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姜雪落已经闯了进来。
她气喘吁吁,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少女唇瓣颤抖,声音中带着痛苦,泪意沾湿了眼眶,开口的瞬间,她的泪水决堤,再也忍不住:“所以,你一直都记得我对不对?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看着我在别的男子怀中,却能无动于衷。”
“你让我看到你与招摇公主出双入对,在我心口撒盐,却视若无睹是不是?”
旁的男子?谢云州心口一窒,忽然眼神一眯,原来他在姜雪落眼中便是那旁的男子。
这厢还未发作,沈知珩面色惨白如土,“落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
他欲要再说下去,看到谢云州的脸色十分不好,他才转向谢云州,躬身道:“太子殿下,求您给臣与落落独处的机会。”
谢云州面色一变,刚要出声拒绝。
却见沈知珩身子躬的更低,“殿下,臣保证不会与姜小主有逾矩之举。此次以后,臣将自请驻守北梁边境,今生不得传召,绝不踏入京城领土一步。”
他话音落,在场的二人面色各异。
谢云州在姜雪落与沈知珩面上打量,似乎在衡量沈知珩说的话的真实性。
见姜雪落面露痛苦,心口的痛感更加强烈。
末了,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答道:“好,孤答应你。锦之,记住你得承诺。”
说着,看了姜雪落一眼,继续道:“她早已不属于你,今生今世你们缘尽于此。”
说完这些,谢云州拂袖而去。
姜雪落与沈知珩还沉浸谢云州最后的话中,二人面上都是痛苦之色。
两人站着好一会,姜雪落依旧无法停止泪水往下流。
沈知珩怜惜的上前,想要为她擦拭泪水。
姜雪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沈知珩的手便僵在了空气中。
“落落,我……”
“是我不配,是我已配不上阿珩你。”
“落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沈知珩忽然调大了声量,用力摇头,声音中带着颤抖。
他面色凄婉,“落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违背了曾经的誓言,让你过这样的日子,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落落。”
听沈知珩满心愧疚,姜雪落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哭的暴雨梨花,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阿珩,没有,不是这样的,都是我,是我不好,我不该相信谢云州,是他,都是他的错,与阿珩你无关!”
两人话说到谢云州,隔间里小贵子狂擦汗。
他们的太子殿下站在一墙之隔的内室里,里头姜小主和沈将军的话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小贵子看着太子殿下僵直的后背,莫名有股孤寂落寞的感觉。
书房内,沈知珩继续对姜雪落说道:“落落,此次之后,我便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以后,以后的日子便要靠你自己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但凡有危险,或是需要我帮助,我一定会帮你……”
“不!”姜雪落退后一步,面上带着决绝,“沈知珩,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要帮我,你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姜雪落以后就是死,也不会要你的帮助。我与你……此后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落落!”沈知珩心口的痛越发放大,他再也抑制不住,一只手死死砸在了墙面上。
“好,这样也好,你但凡恨我多一些,我也会好一些。我只愿落落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说罢,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擦了擦眼角,“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落落,你……你保重!”
说罢,抬脚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姜雪落原本僵直的脸再也坚持不住,她无法忍受,立马奔过去,自身后抱住了沈知珩。
“阿珩,不要,不要离开我!”她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沈知珩的腿再也迈不开,感受着背后的湿意,他背脊僵硬无比。
姜雪落却奋力抱住他,“我错了,我承认我方才说的都是气话,我根本忘不掉你,没有你,我以后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阿珩,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讨厌他,我根本不喜欢他,我根本是恨他……”
小贵子在心中狂喊救命,看着太子殿下的脸比黑炭还黑,他心想,他干脆等下自请去打板子吧,呜呜……
沈知珩转过脸来,面上的痛苦更甚。
他早已忍受那般痛苦,颤抖着手抚向姜雪落的面容,“落落,我的落落,为什么,我怎么就弄丢了你呢?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与落落你无关,都是我……”
他说着,面上的怜惜便更甚了。
沈知珩的心口就像是要碎掉一样,已然千疮百孔。
他恍若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早已饥渴欲死,而眼前之人,才是那一抹清泉,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不知何时,他低下头与姜雪落唇齿相依的时候,口中才不禁叹息出声。
“落落,我的落落,对不起,落落……”
谢云州一只手用力砸在墙面上,小贵子瞪大眼睛,只见他家殿下此刻脸上一脸杀意,死死握住拳头,不顾往下流的血迹。
姜雪落与沈知珩的离别之吻可谓缠绵至极,爱恨交织。
就在沈知珩的吻落在姜雪落颈侧的时候,姜雪落才如梦初醒。
她奋力推开沈知珩,不顾对方眼底的伤痛,姜雪落摇头,“不,不能,是我不配,我脏……”
姜雪落面露难堪,面色早已惨白如雪。
“落落,对不起,是我孟浪了,是我没能忍住。”
沈知珩痛苦出声,“今日这般我已知足,我会永远镇守北梁与大殷交界之处,在心中永远守护于你……”
“阿珩……”
翌日一早,沈知珩奏请镇守边关,震惊朝野。
太子谢云州恩准沈知珩请求,并封其为镇国大将军。
当日,沈将军一行便离开京城,奔赴北梁边境。
一整日,姜雪落都将自己困于房内,不吃不喝,任谁都不予理睬。
直到晚上,谢云州来到听雪阁。
姜雪落满脸泪痕,眼睛早已肿的不像样子。
在看到谢云州的刹那,她忽然闪过一抹恨意。
她当即奔过去,一把搂住谢云州的肩膀,死死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恨你!”
肩头的疼痛让谢云州身子一颤,可他却笑了 。
他抬起姜雪落的下颌,迫她看向自己,声音低沉落在姜雪落的耳边。
“恨吗?那便恨一辈子吧。”
说罢,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唇落在她的泪水上,每一寸,他都细细吻过,紧接着,是身体的每一处。
姜雪落今日痛苦万分,比起往常的默默承受,她抵死反抗。
可抗着抗着,在谢云州看来那便是对他的回应。
二人你来我往较量之间,便有了股抵死缠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