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到京城,还有挺遥远的距离。
时芸自己坐着马车,沿着道路,缓缓前行。
目前,还在灾区的范围,一路之上,看到的景象,都是残破的。
为了不撞上朝廷的人,她没有走当初来时的那条官道,而是走了另一条。
这一条路,冷清得很,并没多少人。
绝大部分人,都去了官府设置的救济点,接受救济去了。
就这么走了几天,一切无恙,路上也很少遇到人。
在马车上,装了不少吃的东西,还有满满的一大罐羊奶,她倒也不会饿。
现在的她,乐得自在,悠哉悠哉。
【好久没这么自由了。】
【窝就悠悠地回去吧。】
她并不着急。
年底之前回到京城就行。
走了几日。
终于出了凉州。
到了凉州的隔壁省。
结果,刚从凉州出来,就遇到了拦路打劫的。
几个山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她的马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带头的山匪手上挥舞着大刀,挡在了马车面前。
此刻的时芸,是“自动驾驶”,她人在马车里,根本不在外面驾车,载着马车的马匹却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听得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时芸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掀开了车帘,往外面看去。
就见,马车外面,前方,站着几个悍匪,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些悍匪,一个个的,身姿魁梧,面相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时芸从马车里出来,看着睡眼惺忪,淡淡地扫视着那些悍匪:“你们谁啊,干嘛要拦窝的去路?”
见从马车里出来的是个一岁多的小奶娃,那几个悍匪都不由愣了愣。
带头的悍匪审视着她,问:“小奶娃,你这车上,还有没有人?”
时芸打着哈欠摇头:“没,就窝一个,你们是干嘛的啊?”
听她说车上没有人,那几个悍匪又是微微一愣,带头的道:“车上,就只有你一个?”
时芸点头:“是呀!”
那几个悍匪面面相觑,对于她说的话,似乎不怎么相信。
毕竟,这样的小奶娃,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大人?
“你没骗我们吧?”带头的悍匪质疑道。
时芸道:“窝骗你们做什么?”
跟着说:“你们赶紧让开,窝要赶路。”
“赶路?你要去哪里啊?”悍匪问。
“去京城呀!”时芸答。
“你一个人去京城?”
“是呀!”
“你去京城做什么?”
“窝家在京城啊!”
“你身边,没有大人?”
“没有哦,就窝一个。”
“你是从哪里出发的?”
“北陵县呀!”
“凉州的北陵县?”
“是呀!”
“那边不是灾区吗?”
“是呀!”
“那你怎么从灾区过来?”
“从这个方向过来的,不是从灾区过来的,还能是从哪里过来的?”
“……你的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窝的家人啊,有在凉州,也有在京城。”
“呃,他们就放心你一个自己从凉州去京城?”
“为什么不放心呢?”
“你车上肯定还有人,是不是?”
“真没有,就窝一个。”
“你敢发誓?”
“窝当然敢啊!”
“那你发誓。”
“窝发誓,车上就窝一个,若骗你们,是小狗。”
那些山匪,又是一番面面相觑。
一个悍匪低声道:“这奶娃看着傻傻的,我看,估计是自己坐马车,从家里走失出来的。”
“有这个可能。”另一个悍匪点头,“只是,若是这样,她车上估计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带头的悍匪道:“管她呢,既然遇到了,搜一搜就知道了。”
说着,拿着刀走了过去,对时芸说:“小奶娃,你车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时芸眨着眼眸,说:“有呀,有很多次的东西。”
悍匪晃着手中的大刀:“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芸摇头:“不知道。”
悍匪道:“不知道?那让我来告诉你,这是刀,一刀下去,是能将你的脑袋砍下来的。知道厉害的话,赶紧让开,我们要上车去搜寻东西。”
时芸看了看他手中的刀:“哇,这么厉害?”
跟着说:“脑袋掉了,会怎么样呀?”
