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扎心至极,话音落下,霍忠国气的差点就从榻上翻下来与她拼命。
“放屁!放屁!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屁话!有这么编排自家夫君和小姑子的吗?简直毫无礼仪廉耻!你这贱妇!我要休了你!”
霍忠国气得狠了,拼了一口气喊完,剧烈咳嗽几声,整个人差点摔到地下去。
王芳苓也不去扶他,只依着门框笑着打量着他。
“正好我也不想同你这个废物过了,咱们这便和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滚吧你!”
“啊!啊!啊!”霍忠国怒极攻心,激动的滚到了地上,伤口再次受创,疼得连声惨叫,骂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了。
王芳苓假模假样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快来人,二公子摔了!”
外面的婆子立刻进来几个,去把霍忠国重新抬上床。
这一活动,又把他痛得死去活来。
“毒妇!你这个毒妇!”霍忠国缓过一口气,指着王芳苓的鼻子骂道。
王芳苓用帕子掩面,泣声道:“夫君竟是如此说我,我不活了!呜呜……”
她说着,便借机用帕子遮着脸跑了出去,再也不去管霍忠国了。
霍忠国一口气憋回了肚子里,只觉得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水患的事情闹得整个上京沸沸扬扬,城里也多了许多南地逃荒来的灾民。
刚开始的几日,还有上京城还允许灾民进入,不过五日,便因灾民太多,关闭了城门。
灾民们困在城外绝望之际,一个消息在人群中流传开来。
说北面快到昂宿边界处,有个城镇愿意接收灾民,不分男女老少。
消息传的很真,有鼻子有眼的,那些实在没办法、还有余力的,便又往北去了。
而此时,上京月报再一次发售了。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早已习惯了每月一次的刊物。
因着价钱定得便宜,稍有闲钱的就能买得起。
说书的、讲古的都等着这一天,走在街上就能看到好些人手里拿着纸张装订的册子。
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册子比原来又大了一倍,看着更加方便了。
这个月的上京月报格外引人注目,头版头条竟是以真名报道,这在以往十分少见。
工部郎中司衡,因一己私利,伙同山贼凿开博城堤坝,致使博城受灾,冲毁良田无数,死伤十余人。
下面列举了他行事的证据,条条框框都有理有据,极为详尽。
这件事引发了极大的震动。
刚刚结束的水患案中,四五十人被处置,事情才过去几天,就出了司衡这样的新闻。
如果说被处置的这些人,贪赃枉法,借着修堤坝中饱私囊,那司衡这事,便是蓄意杀人,毁坏财物,简直罪该万死!
民众看着报纸,许多人无法忍受朝中还有如此草菅人命之人,文人们再次聚集起来,到宫门口请愿。
看到这一幕,胡文忠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往下沉。
无他,此人涉及到霍忠国一案,若是一个不慎,怕是还能带来后续的麻烦。
可这件事闹得太大,连圣上也知道了,第二日早朝便专门点他的名字过问此事。
胡文忠无法,只得站出来,掷地有声道:“臣定严查此案,绝不放作恶之人!”
元崇帝眉头皱得死紧,只觉得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老三老五不省心,官员也不省心。
片刻之后,他沉着脸道:“便着大理寺与刑部同审此案,务必查到水落石出!”
“陛下!”胡文忠立刻上奏道:“此事刑部便可查清,无需大理寺介入。”
大理寺卿鲍鲲鹏是三皇子齐王的人,岂能如了胡文忠的愿,立刻出列道:“此事性质过于恶劣,实乃为患社稷的大案,臣愿与刑部共领此案,定要还博城百姓一个公道!”
胡文忠冷声拒绝道:“无需如此麻烦。”
“哼,”鲍鲲鹏冷笑一声,提高音量道:“胡大人如此紧张,不想让大理寺介入,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不成?”
他这么一说,整个朝上的官员,连带着龙椅上的皇上,都往胡文忠身上看去。
胡文忠心下一紧,立刻斥道:“休要血口喷人!一个还没审理的案子,能有什么隐情!你非要加入,那便同审就是!”
鲍鲲鹏微微一笑,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心满意足的闭了嘴。
却说司衡,见事情已经暴露到如此程度,自知无法活命,连夜将家人送走,自己则是束手就擒了。
大理寺与刑部联手办案,双方都派出得力干将,一起将司衡带走。
司衡没有做任何抵抗,让抓捕没有一点难度。
胡文忠的人十分强硬,要把司衡带到刑部受审,大理寺这次没有坚持,但却是鲍鲲鹏亲自上阵,带着大理寺少卿一起去刑部审案。
司衡垂头跪在堂上,心如死灰,带着肉眼可见的颓丧之气。
“司衡,你可知罪!”胡文忠不放心旁人,也怕刑部别人压不住鲍鲲鹏,便亲自上阵,坐在了堂上。
“知罪。”
司衡的声音低低的,没有狡辩与抵抗。
所有东西上京月报都写得清清楚楚,他已经无从抵赖了。
“你伙同山贼,故意捣毁博城堤坝,此事可属实?”胡文忠厉声喝问。
“属实。”司衡答得十分规矩。
“好,司衡已经认罪,来人,将他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胡文忠一锤定音,便要差人将他带走。
“慢着!”鲍鲲鹏立即出言阻止:“今日鲍某也算是涨了见识,原来胡大人就是如此审案的!”
胡文忠瞪着眼睛,沉声道:“犯人已经认罪,此案没有其它疑点,鲍大人还要如何!带下去!”
“我看谁敢!”鲍鲲鹏也露出威严之色,站起来大声道:“今日皇上命我大理寺共审此案,这案子就没有这么囫囵吞枣的!”
胡文忠目光凶狠的瞪着鲍鲲鹏,鲍鲲鹏也毫不示弱的回视他,半分不让。
口中还说道:“若胡大人执意如此,某便即刻进宫,同皇上分说一二,看看胡大人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