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第三间隔间有人在用呢。”于莉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手心里全是冷汗。
“哦!”贾张氏倒也没多寻思,径直走进了隔壁的第二个隔间。
于莉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了些,抬手朝隔间外指了指,示意陆远可以出去了。
陆远点了点头,两人刚要有所动作,就听隔壁隔间门“哗啦”一声又开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喊道:“于莉,我忘带肥皂了,借我使使!”
于莉一听,眉头瞬间皱成了个“川”字。
且不说陆远此刻就在隔间里,就算他不在,自己平日里用的擦身肥皂,哪能随便借给别人,更何况是贾张氏。
于是,她提高了些音量,回道:“不好意思,贾老太太,我的肥皂用完了!”
“用完了?我看你就是不舍得给,小气吧啦的,跟陆远那小崽子一个德行!”贾张氏一听就火了,嘴里骂骂咧咧,全然不顾旁人感受。
在她心里,借块肥皂擦擦身子,能费多少事,至于这么推脱。
“贾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太好。”于莉一听她骂陆远,心里就来气,也顾不上害怕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
“哟!我这嘴长我自个儿身上,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别说是那小兔崽子听不到,就算他站我跟前,我照骂不误。
以前娄晓娥在的时候,做了好吃的,什么时候想着咱贾家了?这不就是小气嘛,就该骂!小杂种,吝啬鬼!”贾张氏越骂越起劲儿,声音在澡堂里回荡。
陆远见于莉气得小脸通红,心疼不已,凑近她耳边,悄声道:“别气,犯不着跟她置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整。”
于莉正听着贾张氏的叫骂声心烦意乱,冷不丁陆远在耳边说话,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下意识地转头,想提醒陆远别出声,哪晓得慌乱间,两人的嘴唇竟轻轻碰在了一起。
刹那间,于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炸开了烟花。
陆远顺势搂住于莉,温柔地吻了上去。
许久,两人分开,于莉晕晕乎乎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后院的,脑袋里像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乱撞,心跳得如同密集的鼓点。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懒洋洋地洒在四合院。
壹大爷易中海今儿个没去上班,穿着一身宽松的练功服,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打着太极,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贾张氏则在水龙头旁,弯着腰,双手用力揉搓着盆里的衣服,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
易中海一边打着太极,一边踱步到她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到兴起处,还哈哈大笑几声。
壹大妈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易中海察觉到壹大妈的目光,轻咳一声,收了收笑容,又专心致志地练起功来。
“哼,这不能下蛋的死老太婆,就爱多管闲事。
不就跟我说两句话嘛,至于这么盯着,改天我非得让老易休了你不可!”贾张氏心里窝火,嘴上小声咒骂着。
正在这时,陆远家的门“嘎吱”一声开了,陆远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咦!陆远今儿个怎么也没上班?难不成跟我一样请假了?也是因为柱子奶奶那事?”易中海停下动作,满脸惊讶地看着陆远。
“小陆,你今天怎么不上班?请假啦?”易中海忍不住上前追问。
“没,我没请假,上班呢。”陆远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回道。
“那你怎么还不赶紧去,这都要迟到了!”易中海一听,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
“谁说上班就得去轧钢厂?我们采购部上班时间自由着呢,您老怕是不知道吧。”陆远微微挑眉,带着几分调侃。
“这么舒坦?”易中海眼里满是羡慕嫉妒,想到自己昨晚请假时,被车间主任一顿臭骂,心里就不是滋味。
“你今儿个留在四合院,是有什么事?”易中海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追问道。
“没事。”陆远说完,转身朝院子角落走去,给自家养的狗喂食。
易中海瞧着陆远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总觉着要出什么乱子。
当下,他也顾不上晨练了,抬腿就往后院聋老太太那儿走去。
在他看来,陆远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今儿个街道办的人要来,万一陆远掺和进去,准得闹出点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什么?小陆今儿个也没上班?难不成他也想搅和今天这事?”聋老太太听易中海这么一说,眉头也皱了起来。
两人正在屋里低声商议着,就听院子外头一阵脚步声,王主任带着两名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大步走进院子,旁边还跟着一位记者和他的同事。
这一下,院子里除了陆远,贾张氏以及其他邻居们看到这阵仗,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王主任,还有各位领导,大清早的,这是有什么事呀?”
王主任脸上洋溢着笑容,爽朗地回应:“哈哈,是这么个情况,咱们大院柱子奶奶的五保户资格批下来咯,我这特意来给老人家送证书呢!巧的是,前些日子报社找到咱们街道办,说是想挖掘挖掘咱街道社区里那些暖心感人的事,做些报道。
我一听,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柱子奶奶。
您瞧,老太太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辞辛劳地拉扯着孙子,把孩子照顾得妥妥帖帖,这不正是绝佳的感人素材嘛!我跟报社的同志一讲,他们也深受触动,这不,天刚亮就催着我赶紧过来啦!”
在王主任心里,辖区内居民的事迹能登上报纸,那可是脸上有光的事,自己的名字跟着见报,好处自是不言而喻,想到这儿,他愈发笑得开怀。
一旁的陆远听到这番话,眼睛陡然一亮,暗自思忖:“给柱子奶奶搞采访、做报道?这不得把柱子奶奶捧上天呐!五保户的身份再加上报纸上感人至深的主人公光环,往后在这四合院,她的威望还不得远超聋老太太!”
此时,众人的目光投向那位报社记者。
此人三十啷当岁,身材略显富态,虽胖却丝毫不减那股子文人的儒雅气质,他便是李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