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来的人更加让我意外,只见蒋阿姨拎着两个黑色的袋子站在门口,在打量了一眼院子后便朝我出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在短暂的愣神过后,我便赶紧站起了身走了过去说道:“蒋阿姨,你怎么来啦。”
蒋阿姨没有回答,跟着我走进了院子里把那两个黑色的袋子递给了我。
“常青,这是我同事从青岛带来的一些海鲜,冷冻的,你别清蒸。”
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悄然出现了心头,犹豫了片刻我才轻声道:“蒋阿姨,我不喜欢吃,要不你留着给姜江吧,他还在长身体。”
“你才二十二,不也在长身体吗。”
说着,蒋阿姨便接过了我手里海鲜放进了屋子里,这次我并没有推让,也明白蒋阿姨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蒋阿姨也重新来到了我身边,从兜里递给了我一把钥匙。
“这是家里的钥匙,姜江有一个小姨怀了孩子没人照顾,我得回去一段时间。”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本来想着带姜江一起回去的,可是他还有几天的课程,我在这也没什么亲戚,只能托你照顾姜江了。”
见我沉默,她叹了口气又默默收回了钥匙,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突然开口说道:“蒋阿姨,我会去的。”
蒋阿姨愣了一下,随后便把钥匙递给了我,她嘴唇微微动了下,又看了眼屋里的那两个黑色塑料袋才离开。
等蒋阿姨走后,我看着手里一把崭新的钥匙又默默坐了回去。
而身后的黑塑料袋却不停地刺激着我的情绪,即便蒋阿姨如此不待见我,我还是恨不起她,竟然还有种隐隐的期待。
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我扼杀在了脑海里,身后那袋来之不易的海鲜也变得可笑起来。
正当我起身想把海鲜放到桌子上时,随着一阵摩托车的声音结束,温晚便皱着眉头跑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袋子,焦急的说道:“我刚才走的时候看见姜江的妈妈了,她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
说着,我又苦笑着拎了拎手里的袋子说道:“还给我送了海鲜。”
看着温晚眼里的疑惑,我又拿出了那把钥匙无奈的说道:“她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托我照顾姜江。”
“这时候想起你了?”
温晚皱了下眉,一把夺过我手里海鲜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在我愣神时,她又气愤的说道:“照顾姜江还用她说啊,依我看那个家你也别去了,以后放学了我把姜江送到你这里,让他和你住一段时间。”
看着垃圾桶里黑色袋子,我又在温晚身上看到了独属于她的性格,这似乎才是她向外人所展现出来的,而那份似水的温柔,只有我和苏朝露才能感受到。
我并没有去拾那袋海鲜,而是在感慨过后朝她轻声问道:“吃饭了吗?”
“当然没有。”
温晚笑了笑,然后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两个鸡腿。她笑着分给了我一只,轻声道:“这是我昨晚卤的,你快尝尝,不腻。”
在她的注视下我拆开了外面的塑料袋轻咬了一口鸡腿,随着温热的汁水迸发进嘴里,一种难言的情绪也出现在了我的心头。
“好吃吗?”
我用力点了下头,嘟囔着说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
“好吃下次还给你带。”
随着一阵风刮起,温晚也拉着我回到了屋子里,我们坐在床上默默啃着鸡腿,在阳光的照射下,我们两个的影子出现在了墙壁上。
温晚也发现了这一幕,笑着伸出手比量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后才笑着说道:“常常可爱,你比我矮一公分诶。”
我看了眼投射在墙上的影子,随后也挺直了腰说道:“这样你就比我矮半个头了。”
温晚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嘀咕道:“那证明你腿短。”
还没等我开口,温晚便指着柜子上的头盔朝我问道:“你买头盔了?”
我笑着扔掉了手里的鸡骨头,站起身取下头盔递给了她。
“苏朝露送的。”
温晚愣了一下,把鸡骨头塞进了嘴里,抱着头盔仔细研究了片刻才嘟囔着说道:“这头盔不错,本来我也想准备给你买一个的,看来不用了。”
“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很快我就发工资了,明年说不定还会升职呢。”
温晚笑着把头盔放到了一旁,叼着鸡骨头突然说道:“常青,你说你平时抽烟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她跳跃的话语让我愣了半晌,过了许久才拿走了她嘴边的骨头扔进了垃圾桶。
“想的可多了,你可别学我啊。”
“我可不会。”
顿了顿,温晚又笑着朝我问道:“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周就放假了,你们呢?”
我想了想,很快便笑着回道:“我们那假期也很长,估计和你们差不多吧。”
“真的啊。”
温晚用胳膊撑着脑袋躺在了我的床上,皱眉想了想后才笑着问道:“那过年准备出去玩玩吗,总不能还待在院子里吧,你有大半个月的假期呢。”
“老温,你是不是忘了我没钱了。”
“没忘啊。”
她晃悠了一下腿,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小露不是有电车嘛,咱们自驾出去玩也花不了什么路费,到时候咱们订一间民宿,我和小露住一间,你自己单独住,不用花钱,做苦力就可以。”
“她的车子卖了。”
“啥?”
温晚猛地坐了起来,紧接着又诧异的问道:“怎么卖了?”
我叹了口气,靠在墙上看了眼头盔,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她妈妈病的很重,需要钱,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她把车子卖了。”
“那她怎么不和我说……”
“怕你担心吧,毕竟这件事靠咱们是解决不了的。”
“也是……不过她差多少你知道吗,我这里还有点存款。”
我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后才缓缓说出了苏朝露家里的事情,温晚在听到后也和我一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过了许久,她才叹声说道:“和她认识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原来她过得也不好……”
听到这话,我深吸了一口烟,也终于忍不住朝她问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里很久的一个疑惑。
“温晚,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找苏朝露看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