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母听到这个数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哪家嫁女儿能有十万彩礼呀!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是传了出去,必定会成为村里的热门话题,而她也能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那将是一件无比自豪的事情。
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黄父都不禁觉得这个数目有些超乎想象,心里暗暗吃惊。
但既然对方已经主动开口,且态度坚决,出于情面和礼貌,他也实在不好拒绝,更不便多说什么。
黄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淡定地回复道:“行,那就听你们的吧。”
“那现在直接打到你卡上?”杨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问道。
“拿你的卡吧!”黄父侧过脸,轻声对黄母说道。
黄母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进房间,在衣柜的暗格里仔细翻找出那张平日里很少用到的银行卡。
她双手捧着银行卡,像是捧着无比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走回客厅,将卡轻轻地放到桌面上。
杨父坐在沙发上,微微向前倾身,拿起手机,眼神专注地对着银行卡号输入金额,随后手指轻轻一点,完成了转账操作。
仅仅两分钟不到,黄母的手机便“叮咚”一声,收到了收款短信。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查看,那一串醒目的数字“”让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神里满是欣慰与满足。
此时,随着这笔彩礼的顺利交接,他们也正式成为了亲家,双方的关系就此被一种更为紧密的纽带所连接。
在之后的筹备过程中,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没过多久,他们便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来举办婚礼。
婚礼当天,场面盛大而热闹,秋蝉身着华丽的婚纱,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她与杨文博手挽手,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完成了神圣的婚礼仪式。
此后,秋蝉成为了村里人人夸赞“嫁得好”的女孩,而她的家庭也因为这门亲事,跟着沾光,成为了村里众人羡慕不已的对象。
村民们茶余饭后总会提及秋蝉的婚礼,言语中满是对他们家的钦佩与向往。
成家之后,文博妈妈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一般,心中那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对身旁的老公杨父说道:
“终于啊,终于给文博找到了合适的人,以后咱们可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辛苦了。”
“是吧!这十万块钱花得还算值得。”杨父眼神冷漠,语气中透着一股算计的意味,“就当是给自己家找了一个长工,以后家里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她做了。”
从他的话语里,甚至都没有提及“儿媳妇”这三个字,仿佛秋蝉在他眼中仅仅是一个花钱雇来的劳动力。
杨母一听,也趁机满腹嫌弃地说道:“你看看他们家,可真是的。
咱们给了十万彩礼,他们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给女儿带回来,就这么一分不少地全收下了。
果然是穷人家,见了点小钱眼睛都合不上了。
都怪你,非要给什么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要是少给点,也不至于这样。”
杨母一边抱怨着,一边不停地摇头,脸上写满了不满与鄙夷。
“说实话,就他们家这样的条件,我原本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的。
要不是因为咱们儿子已经离过一次婚,名声上受了些影响,我是真瞧不上他们家。”
杨母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话语里也尽是对秋蝉家庭的轻视与不屑。
“行了,行了,别一个劲儿地埋怨了,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啊,就只能怪文博太蠢了。
当初非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结果被他前妻给发现了,这才闹得不可开交,落得个离婚的下场,以至于今天咱们不得不降低标准来选儿媳。
他明明知道他前妻性格泼辣,还敢去干这种事,真是糊涂透顶,蠢到家了。”
杨父满脸怒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起儿子的过往,语气中满是责备与无奈。
当听到杨父数落儿子蠢时,养母顿时沉下脸,心里很是不乐意。
她提高了音量,反驳道:“你怎么能说自己儿子蠢呢?这事情归根结底要怪就怪那个女人性格不好,为人处世不行。
你说说,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出去玩玩、找找乐子?她要是能好好尽到做妻子的本分,把文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儿子会出去找别的女人吗?”
杨母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儿子出轨全然是儿媳的过错。
杨父见她如此激动,为了避免争吵升级,只好无奈地安抚她:“好了好了,对,你说的都对。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朝一日杨文博犯下严重错误,比如杀人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行。
可以想象,杨母绝对不会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
她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放下所有尊严,跪在受害者面前,苦苦哀求对方原谅自己的儿子。
要是受害者不肯原谅,她极有可能会恼羞成怒,转而大骂对方,全然不顾是非对错。
这究竟是不是爱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母爱,一种纯粹而又盲目、强烈到让人害怕的母爱。
这种母爱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只知道一味地袒护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犯下了滔天罪行。
所以秋蝉的日子就没轻松过。她仿佛沦为了家中的免费保姆,被一家人呼来唤去,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片刻都不得停歇。
天还未亮,在凌晨四点那寂静而又寒冷的时刻,秋蝉就得强忍着困意和疲惫,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
她匆匆洗漱完毕,便顶着夜色赶往市场,为家里的档口做准备工作。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熟练地摆弄着各种工具,清理摊位、摆放货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档口开始营业,顾客们陆续前来,秋蝉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既要热情地招呼顾客,又要帮顾客把挑选好的鱼处理干净。
她那纤细的双手在冰冷的鱼身上熟练地操作着,刮鳞、剖腹、去内脏,动作一气呵成。
而一旁的丈夫文博,只是站在那里,机械地帮顾客捞鱼,仿佛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日复一日,每天都是如此高强度的重复劳作。
秋蝉原本圆润的脸庞渐渐消瘦下去,眼眶也因为长期的劳累而深陷,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宽松起来。
曾经的活力与朝气在这无尽的忙碌中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