若曦看着若兰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宫廷的大染缸里,姐姐的陪伴与支持是她为数不多的慰藉。
饭后,若曦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窗前,习惯性的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繁星闪烁,却无法照亮她心中的迷茫。
此刻胤禛府里已然有了一位侧福晋,而以自己家族的地位和势力,能否成为嫡福晋,她心中实在没有半分把握。即便自己真的有幸成为嫡福晋,她也不敢确定胤禛是否还会像上一世那般在乎自己。
这皇家的婚姻并非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背后牵扯着无数的利益纠葛、家族纷争以及政治的考量。一想到要面对胤禛府中的妻妾们,要在那复杂的关系中周旋,若曦便感到一阵无力。
烛光随着她的身影摇曳不定,时间在这无尽的纠结与思索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那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若曦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当太阳终于冲破地平线,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瞬间,若曦仿佛被一道光击中,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她意识到,在这宫廷之中,一切的尊荣与地位皆源自皇上的恩赐。既然如此,这一世自己何不换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皇上身边,就如同上一世那样,一来也可以抚平上一世对康熙的遗憾,在皇上的庇佑下与胤禛谈一场纯粹的恋爱呢?
若曦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清晨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仿佛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这条道路绝非一帆风顺。宫廷中的权谋斗争依旧暗潮涌动,她与胤禛之间的感情能否在这样的环境中得以保全,仍是一个未知数。
但此刻的若曦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与无助,她心中有了目标,有了方向。
吃过早饭,静谧的房间被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打破。若曦起身开门,见是胤禵站在门外。胤禵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开口说道:“若曦,我想让你去看看十哥。自中秋夜宴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既不出门,也不上朝,只称身体不适。这般下去,皇上恐怕迟早要起疑心了。”
若曦心中了然,微微点头,便随着胤禵一同前往十爷府邸。
一路上,若曦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明白胤锇对这门赐婚的抵触,可身为皇子,又怎能轻易违背皇命。
抵达十爷府邸,入目之处一片寂静,往日的热闹喧嚣仿佛被这几日的阴霾驱散得无影无踪。胤禵带着若曦径直走向胤锇的院子,还未靠近,便传来阵阵沉闷的饮酒声。
推开门,只见屋内一片凌乱,酒盏东倒西歪,胤锇眼神迷离地瘫坐在地上,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颓废。胤禵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拍了拍若曦的肩膀,示意她上前去开解胤锇的心结。
若曦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胤锇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侍从,便大声咒骂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都滚出去!”
随后拿起一个酒杯用力扔向门口。酒杯在若曦脚下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若曦轻声说道:“你连我都砸啊。”
胤锇听到若曦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错愕地抬起头来。当看清是若曦时,他眼中的震惊瞬间被委屈所取代,那委屈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眶泛红。曾经,他们一起肆意欢笑,常常玩闹到天黑,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如刀般刺痛着他的心。
“若曦,你来了……” 胤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娶明玉。” 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助,直直地看着若曦,仿佛在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若曦看着他,心中满是同情,却也只能无奈地说道:“十爷,你不喜欢明玉,不想娶她,可你对我有好感,却也不能娶我。你以为醉了,就能不用娶明玉吗?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胤锇听了若曦的话,心中一阵刺痛,趁着酒劲,脱口而出:“若曦,你愿意做我侧福晋吗?” 若曦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戳破了他心中那虚幻的泡泡:“我不愿意。”
胤锇听到这个答案,低下头去,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他低声问道:“是不是…… 是不是让你做我的嫡福晋你也不愿意?”
若曦叹了口气,说道:“十爷,我愿意跟你玩,愿意与你成为朋友,但是我们不适合做夫妻。其实明玉更适合你,皇上、八爷、十四爷都很担心你,我也担心你。你身在皇室,有太多的不得已,放下吧。”
胤锇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问道:“若曦,你可曾喜欢过我?” 若曦看着他,坦诚地说道:“喜欢过。”
胤锇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想去拉若曦的手,然而若曦却微微侧身躲开了。尽管如此,胤锇心中还是涌起一丝喜悦。他苦笑着自嘲道:“我真是笨,明知答案可能会让我难过,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若曦看着他,轻声说道:“不笨怎么能让我欺负呢?” 听到这句话,胤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时,远处的胤禵缓缓走来,看到胤锇的笑容,他笑着调侃道:“还是若曦有本事,能把你这颓废的家伙逗笑。”
若曦看着胤锇,认真地说:“十爷,你高兴我就高兴。” 随后,三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与忧愁,像往常一样玩闹起来,胤锇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然而,在这看似欢乐的背后,若曦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逃避。宫廷中的种种规矩与束缚依旧如影随形,他们终究要面对各自的命运与责任。但在这一刻,她只希望胤锇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哪怕只是短暂的喘息,也好过一直沉浸在痛苦与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