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百花谷,许南兮在为她的挣钱大计忙碌着。
“锦绣,咋样了?”许南兮把凝神香的方子交给了锦绣,两人正蹲在灶前研制。
“三少夫人,火候不对,时辰也不对,所以这锅又失败了。”
锦绣沮丧着脸,欲哭无泪。
许南兮嗅了一下锅里的凝神香,纯度确实不太够,香味也不正宗。
突然,脚边的锅摇晃起来,地板也在剧烈抖动。
许南兮抬头看了一眼房顶。
房顶上的灰尘簌簌直往下掉。
许南兮大骇,护着腹部道:“哎呀!地龙翻身了。快跑!”
灰尘落了他们一身,锦绣搀扶着许南兮,身子抖得厉害。
“跑!往外面空旷处跑。”
许南兮还算镇定,一边跑,一边指挥六神无主的锦绣。
跑出了院门,许南兮还对着其他房子里的人大喊,“祖母,婆 母,地龙翻身了。快出来。”
“平哥,安哥,琳姐,你们快出来。”
“嬷嬷,琥珀,琉璃,锦瑟,你们快出来呀。地龙翻身了。”
满院子都是许南兮急切的呼声。
“还有慧娘,慧娘,你怎么样了?能不能出来?”
此时安哥第一个从屋内窜出,一边拍拍脑袋上的灰尘,一边‘呸呸’往外吐着唾沫。
许南兮把安哥拉到身边,打量了他一圈,关切道:“安哥儿,怎么样?”
安哥儿又吐了一口唾沫,皱着脸皮道:“三婶,没事,只是嘴里吃进了些许尘土,有些难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南兮拍拍胸口,真是吓死个人了。
他没有午睡,在外间玩耍,听见许南兮的呼喊,跑得最快。
此时房子摇晃得更加厉害。
平哥儿拽着裤头,头发蓬乱,神智尚还模糊,面上憨厚而又无辜。
安哥儿见他如此模样,笑弯了腰,调皮上前扯下他的裤头,裤子倏然滑到大腿。
“大哥,大哥,你......你......太好笑了。”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平安哥羞得脸儿通红,抓紧把裤头系紧,幸好穿了亵裤,才没闹出大的笑话。
秀嬷嬷扶着贺氏蹒跚走着。
贺氏的外衫敞开,头发凌乱。
睡眼朦胧,显然是在睡梦中,就被秀嬷嬷拽起来的。
婆母竟是穿着寝衣,站在冷风之中。
可见她刚才跑得有多心急。
许南兮赶紧脱下身上的披风,罩住有些瑟瑟发抖的婆母。
张氏本还想推拒,只是自己衣冠不整,着实不太像话。
张氏胸口上下起伏,双手发抖,捂着胸口:“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房梁都在咔嚓响了。”
许南兮扫视一圈,人口倒是齐整,堵在嗓子眼的气才吐了出来。
脚下青石板还在往下沉。
众女眷吓得失声尖叫:“地板在动,地板在动。”
许南兮连忙出声安抚,“莫惊莫惊,此地不会陷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绝壁仿佛被人用斧子劈开,现出一条几丈宽的沟壑。
那沟壑深不见底,众人眼中都惊惧莫名。
又是‘咵嚓’一声巨响,笔直的山体整个滑了下来,把那沟壑填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先前那道天堑。
整个百花谷竟是扩大了好几倍。仍然繁花似锦,和谐一片。
大自然就似在他们面前耍魔术一般,不遗余力的表演着。
他们惊得目瞪口呆,犹如梦中,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三少夫人,还会不会再震?”锦瑟颤身问。
这个问题,其实其他人也想问。
所以众人的目光‘唰’地投在许南兮身上。
“主震已经过去,等余震结束,大家方可入屋。”许南兮心内忐忑,昧着良心安抚道。
现在此谷唯有她可以担起事儿。
若是连她都惊慌失措,想必没被震死,也会被吓死。
其实她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她说得太过一本正经,竟是唬过所有人。
“那就好!那就好!”张氏现下都还害怕至极。
大家遂放下心来。
“鹏叔翼叔,有劳两位先去查看一番。”许南兮客气道。
玄鹏玄翼应声离去。
众人都待在院中,双腿仍旧发软。
吴嬷嬷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张椅子,放在许南兮面前,“三少夫人,您还怀着身子,劳累不得,歇息会。”
“嬷嬷,你好生糊涂!祖母婆母尚站着,哪我做媳妇坐下之理。”
吴嬷嬷也是个反应快的,从善如流道:“奴婢该打!奴婢这脑子也是刚才惊吓过度,糊涂了。老夫人您先请坐!奴婢再去搬。”
老夫人笑道:“你这嬷嬷是个忠心得用的!你何必斥她?你怀着身子,放心坐下吧!我和你婆母自有丫鬟去搬。”
其他人也纷纷去找椅子和外套给自家主子。
一盏茶的功夫,玄鹏和玄翼来报,几位主子的房子都无甚大碍,就是厨房的大梁被震塌了。
吴嬷嬷脸上变色,“遭了遭了,晚膳咋办?”
贺氏接口:“晚膳就简单些,熬上一锅粥,蒸些馒头包子尚可。现在不比府上,没那么多讲究。”
“祖母,刚好孙媳要去周边走走,顺手让吉祥如意去打几只野味,炖点汤水给大家补补。”
“行。这些你看着处理即可。无需禀告。”贺氏神情恹恹回答。
此番折腾,老太太也是累得慌。
“大家都散了吧!”老太太发话。
许南兮领着吉祥如意往先前那些被填充的地方走去。
安哥儿人精似的,拉着许南兮的衣襟,眼睫忽闪,“三婶,我也想去。”
想着这孩子也是无聊,许南兮牵着他的手,“那你可要听话,三婶担心有吭,万一跌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安哥小脸认真道:“我知晓,我保护三婶。”
“吉祥如意,你们走在前头,也要谨慎些。”许南兮此时还不忘叮嘱她俩。
安哥儿蹦跳着跟在许南兮身侧。
许南兮一脚踩空,‘呀......’尖叫出声。
吉祥如意猛地扑上去抓住许南兮,‘嘶啦’一声,手中只留下一片衣襟。
安哥吓得趴在洞口,失声大哭,“三婶,三婶,你怎么样?你别吓安哥儿。”
洞里极深,下面又是黑黢黢的,一眼根本望不到底。
许南兮跌坐在地,脚踝处传来钻心般的疼。
她又摸了摸肚子,尚无大碍。
这个娃如石头般结实,抗摔抗打,同他爹似的。
她苦笑出声。
忽然,远处一道微弱的光线,时隐时现,透了进来。
许南兮很是好奇,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站了起来。
扶着墙壁,沿着光线,她缓缓朝前行着。
又走了许久,光线亮堂许多。
许南兮抬眸望去,好家伙!那发光之物,竟是价值连城的东海夜明珠。
每隔十丈之余,壁上就镶嵌着一颗。
她眼眸闪烁。
很想把它们扣下,塞在口袋带走,怎么办?
这么多珠子,圆润光滑,莹莹发光,定是价值不菲。
许南兮震撼不已。
前方竟是一道金碧辉煌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