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说了“幸会”,杜春枝说了“久仰”,彼此互相打量。
林昭月抢先问道:“我瞧着杜大当家眼生,前些年可来过京城?”
杜春枝笑笑,“不曾,这是第一次来。”
林昭月微微挑眉,“刚入京,竟然一举拿下这座酒楼,真是可喜可贺。”
杜春枝颔首,“这样看来,我运气的确不错。”
林昭月非要求见,就是存了试探的心思,结果杜春枝完全不露口风,只谈运气不提别的。
“杜当家是从谁手里接过酒楼的?”
杜春枝能让她绕进去?轻笑一声,说道:“林夫人希望我从谁手里接管?”
林昭月:“……”
再来!
“酒楼的新名字不错,为什么用了‘春泽’二字?”
杜春枝笑意不达眼底,“春,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个“春”,至于‘泽’字——”
林昭月死死掐着手帕,紧张到连笑容都是僵的,杜春枝拉了个长音,却道:“自然是泽被万物的泽。”
蒋妙琼冷眼旁观,她最烦林昭月装腔作势,笑道:“林夫人对这酒楼熟悉得很,难免多问几句。”
看似解释,实则揶揄,林昭月气得心里冒火。
她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在盘算,无论蒋妙琼还是姚知婉,都是知道自己底细的,她们能和姓杜的坐到一起,想必交情不浅。
即便姓杜的不晓得自己身份,那么今天交锋结束,那两个人马上会告诉她。
想到这儿,林昭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这酒楼我曾管过,发现换了新主人,难免心中好奇。”
杜春枝“呵”地笑出了声,调侃道:“你若是想问,我盘下酒楼花了多少银子,我是不会说的哦。”
“那是,那是。”林昭月讪笑,觉得这女人极其难斗。
合着交手半天,啥也问不出来!
林昭月心道:接手了赵泽的酒楼,又和蒋妙琼把酒言欢,这女人定和赵泽有些关联!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突破,把心一横,豁上了!
“想必杜大当家也知道,我原是景王妃,这酒楼以前是景王府产业。这些年王爷不知所踪,我好歹是故人,总是要问一句的。”
“林夫人慎言,”杜春枝淡淡望着她,“有些故人能问,有些不能。”
林昭月被怼得一肚子火,忍不住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杜春枝可不惯着她,冷声道:“故人的故有很多解释,你连老朋友都算不上,还是不要太好奇。但如果有一天,你这‘故人’是‘故去’的故,那我便给你烧些纸钱,到时候告诉你就是。”
林昭月:“……”
她满脸通红,饶是她巧舌如簧,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蒋妙琼笑得好不开心,“林夫人,那就等你变成‘故去’的故,再想法子打听吧。只怕到时候,你只能托梦了。”
林昭月以前没少跟蒋妙琼干仗,这次明显干不过对面,她气得起身,“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说完拂袖而去。
就这?
杜春枝不做理会,端起酒盏道:“刚才咱们说到钱庄,左右也要等到半年后,国公夫人可先行筹备,侯夫人还有些顾虑,不妨再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