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在北茫山设局,假意藏宝,故以引诱胡府中人前来寻宝。果然引来了胡府的少主胡魔霄。引来之后,张玄真便活捉了一名胡府之人,并以其为饵,上演一出大戏。
张玄真转头看了一眼程妙音传音问道:“娘子你可准备好了么?”
程妙音回:“很简单,开始吧!”
张玄真左手双指一并,引一道灵力,将那被缚灵绳捆绑的胡府之人,悬于半空中。
又传音给余啸风道:“待胡家之人,尤其是那少主接近时,你便高喊‘究竟是何灵药!服后竟能飞升魔天?!’一定要让他听到,你可清楚?”
余啸风点头道:“副总把头尽管放心!”
张玄真便转头故意将嗓音压得沙哑,高喊道:“此处有宝—— 快来看!此处有宝!”
胡魔霄那边一听,信以为真,就向这边冲过来。
张玄真看了一眼被缚灵绳捆绑的人,已被自己的灵力托举入百丈空中。扭头对程妙音一点头,于是二人同步摆出炽焰烛光阵。
此次并非是与人搏杀,故而二人只使出两、三成的灵力。天已黑透,一道腰粗的金色光线,从地面直至天空。晃眼夺目,明光灿烂,嗡嗡作响,持续不衰。那被缚灵绳捆绑的胡府之人,此时早已悬于高空,在冲天光柱之前,衣袂抖动,紧闭双眼。
张玄真转头又看向余啸风,示意余啸风赶紧动手。于是余啸风便以灵力加持声音,将声音稍作变化,使得无人能分辨出来,声音在百里北茫山震荡:“天呐,他飞升了,究竟是何灵药!服后竟能飞升魔天?!幽冥老祖显灵啦……!”
这一嗓子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喊呆了,尤其是不远处的胡魔霄。胡魔霄盯着这光柱和自己府中那悬于高空之人,呆立不知所措。
此刻张玄真早已将缚灵绳收回,等胡魔霄以神识仔细探查时,只看到悬于高空,昏迷不醒的手下,面无表情,在外人看来,好像是表情庄重,正待飞升的一样。
就在此刻,张玄真右手一挥,从火龙枪中召唤出深紫色玉横火龙,火龙一出,盘天千里,一声龙啸,直冲上空,犹如魔龙盘天柱。此刻,玉横火龙之光,加炽焰烛光阵之光,已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与晴天正午一般无二,于是张玄真又传音给程妙音道:“娘子,时机到了,放骨雨鹤。”
话音一落,在胡魔霄的面前,出现一片数顷方圆的骷髅骨云,由于空中明亮,骨雨鹤误以为是白日,便纷纷落下,空中骷髅如雨下落,又于半空化飞鹤,声声鹤鸣,震耳欲聋。灵光、霞光、紫光、金光交汇一起。
北茫山上所有人,此刻皆有一种被信仰震撼灵魂的触动,一时间泪盈双目,虔诚跪地。
余啸风心服口服地传音给张玄真道:“副总把头~ 若非我亲眼目睹你演这出戏的全过程,我现在几乎也相信了。副总把头之法力,真乃撼人心魄呀!”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张玄真并未搭话,而是右手一挥,一道紫红之光一闪即没入夜空深处。紧接着就在炽焰烛光阵的顶头上方,出现一道空间裂痕,引起空间震荡。胡魔霄等众人自然感应的到此空间震荡,误以为这便是飞升魔天,上开天口、所有人皆眼巴巴看着胡府那人慢慢升入此空间裂缝之中。自然只有张玄真和程妙音知道,那空间裂缝根本就是张玄真的灵通乾坤尺打开的一处炼化空间,胡府此人一旦进入那里,再无活路。
紧接着十二颗炽焰珠迸射出十二颗炽焰弹,随着惊天动地,撼山震岳的巨响,一切归于平静,夜幕又笼罩回北茫山,四周一片死寂。误飞出的骨雨鹤,此刻鸣叫声显得格格不入,声音扎耳。程妙音于远处暗自以灵力召唤骨雨鹤,飞鹤重新化骨,形成骷髅骨云,飞向鬼山。程妙音此刻并不敢将骨雨鹤召唤至自己身边,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位置。
太和幽冥境乃是一个封闭空间,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飞升魔天,故而今夜张玄真上演飞升一幕,自然也无人能辨得出真假。
张玄真传音给余啸风道:“好了,大事已成!接下来只需静待在原地,等这一山之人将消息带回造元城即可!”
……
北茫山连天,月隐枯枝后,昏黑夜幕之中,胡魔霄呆立原地,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不断回味刚才飞升的情景,心中一遍遍重复:“这是飞升吗?这是飞升吧!应该是这样吧?!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思绪半晌,胡魔霄便吵吵嚷嚷地招呼手下人马,将众人聚拢过来,让他们牵着马,追在后面赶紧回城,胡魔霄也不再骑马了,架起遁光,全部灵力催动身形,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胡魔霄的遁光砸落在夜色中的广宣路。
没多久,胡府之中魔晶石灯光亮起,一队队下人行色匆匆,气氛变得紧张压抑。所有家中长辈都往老祖胡载泰的议事正厅奔去。
正厅之中,十数个魔灵晶石嵌在房梁堂柱之上,将屋内照亮如白昼。
正位是老祖胡载泰,左手边坐着族长胡承召,右边站着胡幽玄,胡幽厄,胡幽魄,胡幽元。孙辈的胡魔霄,胡魔龙,胡魔奎,胡魔凤,胡魔莺,都站在靠后的位置。其他人一个不许放进来,就连胡幽玄的护法顾十方与陶相叶也没有资格参与。
胡载泰一招手,让胡魔霄来至正厅中央,将其所见所闻之事一一又讲了一遍。在场之人无不惊讶骇然。胡载泰声音浑浊,打破了房间之内惊讶无措的气氛:“此事关系重大……”一转头问道:“承召,你有何打算?”
