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武功不弱,身法迅捷,转眼间便来到近前,为首之人身材矮胖,却极有威严,身后几人形态各异。
“剑髯兄!”玄慈降阶相迎,握住汪剑通手说道:“一别经年,风采依旧啊!”
“哪有什么风采!”汪剑通摇头苦笑道:“这次差点栽在辽国了!多亏了奚兄弟李代桃僵,方才逃得一命!”
“哦,奚兄高义!”玄慈双手合十行礼。
一个与汪剑通有几分相似的矮胖子,还礼道:“帮主身系丐帮重任,奚某一命能换帮主,那也是赚了!哈哈...”
众人见他豪爽洒脱,也都跟着大笑。
“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寺内说话!”玄慈伸手相迎。
众人随着玄慈进入寺内,分宾主落座后,小沙弥奉上香茗。
闲聊一阵后,汪剑通放下茶盏,问道:“玄慈兄,此次相邀不知有何要事?”
“倒也无甚大事,有两件小事还望剑髯兄帮忙?”
“哦,何事?”
“一则是我这山下有一乔姓夫妇育有一子,昔日玄苦师弟心血来潮,教了他几招把式,却不想此子天资卓越,练的是有模有样,可再想多教却碍于寺规,又不忍见他荒废,便想请剑髯兄收他为徒!”
汪剑通双眼微眯,起身道:“玄慈兄,还请借一步说话!”
玄慈点点头,将他带入一间净室。
“你可想清楚了!那孩子可是辽狗的种!”一进屋汪剑通就压低声音说道:“若是有一日,他知道了身份...”
“剑髯兄,这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玄慈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误杀了他的父母,将他培养成豪杰之人,也算弥补愧疚之心。”
汪剑通盯着他,脸色变换,最终长叹道:“唉...我也不知此事是对是错!现在想想当初智光大师的话,也有道理!”
“若那孩子资质平庸,如智光所说让他务农,一生平安过去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天资出众!”玄慈认真的说道:“剑髯兄,我们视若无睹的话,岂不是良心难安!”
“唉!”汪剑通思虑良久方才道:“罢了,罢了,就当偿还罪孽了!但求此子日后不要为祸大宋!”
“以剑髯兄的品行,加以细心教导,自然又是一个大英雄!”
“但愿吧!不过他如今才十四吧!在等两年,我来接他!”
“但凭兄长安排!”玄慈双手合十。
“那第二件事呢?”汪剑通问道。
“此事关乎当年报信之人?”
“慕容博?”汪剑通双目一凝,说道:“这些年此人恍如失踪一般,屡屡找他都是不见!有他行踪了?”
玄慈摇摇头,道:“玄痛师弟这次去姑苏依旧没见到本人,但却遇到他妻弟...”跟着玄慈便将玄痛所闻所见全说了出来。
“这是说慕容博受贱奸人所害,传了假信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那奸人?”汪剑通思索了下道:“你怎么看?”
玄慈淡然道:“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此为正理!慕容博之事还需查探!”汪剑通说道:“不如查查那太湖水匪真假,若是假的,慕容家怕是所图不小?”
“这便是要让兄长帮忙的第二件事!”玄慈道:“出家之人打探消息终为不便,而丐帮遍布大宋,无孔不入,消息更为灵通!”
“此事易尔!”汪剑通爽快答应,“我在遣一长老前去,主持此事!”
“善!”
二人达成一致,携手回到会客大厅,落座后,汪剑通正琢磨让谁去姑苏,便见一沙弥急匆匆是进来,欲附耳说话。
玄慈抬手阻止道:“此处皆是侠义之人,无需避讳!”
沙弥行礼称是,道:“玄痛师叔祖又发癔症了,现在到处搜寻七宝,要做袈裟!”
“咳咳...”丐帮众人闻言一惊,好家伙,七宝袈裟,这东西可是连玄慈都没有,玄痛和尚这是要篡位啊!
没想到来趟少林,还能吃到这么大瓜!
“孽障!玄痛师弟此次去姑苏受了王家子蛊惑,已然滋生心魔,想要做那得道高僧,普度众生!”玄慈念了一声佛号,给众人解释因果。
听完之后,丐帮中一人拍案而起,喝道:“这王家小子,怎能用这般鬼蜮伎俩!我这就去姑苏将这小子擒来,让他治好大师的心魔!”
“阿弥陀佛!吴施主好意心领了!”玄慈双手合十道:“只是此事也是玄痛心志不坚,勘不破贪嗔痴!却不能全怪王家子!”
汪剑通却是灵光一现道:“吴长风,我这边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姑苏一趟,恰好也可寻了王家子问问,可有解除心魔之法?”
“哦,何事?”
“据说太湖之上出现水匪,劫掠无数,百姓不得安宁!需你去打探一番!”
“属下领命!”
这边事了,玄慈又匆匆往后殿赶去,正见一个老僧苦口婆心的劝玄痛:“师弟,你这是魔障了!要成那高僧,当多读经书,做这袈裟有什么用!”
“你说的倒是好听!”玄痛只是不听,就要往库房里闯,“那么多善男信女找你解经,还不是因为你穿的光鲜!”
“这...与此何干!”老僧拦在门前,有些气结,“贫僧接待信众,总不能衣衫褴褛吧!”
“呵...你休要骗我!”玄痛冷笑道:“我前日遇到一对香客,想给他们讲经,他们却执意寻你!须知我也是自小读经长大的!”
“那跟你做这袈裟有何干系?”
“我若穿上这等袈裟,谁人见我不知我佛法精深!届时来寻我讲经之人自然就多!我也可解他们红尘之苦!”
“哪来的歪理邪说,我看你贪嗔痴俱全!”老僧气急。
“歪理邪说?”玄痛不屑道:“这可是连吐蕃大轮明王都认同的道理,怎到你嘴里就是歪理了!莫不是你比明王更有大智慧,佛法更深?”
“你...你...你,速速离开!这库房定是不会让你进的!”
“师兄还是让开的好!不然小心我这韦陀杵!”
玄慈实在看不下去,不知自己那率直果敢的师弟怎会变成这般!
“呔!醒来!”默念一声佛号,玄慈陡然开口,这一声用上了佛门狮吼功,如舌绽春雷。
玄痛浑身一激灵,如被当头棒喝,顿时清醒过来,施礼道:“师兄,我...”
玄慈摆摆手,道:“你已被心魔迷障!去诵三百心经,再来回话!”
“谨遵师兄法旨!”玄痛对玄慈行了一礼,又对老僧行礼,然后躬身向藏经阁走去。
“唉...”玄慈长叹一声,望向南边天空,喃喃道:“何等少年,能一语让人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