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漓的手一紧,忽而笑出声来:“贤妃娘娘这是何意,叶大人同嫔妾家旧时是有些故交,但大家也都知道,嫔妾早些年就入了宫,叶大人更是早就进京科考后留京任职,再没相见过。”
贤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语气上扬:“柔贵仪弟弟陷入抄袭事件中,乃是叶大人不遗余力的帮他证明,本宫还疑惑着,叶大人何故对一个非亲非故之人如此上心,后来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想来是看在柔贵仪的面子上。”
叶采薇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局促不安:“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嫔妾求了哥哥看顾柔贵仪的弟弟……”
贤妃冷声打断了叶采薇,她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叶美人这是存心帮他们遮掩不成,谁都知道你并未去行宫,如何求的你哥哥?”
叶采薇一时语塞,她刚想再说,却听见皇后缓缓开口:“前朝的事贤妃你也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贤妃的目光逐渐嚣张了起来,她缓缓抬头:“事关后宫,大胆柔贵仪,竟敢在宫中私会老情人,该当何罪!”
今日是二十,顾淮序休沐的日子,每到休沐之日,他便会早些来皇后宫里,也能让嫔妃们见见天子。
顾淮序的脚步一顿,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了起来,他沉着脸进来。
一众嫔妃都起身向他行礼问安,起身后,陈美人便掩嘴一笑,悠悠道:“贤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柔贵仪怎会在宫中同叶大人私会呢!”
陈贵人直将矛头指向林珍漓和叶梓期二人,仿佛是把贤妃还未宣之于口的心底话给说了出来。
顾淮序的手拨动着手中的檀木串,他微微抬眸,眼神玩味而戏谑,他垂眸看向林珍漓:“怎么回事?”
林珍漓心中一惊,也不知道贤妃是如何得知她私下同叶梓期见面的事,又或许她是猜测的。
眼下情况,贤妃若是有别的证据拿出,不如她直接磊落说明情况。
片刻后,她屈身下跪:“嫔妾当日听闻弟弟卷入是非之中,心中焦急,又从景阳殿没见到皇上,回宫路上遇见了叶大人,得知他是主考官之一,便想问问弟弟的情况,嫔妾深知在宫中与朝臣叙话实为不妥,恳请皇上恕罪。
然则,贤妃娘娘所说旧事实在是子虚乌有,当年嫔妾与叶家为邻,也只与叶美人交好,叶大人更是大了嫔妾七岁,嫔妾当时不过总角之岁,何来情谊一说。
行宫之中,若是叶美人在,嫔妾也绝不会亲自问询弟弟之事。”
林珍漓一番回答不卑不亢,她言辞恳切,抬头看向顾淮序,神情自若。
叶采薇也起身屈膝向顾淮序道:“皇上明鉴,柔贵仪所说句句属实,柔贵仪当时才多大,何来旧情人一说,嫔妾知道贤妃娘娘素来不喜欢柔贵仪,可这等事关性命的事,可不能胡说。”
贤妃嗤笑一声,也看向顾淮序:“臣妾自然不是空口白牙胡诌的,难道谈事要到假山后谈吗,你二人若真是光明磊落,何不敞开来说!”
林珍漓的心忍不住的下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不等她继续回答,贤妃便轻哼一声:“明月,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
林珍漓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她的身子僵住,满眼都是震惊之色。
“明月?”
被点名的明月,心虚的低下了头,她垂着头不安的回答:“那日……从景阳殿外回来以后,小主便带奴婢在假山后等着什么人,然后,然后……小主便等到了叶大人,小主和大人十分默契,二人一个眼神,便在 假山后相见。
大人……大人对小主很是关心,句句不离小主,奴婢心中也疑惑,但当时的情况不容奴婢多想,然后,然后没过多久,叶大人便走了……”
顾淮序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已经褪去那一丝玩味,继而变得阴鸷了起来,他俯身垂眸看向林珍漓,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够洞悉林珍漓的心,他的沉默和思考,让整个大殿都沉浸在一种严肃而沉寂的气氛中。
嘉妃起先并不言语,只是在大家都陷入沉默之中,幽幽的,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你不是柔贵仪的心腹吗,怎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醍醐灌顶。
明月一向是林珍漓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今日怎会突然背叛了林珍漓,又怎么会被贤妃知道这些事。
深思起来……
林珍漓会心一笑,她爬上前几步,一脸无辜道:“皇上明鉴,嫔妾是和叶大人说了几句话,但,但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嫔妾就这么一个弟弟了,怎能不关心他呢。
至于明月所说的眼神交流,默契关心,都是一派胡言,嫔妾同叶大人清清白白,至于在假山中谈话,也只是因为要避嫌。
若是嫔妾在大街上和叶大人说话,那岂不是更加坏了大人名声。
嫔妾原想着避人口实,才……
若是真如贤妃娘娘所说,嫔妾和叶大人有不文之事,那嫔妾何必要带明月前去,只身一人岂不更好!”
明月的身子一抖,她始终埋着头,不敢和林珍漓对视,似乎是羞愧,又似乎是害怕,她的身子僵硬,一点都不敢动。
“皇上明鉴……”
见顾淮序依旧不说话,林珍漓双眼含泪,神色楚楚地看着他。
贤妃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狐媚子,竟敢当着她的面勾引皇上!
淑媛夫人颇为不忍地看向顾淮序:“皇上,柔贵仪她不是这样的人……”
顾淮序向后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珍漓:“问林赋之之事,为何不来找朕?”
林珍漓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怯怯道:“嫔妾以为皇上生嫔妾的气……那日,嫔妾在殿外等了一个下午……”
顾淮序的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殿内一瞬间便冷寂了下来。
陈贵人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林珍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听闻叶大人已经二十八了还未娶妻,家中更是没有一个通房妾室,叶美人,这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