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口，多了个瘸腿的乞丐。
长相不错，只是有些颓废，满脸的络腮胡子，身上更是到处都是血。
跪在国公府外痛苦哀嚎，哭到在地上呕血！
国公府大门紧闭。
陆远方站在寝室中，眸子盯着身前封闭的书架，双拳已经握紧。
楚言那嘲讽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他划得千疮百孔！
也将他绝望逃避的遮羞布，彻底撕碎！
寻儿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绝望……改变不了什么！
强大起来，才能改变！
“老了……没了年轻时的轻狂……”
“若非寻儿……老夫……便是要做一辈子老乌龟了！”
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封闭的书架。
最上方，两个黑漆漆的牌位，一高一低。
看着上面的牌位，陆远方的眼圈逐渐红了。
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夫人……沉儿……”
“老夫……不想逃了！”
“就这么老死，有何意义？”
“老夫要活着！老夫要活着！老夫要活着！”
“要亲手将他们覆灭……”
“带着……大燕仙朝的将士！带着比他们更强的力量，去将他们覆灭！”
那声音，如兽吼般。
低沉，狰狞！
眼前，似乎出现了年少轻狂的自己！
那放肆到敢捅破天的身影，在缓缓与自己那苍老的身躯重合！
一股血气，猛然冲天而起！
轰！
陆寻一脸诧异地看向爷爷的寝室，只是愣了一瞬，脸上的肌肤就是一颤，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爷爷……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
“未得金丹术，竟靠着气血与愤怒，险些冲开枷锁！”
脚下一动，身形，已出现在了陆远方面前。
“凝神！”
陆寻手指伸出，点在陆远方的额头。
轰！
金丹术出现在陆远方脑海中。
原本狂乱散发的气血，这一刻在金丹术的控制下，迅速在体内游走。
嘭！
难以突破的枷锁，在这一刻，水到渠成！
气息在疯狂生长！
陆寻唇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浓郁！
自己曾被称为武学天才。
可……
他很清楚，爷爷年轻时，比自己更加天才！
只是……
后来领兵作战，便没时间去修炼武学了。
否则……
以爷爷的天赋，或许能成为另一个凭空创造出突破天级功法的奇才！
收回心神，看着爷爷周身的气息平息下来，陆寻才收回手指。
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眼眸闪烁。
“系统，我真是真仙境？”
陆寻皱起眉头，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他从未主动呼唤过系统，这次，也只是想要试试。
当然……
系统也如他想的那般……完全没有回应！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磅礴如天渊的力量，陆寻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楚言，确实是真仙境。
陆寻感受的出来。
可……
楚言的真仙境……实力太孱弱了！
甚至……也就相当于自己半步真仙时的力量！
甚至比那还要弱几分！
“想不通……不过……想必答案很快就要来了！”
陆寻的唇角翘起，眼眸穿过开着的门，看向天空，叹了一声：“天色要晚了……”
“夜晚的燕都……不算太平……”
……
楚言瘸着腿，哭到几乎昏厥，废掉力量后，身体传来的虚弱感，与痛苦悲伤的情绪，让他将肚子里的一切都呕了出来。
他太饿了！
此次入世，是因万仙冢有强者察觉到人世间有不该存在的强者存在的波动！
多个家族争夺，最终还是楚家拿下了此次出世的名额！
来之前……
楚家族长，自己的爷爷，千叮万嘱，要让自己除掉那不该存在的强者前，先将陆家灭门。
陆家的存在，便是万仙冢内楚家的污点！
况且……
总是有强者猜测，姑姑可能会给陆家留下了不该存世的传承！
灭了陆家满门，那些猜测，便不会存在了。
对此，楚言很是赞同。
曾经他亲眼看着姑姑为了陆家父子身死，很是不理解，甚至愤恨！
他们可是万仙冢的强者，传承繁衍了不知多少代！
高高在上，为凡人死……太蠢了!
可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个结局……
那不该存在的强者，竟是自己那未曾谋面的侄儿！
自己……竟被自己的好侄儿给废了！
该死的姑姑！
死都死了，为何要留下那般强大的力量，让陆寻继承？
脑海中，对于姑姑的怨恨多了几分。
眼眸死死地盯着国公府的大门，眼眸深处那仿佛淬了毒的光芒，带着阴沉。
“我……我定会回来！”
“到那时，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声音阴毒。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朝着城南去了。
天色逐渐黑了。
作为凡人的楚言，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阴暗处，已多了许多身影。
一个摊位前，楚言拖着瘸腿，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木凳上。
扯到了被打瘸了的腿，疼的他龇牙咧嘴。
摊主是个老人，看到楚言这幅模样，并未惊慌。
这里是燕都。
他见惯了大场面。
这种满身血，被打断腿的场面，都已是经常发生的了。
“客官，可是要吃面？”
老人弓着腰，小心询问。
楚言冷着脸，开口道：“先给我来一碗面，然后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你驾车拉着我，去千重山，到了地方，楚某包你衣食无忧，未来成仙做祖！”
老人张了张嘴，摇头叹口气，一脸惋惜道：“如此年纪，竟疯了！”
“罢了……也当做点好事吧！”
说到这里，老人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揉面的妙龄少女，脸上带着几分慈爱：“我孙女要嫁人了，先给我孙女积点德！”
说着，便去煮面了。
楚言那张脸顿时扭曲了，呼吸急促起来。
只是这急促的呼吸，扯得那腿又疼了起来。
“你……你竟敢骂我是疯子！”
“我可是仙……”
话还没有说完，身旁却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很是魁梧，坐在了楚言的身旁。
天色已经黑了，那张脸，在摊位上昏黄的灯笼照耀下，显得有几分狰狞。
“兄台，你刚才说……只要弄马车，带你去千重山，我便能衣食无忧，成仙作祖？”
那张狰狞的脸，此刻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
楚言眼前一亮，点点头。
“楚某可是楚家直系，只要你带我去千重山，定能保证传你正统修炼功法，让你入我楚家，成为侍奉楚家的忠仆！”
如今落难，谁能帮助自己，便可许以厚利！
那人凑近了些，那张脸上的笑，在灯笼发出的昏黄光芒下，显得有几分阴冷。
“千重山……毕竟是有些远！”
“需要准备干粮！”
“这位楚兄，跟老弟回家吧！”
“更好！”楚言顿时大笑！
那魁梧男子，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摊主，欲言又止，却又惶恐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