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茉这般纠缠,萧长莺不禁感到有些厌烦,都已经到了要她命的地步了,她竟还这般拎不清,自己拎不清也便罢了,还要拉上她。
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答道:“姐姐暂且在此安心住下,所有事宜等待你娘家人到来之后再做定夺。我如今手头事务繁多,实在无暇相顾,还望姐姐多多谅解才是。”言罢,萧长莺转身离去,留下秦茉立在原地。
秦茉想要继续与萧长莺纠缠,但却被身旁的小丫鬟阻拦了下来。秦茉一脸不情愿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只能悻悻然转身朝着自己居住之处缓缓走去。
随心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这表小姐如今为何变得如此模样?感觉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随心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似乎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精准地描述秦茉如今的变化。然而,她却清晰地记得,之前几次见到的秦茉,皆是一个为人和善、举止优雅的表小姐,平日里也从未向她家主子提过任何要求,两人之间也不过是小姐妹之间的嬉戏玩闹。
萧长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这世间女子,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转世一般重要。
一旦嫁错了人家,整日遭受各种折磨与苦难,如果不能及时醒悟,反而一味地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那么一个人的性情势必会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巨大变化,如此想来,这种情况倒也是可以理解一二的。
平日里我们感情不错,所以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帮她,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这户人家的心肠显然早已坏透了,甚至都发展到想要取她性命的凶险程度,她竟然还天真地期望着我能够让他们改邪归正,重新对她好起来,一如往昔那般对待她,这岂不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么?
再者说了,这一大家子人,一个个全都是那种贪心不足、欲壑难填的主儿。就算萧家是她的娘家,恐怕终有一天,也难以招架得住他们那不断膨胀、愈发贪婪的野心。”
“如此一来,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收场才好?”随心问道。
萧长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如今被自己困在了牛角尖之中,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我们即便费尽口舌,苦口婆心地劝说,恐怕也是徒劳无功,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惹得她对我们心生怨恨,结下仇怨。
还是先等等她的娘家人吧,看看他们是否能够成功劝导她走出困境。如果她回心转意,愿意与夫家和离,那么我会帮她。然而,若是她执意不愿和离,又或是连她的娘家人都不赞同她和离,那便只能让她的娘家人将她带走了。至于此事后续如何发展,我也就不再插手过问了。””
之后的几天,秦茉还是心心念念地想找机会往萧长莺身边凑,但是都被身边的小丫鬟拦住了,那小丫鬟自然也是没少受秦茉的刁难和责骂,身上也被秦茉在推搡间偷偷地掐了很多青紫的伤。
她没办法找萧长莺哭,就去找随意哭,随意被哭的烦了,就换个小丫鬟过去,那小丫鬟过两日顶不住了也来找她哭,没办法,她就给秦茉换了两个嘴碎的婆子,有的是力气,骂起人来也挺不留情面的,这事才算消停下来。
苏景寒回来的时候,,恰巧秦茉假借闲逛之名,往萧长莺休息的院子里凑,两名婆子远远望见苏景寒,赶忙向自家老爷行礼。秦茉近来为寻找萧长莺而煞费苦心,心生烦躁。听闻此人乃是萧长莺的夫君,顿时心生一计。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苏景寒奔去,虽然被两个婆子拽住了胳膊,但是人还是舞到了苏景寒面前,也看清了苏景寒的样子,嗯,怎么说呢,这姑爷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邋遢,胡子也未曾修整,与她家王绪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如此一想,她家王绪着实不错,至少相貌上胜过郡主的夫君。只是有些小瑕疵,若郡主能助其解决,那她的小日子,也还真是挺不错的。
苏景寒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疲惫不堪时,他便在路旁稍作休憩,然后继续上路,此刻的他,身上的衣物已略显脏乱,头发也因多日未曾梳洗而显得油腻不堪,更别提那满脸的胡茬了,确实挺狼狈的。
所以他没有让下人告诉萧长莺他回来了,他要先去休息的院子后边那个汤池好好梳洗一番,现下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拦住,他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只是有些怕萧长莺听到声响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秦茉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机会难得,见苏景寒停下,她便挣着想要继续往苏景寒身前凑,那两个婆子在国公府当了十几年的婆子,这点眼力见也还是有的,无论如何,老爷现在,不适合见客,更不适合见女客,便不顾秦茉的反抗,将人堵了嘴,拉了下去。
苏景寒也没管,匆匆往汤池走去,如果不是怕底下的人乱传对郡主的名声不好,他甚至想用跑的。
泡在热气腾腾、弥漫着氤氲雾气的汤池中,苏景寒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此次归来,苏景寒仅仅携带了几个萧长莺给他的暗卫。庆幸的是,这汤池中的水常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稍作歇息之后,苏景寒缓缓睁开双眼,伸手取过一旁放置的澡豆和巾帕,开始自顾自地清洗起身子来。浴室里弥漫着浓厚的水雾,如烟似缕,如梦如幻,突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他心下一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果然,最终还是没能瞒得住她。
来不及多想,苏景寒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那只正在自己肩头肆意捣乱的小手,声音略带一丝慌乱地喊道:“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