悍匪道:“脑袋掉了,会死。”
时芸问:“死是什么?”
悍匪道:“死就是……死了,没了。”
时芸:“什么叫没了?”
悍匪:“没了就是没了,见过杀鸡吗?”
时芸:“没见过。”
悍匪:“把鸡杀了,鸡就死了,就没了。”
时芸摇头:“听不懂,要不,你给窝示范一下?”
悍匪:“……”
感觉解释不来,他也就懒得解释了:“听不懂算了,不想死的话,就别在这里拦着,给我让开。”
时芸:“窝若不让开,会怎么样?”
悍匪在她面前晃着刀:“会死!”
时芸:“死是什么?”
悍匪:“……”
时芸:“死能次吗?”
时芸:“你方才说,把鸡杀了,鸡就死了,鸡死了,不就是能烤着次了吗?所以,死是不是能次呀?”
悍匪伸着手,想要将她推开!
结果,这一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被反弹开了。
一屁股跌在地面上。
还老疼了!
那悍匪:“嘶!”
“老大?!!”
见此情形,另外的悍匪都是惊讶的神情。
见那悍匪老大摔倒,马车上的时芸不由“咯咯咯”的笑。
见时芸在笑,悍匪老大气不打一处来,立即起身,把刀一挥,架她脖子上,盯着她:“我看你是找死!”
时芸舔了舔嘴唇,说:“死能次,找死,是不是找次呀!别说,窝好想次烤鸡腿,好些天没次了呢,你能不能给窝去找个烤鸡腿来给窝次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那个悍匪非常恼火,“我要砍了你!”
说着,挥刀,就要砍时芸!
“啊!”
惨嚎响起!
本来,那悍匪是挥刀砍时芸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刀竟砍到了自己的身上。
顿时疼得嗷嗷叫。
摔倒在了地面上。
时芸瞪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你怎么自己砍自己呀?是不是太饿了,想从自己身上砍肉下来烤着次呀?”
说着,嘴角流下口水:“好呀好呀,烤着次,烤着次,烤的时候,记得分窝一份哟!”
悍匪抱着身上被砍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抬头,看向马车上的时芸,眼里满是怒意,对身后的其他悍匪说:“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那些悍匪当即挥刀,朝时芸劈来。
结果,刀没有劈中时芸,他们相互之间,反而是相互劈中了对方!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那些悍匪,全倒下了。
看着倒了一地,在痛苦嚎叫、模样狼狈的悍匪,时芸叹了一声:“看你们皮糙肉厚的,肉烤了肯定也不好次。算了,你们的肉,你们还是留着自己次吧,窝要走了。”
说着,驾着马车出动。
马车,直接从那些悍匪的身上碾了过去。
那些倒地、被马车碾过去的悍匪:!!!
他们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粉碎了。
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时芸不去管他们,驾着马车远去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时芸嘴上哼着小曲,“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凉州城。
时文烁正在忙碌着手上的事务。
突然,有人找了过来。
却是东厂的人。
“时大人,我们是奉皇上旨意,过来接小太上皇回京的。请问,小太上皇在哪里?”领头问。
时文烁:???
“什么?”
“你们说什么?”
时文烁眼睛猛地睁大!
那领头的重述道:“我们是奉皇上旨意,来接小太上皇回京的。”
说着,掏出腰牌,给时文烁看。
“不、不是!你们东厂,不是已经派人将她接走了吗?!!”时文烁的神经,猛地绷了起来。
那个领头:???
“这,没有吧?”
“我们的人没有将小太上皇接走啊!”
东厂的人,一脸懵。
他们这才抵达凉州,什么时候来将小太上皇接走了?
“那之前的人……糟、糟糕!!”检查完他们腰牌、确认他们的身份之后,时文烁似乎猛然惊醒,面色剧变,“肯、肯定是有人伪装成你们的人,将小太上皇接走了!”
东厂的人:!!!
啊这?!
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