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妹妹,听闻你病了,我甚是担心。今日见到妹妹,脸色红润、明艳照人,想来是好全了。”吏部袁郎中的庶女袁雨辰迎了上来。
“雨辰姐姐,让你担心了。”薛妍兮握着袁雨辰的手摇啊摇,和美女姐姐贴贴。
京城的风水真好啊,养美人!
就连宫里的宫女,一个个都水灵灵的。
御花园外,一处三层的阁楼之上,启星国当今太子祁宣、排行第五的远王祁茴、排行第八的陵王祁彻以及排行第十的澜王祁煜,皆在此地。
澜王祁煜在与北苍国大战之中,领骑兵深入腹地,踏平北苍国王族,使北苍国元气大伤。
然而,从边境返回京都的路上,被北苍国余孽刺杀,十支暗箭没有刺中要害,在闪躲之间,刺中他的双腿。
箭头上涂得毒药乃是至阴至寒的西域奇毒——三花醉。启星国内没有克制三花醉的解药。
等使者从西域带回解药,三花醉已经深入骨髓。服下解药后,祁煜身上的毒解了大半,但是双腿废了,从此只能坐轮椅出行。
他双腿废了,对太子祁宣来说是一件好事。
即使祁煜军功高、深受百姓爱戴,一个坐轮椅的澜王绝不可能同他争夺皇帝的宝座。
同样在暗地里高兴的还有远王祁茴、陵王祁彻。少一个竞争对手绝对是好消息。
春风袭来,桃花随风起舞。
祁煜双眸毫无波澜,对御花园里的妙龄女子提不起半分兴趣。
因为在王府养病数月,他的皮肤白了五分,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多了两分娇弱之感。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昨日,万太医来澜王府上例行诊脉的时候。
“澜王殿下,如今,您体内的三花醉余毒藏于膝关节之中,隐隐有上升之势,子嗣一事不可强求……”
对自己的身体,祁煜很明白。这一月以来,早上醒来没有往日雄风,三花醉的余毒已经伤到根本。
万太医的话还是委婉了。一个文武双全、战功卓越的王爷,昔日有多么万众瞩目,如今就有多么令人惋惜。
御花园中,皇后、兰妃、丽妃、柔妃等后宫主子进场,桃花宴正式开场。
当今皇后膝下仅有一子,是嫡太子祁昼。还有三女,长公主祁欣和亲西阳国,三公主祁姝嫁给前太傅的长子,七公主祁颖今年十岁。
兰妃育有一对龙凤胎,姐姐出生五月就夭折,弟弟是澜王祁煜。
丽妃名下是远王祁茴。祁茴的生母是一个宫女,生产时大出血,还未看到亲生儿子一眼就撒手人寰。
柔妃育有一子二女,陵王祁彻,二公主祁梦嫁给右相嫡次子,六公主祁萱今年12岁。
方桌上摆了三盘造型精致的点心,有应时的桃花糕、软糯的白玉糍粑、暄软的甜糕,两盘三层品字形堆叠的水果,再配上一壶热茶。
官夫人和小姐参加皇家宴会不是为了吃饱,而是彰显身份。
皇后讲了一长串开场白后,诗、画、舞、乐四项比赛开始了。每场比赛前三名有不同的奖励。
原主薛妍兮为了今日的比赛,苦练画技。比起其他三样,画对她来说更为拿手。
首先,她四肢不协调,跳舞没有美感,像一只摇摆的鸭子。
其次,她不是作诗的才女。宴会上诗的主题是随机拟定,且不止写一首诗,还要作对子,对她的脑子来说,太费劲了。
最后是乐器这一项,精通琵琶的有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伊孟桐,擅长古琴的有礼部尚书的庶女蔡梅、工部尚书的嫡次女谭雪竹。
每次都是她们三个轮流坐前三。这次估计没有意外。
画案上,薛妍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红色矿石颜料,先给罗尚宫检查。
检查没有问题后,方可使用。
罗尚宫一看二闻三上手,察觉到颜料中混了花粉。
她淡淡一笑,这招数只算平常,为了吸引眼球罢了。
御花园春花烂漫,满园春色,不比一幅画更吸引蝴蝶?
然后,瓷瓶回到薛妍兮的手中,开始作画。她要画的是春色满园,小猫戏蝶。
亭台楼阁,掩映在桃花林中,大小不同、颜色不一的小猫在其中玩耍,憨态可掬。
然而,画中没有一只蝴蝶。
到最后停笔时,依旧一只蝴蝶也无,题诗也没有。
在作画的期间,诗、乐、舞已经出了结果。其中让薛妍兮开心的是姐姐薛柳宁在诗比赛中获得第二名。
一首桃花主题的诗得到了皇后的夸赞。
宫女们将画作一一贴到展示架上,让皇后、兰妃、丽妃等人看得清楚。
“哇……那幅画上……”
一声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薛妍兮所做的画上停驻了上百只蝴蝶。
一直旁观的罗尚宫也惊讶了,只是一点点花粉而已,怎么会有这样惊艳的表现?
进宫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画。
如果只是花粉,当然不会。薛妍兮在其中加了微量的空间泉水,吸引了蝴蝶吸食。
蝴蝶的动,画中小猫的静,动静结合,惟妙惟肖。
最终,薛妍兮的画得了第二名。
丽妃说:“此画颇有新意,但缺乏意境,不能为头名,堪堪第二。”
以画出名的丽妃这样说了,皇后卖她一个面子。
到了要奖赏的时候,薛妍兮不求华贵的翡翠头面,不求婚事,只求澜王能为这幅画题诗,补上空缺。
“臣女听闻澜王四岁写诗,六岁论语倒背如流,文武双全,臣女仰慕澜王已久……”
她表明心意,脸上尽是仰慕之情。
“臣女自知才疏学浅,是以画上未提诗。臣女亦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澜王。皇后娘娘,臣女不要奖励,只求和澜王合作一幅画。”
情深意切,让皇后和兰妃动容。她明明可以提出为她赐婚,可是她没有!只是求合作一幅画。
兰妃被打动了。自从煜儿残废后,以往的狂蜂浪蝶跑光了。
哭着喊着要嫁给澜王的女子不喊了。
澜王车马出行,街上女子抛花、丢手帕的也没有了。
前后对比,兰妃心塞。眼看着煜儿日渐消沉、浑身散着冷气,她就忧愁。
若是皇上下旨赐婚,敢抗旨拒婚的没有。但是,祁煜不要用权力强求的婚事。
今日,她看到希望了。一个不在意澜王残废的女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