胡承召道:“我只是管着府内家族之事,不如先让幽玄说说吧。”
众人目光皆看向胡幽玄。
胡幽玄上前一步,说道:“老祖,能破境飞升,这事关太大,不如先封锁消息!否则,有可能会给整个造元城带来灭城大灾。对我胡家来说,若处理不当,可能也是屠家灭族的灾祸。毕竟,暗城那边……”
胡载泰又问道:“暗城那边可有何动静?”
胡幽玄道:“应该无任何动静,否则的话,那一群元婴怪物一出动,岂能感应不到?!”
胡载泰和胡承召也慢慢点点头,看向地面。
胡幽魄抬头问胡魔霄道:“贤侄,你可看到那助人飞升魔天的是丹药?灵草?还是什么其他宝物?”
胡魔霄回答:“当时情景混乱,我只是听人喊了一声‘有人飞升’,并未看到是何宝物。”
……
张玄真和程妙音在鬼山中。小心谨慎,以神识远远监控着胡府的一切,虽然不敢直接将神识探入胡载泰的正厅,但是从府内的气氛,也看出飞升大戏对定国府胡家造成的影响不小,张玄真心中略略轻松一下。
夜深月暗铅云重,不知何时天又转阴,北茫山上春夜东风摇枯枝,层层叠叠如浪涛。
张玄真扭头对余啸风道:“那个被胡魔霄手下打死的人,尸首还在不在?”
余啸风回道:“按副总把头的吩咐,尸体保存得很好。”
张玄真道:“好,明日带着这个尸首到他家去,跟其家里人添油加醋,把胡府人横行霸道打死人的事情陈述一遍,让他家哭闹,然后将此事在两日之内宣扬出去,就是要民怨沸腾。另外,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胡府之人封锁了消息,一定要让造元城的每一个老人,孩子,甚至城里的鸡鸭鹅狗都要知道,北茫山有宝,可飞升魔天。”
余啸风躬身回道:“副总把头,属下一定把事办妥!”说完以灵力裹住那具尸体便飞向造元城。
……
春日高照,赐造定国府的匾额下,一道变形的阴影落在台阶之上。
府内正堂,胡家掌事之人都聚在一起。胡载泰神情一凝,表情严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整个太和幽冥境的未来,不过此刻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只是张玄真所布的棋局,上演之戏法而已。
胡载泰还是不能相信昨夜飞升的事情,但是胡魔霄这个孙辈不可能在自己面前撒谎,故而想再三确认一下,看是否有遗漏的细节。
胡载泰一抬手,一道灵力将大门啪的一声关起,放下隔帘,六道阵旗,嗤嗤六声,在房间的角落摆出一道防护法阵,隔绝了任何的神识探查。然后一仰头对着胡魔霄一仰头说道:“你再把所见所闻之事一一道来,一个细节不可遗漏。”
于是胡魔霄又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跟又复述了一遍。
胡承召眯着双眼思考半天,又问道:“你见那人飞升之时?是凌空爆炸?还是最后有其他异象?”
胡魔霄道:“最后嘛—— 最后就是他化为了一团火焰,升入魔天去了。”胡魔霄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还有~ 好像那人最终飞升之时,有空间扰动异常,似乎还出现了一个空间裂缝。”
胡载泰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竟然还有空间裂缝?!”
胡载泰、胡承召二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胡承召首先打破沉寂:“既然有空间裂缝,看来是真的!”
胡载泰道:“太和幽冥境幽闭空间,怎么突然有人竟能升入魔天?连你我这样的元婴修为都无法做到,到底是什么宝物能助太和幽冥境的魔修,且是低阶魔修,突然升入魔天?!”
胡载泰突然一抬手,手底带风,花白须髯飘了几下,胡载泰手尖一指胡幽玄说道:“去!立刻封山,将整个北茫山彻底围起来,容我们细细探查。”
胡幽玄:“立刻就去办,请老祖放心!”
胡幽玄刚要转身离开,胡载泰突然招手道:“且慢,封山回来,你将军政权力全部移交到我手上,另外找教坊社,告诉他们把嘴封严,不准胡说。”
胡魔霄在一旁神情异常难看,轻声道:“老祖太爷爷……”
胡承召低头急切问:“怎么……?”
胡魔霄就把当日得罪教坊社的事讲述了一遍。
胡载泰气得一跺脚,整个房子一阵乱颤,呵斥道:“你个混账,坏我大事!”
一扭头,对着胡幽玄道,你也不是东西,放任你那三个骚狐狸到处惹事。
胡幽玄立刻跪地道:“老祖恕罪,老祖恕罪!”
胡载泰一见形势已到此地步,只得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对胡幽玄道:“你先去办事儿……”说完一抬手,那防护法阵打开一处裂缝放胡幽玄离去。
扭头又对胡承召道:“你代替幽玄去教坊社一趟吧,带点儿东西去赔个不是,顺便告诉他们,最近口风把严实了,不许胡说八道!”
胡承召欠身回道:“请老祖放心!”说完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