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拿钱去啊?”
时迁很贴心,拿来一个箩筐挂在陈冠背上,“里面还有锤子和凿子,太大块要砸碎昂,你也跟别人学学,免得到时候过不了秤,那可就拿不到钱了。”
“不是!这话怎么说的...”
陈冠抱着箩筐,满脸懵逼:“这不就是当矿工开矿吗?哪里是拿钱啊?!”
“对啊,你说对了,就是当矿工。”
石秀抱着肩膀,忍不住笑出声。
“可是你们郎君明明让我拿钱的...”
陈冠摔了箩筐,“你们这些个臭丘八,居然敢拿你们郎君的话不当回事?你们还是人吗?”
“是人会卖自己的孩子?”
石秀嗤之以鼻:“我家郎君没当场打死你,已是格外开恩。”
他朝旁边一摆手:“柳下,这有个卖自己孩子的,教教他挖矿。”
“得嘞!”
柳下带着几个弓手过来,围住了陈冠,这厮鸟感觉不妙,还想跑,结果被一个小弓手扫堂腿撂倒,旋即拳头像是不要钱一样落下。
“小张小李,你们两个看着这厮鸟,敢跑或者敢怠工,直接往死里打。”
柳下吩咐完,跑到石秀旁边,拱手笑道:“俺这样吩咐可以吗?”
“不错,你是个会办事的。”
石秀微微一笑,转身要走,却见武洪和扈三娘,带着那小丫头来了。
“去给他擦擦鼻血,郎君过来了。”
石秀说完,就迎了过去。
“小丫头不放心她爹爹,非要来看看。”
武洪笑了笑,说道:“在哪上工呢?快带我们去看看,免得饭爷不肯吃。”
“在那里,已经开始干活了,看着还挺适应的。”
时迁连忙附和一声,又扮鬼脸逗弄一下小丫头,没想到直接给吓哭了。
“你这厮,真是扮鬼都不需要戴面具。”
武洪让扈三娘抱着陈曦娘,一众人走进了矿场。
陈冠惨兮兮的。
不知道谁还脱了袜子沾水给他擦了脸。
“笑,笑啊。”
柳下抿着嘴,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
陈冠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对对,再笑的开心点。”
柳下压低声音:“然后看那边。”
陈冠僵硬着表情,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大美人,怀中抱着陈曦娘,此刻已经打扮成了小可爱。
陈冠顿时觉得心酸,本该自己拿到钱去潇洒的,现在可倒好,从没出过力的自己,居然就这般开启了打工生涯。
“爹爹高兴就好啦,就不会像卖掉娘那样,把曦娘也卖掉啦。”
陈曦娘小手指捏着扈三娘的衣袖,仿佛这样把住,就不会被丢掉,或者卖掉。
“带她回去吧,这里灰大。”
武洪背着手走进矿场当中,看了眼陈冠,这厮鸟看着还行,但背后还有不少脚印。
陈冠一看到武洪到来,眼泪如尿崩,哗的一下,正待上前却见武洪朝周围说道。
“往后再有来卖孩子的,就这么办。”
他还指示道:“干不完份额,不但没钱,也不给饭吃,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武洪知道以自己眼下的能力,不可能纠正范围太广,但可以先做出典范,再逐步扩大出去。
晁盖从烘炉赶回,找到武洪边走边说:“兄长,眼下每天能炼出生铁五百斤,熟铁八十斤,百炼钢锻刀法和冷锻钢锻刀法都有,四十个铁匠,每天能打出两把宽刃手刀,窄刃手刀一把,外加牛耳尖刀五把。”
“就这么点?”
武洪有些意外,毕竟北宋早已采用焦炭炼铁,从开矿到出兵器已经两千多人。
一天就出这么几把刀,若再加上甲片,恐怕会更难。
“是少了点,可那烘炉怎么烧,溶出的铁水就只有那么多。”
晁盖一拍手,道:“太多精力用在锻打上了,若不仔细打造,其中就会有杂物和气泡,到了战场肯定要吃亏。”
“去看看。”
武洪边走边观察,他此刻已经想到,即便是有焦炭的存在,但烘炉气密性不行,导致炉温上不去。
只要加强炉温,产量肯定会大大增加。
锻打方面,可以建造水车,毕竟有烘炉的地方就会有河流。
水车可以灌溉,舂米,锻打等耗费力量的事。
若是水位降低,还可以采用畜力辅助。
卖给官府的份额和税额钢铁,以次充好就行了。
武洪把想法一说,晁盖重重点头,说:“水车梁山之前就有,让木匠分出一批过来就是,炉温却是想不到什么法子。”
“其实一个是密封,另外就是增加压力,就是烧瓷器的窑那种。”
武洪尽量让晁盖明白。
人手多了之后就是这样,武洪只需提出概念,而无需事事亲力亲为。
“郎君。”
时迁追过来道:“那知州又来了,还带了户帖,直言要给矿场编户。”
“不用管。”
武洪跟晁盖继续商议,直到把眼下的事情彻底定出方向,他才慢悠悠回到办公室。
基础兵器打造一段时间便可停工,毕竟从府库拉出来不少,直接打造枪管,另外就是浇铸火炮。
“这不是武矿主么,几日不见,风光了啊?”
李师雄坐在办公室里,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想见你一面,可太难了。”
“没办法,如我这般的合法商人,只能拼命的奔波,不像代理知州,到时间朝廷就发钱下来。”
武洪哈哈一笑,“若有靠山,还能提拔升职,我等屁民还不是要缴税供养?”
“此言差矣,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是守卫一方,教化庶民,若不然这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
李师雄嘴角一扬:“尔等没有当过官,只道官员享福,但文官自幼便要学习四书五经,本官的武举人亦是从小骑马射箭得来,哪有你说的那般轻巧。”
“代理知州此番前来,不会是找武某人诉苦的吧?”
武洪摸出一枚金铤,又塞回袖管,让李师雄看过来的面孔笑容刚刚浮现,便又冷了回去。
“恰好今日出了一批铁锭,要送到州衙。”
武洪起身拍了拍袖管,道:“大人若有事,也不妨路上详谈。”
李师雄笑了起来:“好,那就一起走。”
他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捞钱。
那块金铤说不定有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