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桑云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伸出手和挥了挥。
“注意用词,前、前女友。”谢向晨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纠正道。
桑云心从瞳孔地震的状态里调整过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桑云心,是谢向晨的上司。”
孟景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谢向晨和管瑜坐在沙发的两边,中间离着二里地。管瑜眼神幽怨的盯着谢向晨,谢向晨完全无视掉管瑜,和桑云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公司的事情。
最煎熬的莫过于桑云心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脚趾头都快把鞋底抠烂了。
看到孟景山出现,她眼神亮了亮,仿佛看到了头顶光环的上帝。
而孟景山在看清沙发上的人后,果断选择停在原地:“云心,你跟我一起去前面,仪式马上开始了。”
话音刚落,桑云心已经简短而又迅速的向沙发上的两人道别,一个箭步窜过去挽着他的手逃离了现场。
直到走出去了数十米,她才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尴尬了,这女孩儿你认识吗?听说是谢向晨前女友。”
“下次再遇到这种不喜欢的场合,可以直接离开。”
等带着桑云心一直走到了最前面位置坐下,孟景山才回答她的问题:“他们是高中同学,谈过一阵子,后来管瑜出国就断了。我姑妈这两年给谢向晨介绍了不少对象都没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情未了。”
“天呐!破镜重圆?”桑云心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狗血大戏。
孟景山才懒得管是不是要旧情复燃,在他眼里,谢向晨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谈恋爱和过家家差不多。
贾老太太上了年纪没有全程出席,但是在场的人并不在意。因为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或是为了结交显贵,或是为了一笔生意,总之绝不是为了给一个老太太过生日。
这一次的宴会除了商界名流,贾家还请了不少桑云心以前只能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人物,暗道难怪现场一家媒体都没有。
晚上八点,十几个工作人员推着一个三米高的巨型蛋糕步入会场,贾老太太也被一个身着烟灰色礼服的中年女人搀扶着从二楼走下来。
桑云心认出这个人正是下午和他们在走廊相遇的女人,猜想应该是贾向荣的现任太太段乔鸢。
她往簇拥在老太太身边的一堆人里梭巡了一圈,果不其然在段乔鸢的身后看到了身着粉色礼服的贾晶灵。
老太太在宾客的掌声中笑容满面的将刀切入蛋糕宣告着仪式圆满结束,接下来便是最后的舞会环节。
如果今天是哪家小姐的生日宴,那么她将邀请心仪的对象跳第一支舞。
不过遗憾的是,老太太八十高龄已经没办法旋转跳跃,对象贾老爷子也老实的挂在了墙上,所以这个步骤也就直接略过了。
舞池里陆陆续续涌进一些年轻的男女,于舒缓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在头顶昏暗的灯光和酒精的加持下,逐渐迸发出暧昧的火花。
“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低沉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孟景山向桑云心递出一只手,五官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带着不真实的美感,这一瞬间让她的内心感觉到了深深的悸动。
不管认识孟景山多久,不管和他相处多长时间,她总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为这个人心跳加速。
她把手搭在他的手心,在两人靠近的一瞬间,鼻腔里迅速充斥着对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水味。
空气中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桑云心身上薄薄的礼服根本挡不住对方手掌的温度,她感觉自己腰上的皮肤都快燃起来了,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
“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孟景山贴着桑云心的耳朵关心道。
热气喷洒在耳根上,桑云心感觉半个肩膀都麻了。腿一软,和后面的的一对情侣差点撞在一起。
“小心!”
孟景山搂着她的腰往自己面前带了一下,桑云心一个趔趄直接扑到了怀了。
他呼吸一窒,握在腰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愣了两三秒才滚了滚喉结,稍稍退开一步道:“没受伤吧?”
伤是没怎么受,就是心脏有点不听指挥。桑云心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没有没有,可能是太久没跳了,有点紧张。”
两人的手还交握在一起,她感觉手心都被握的有些出汗了,好在一曲终于结束,两人默契的退出了舞池。
舞会还要持续一个小时,有一些宾客已经陆续退场,多是一些Z界大拿。而他们身边无一例外都跟着一两名姿色过人的‘伴手礼’,其中不乏一些小明星。
桑云心找到谢向晨的时候,对方还在原来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完全忘记了临走时父母交代自己多结识女孩儿的嘱咐。
管瑜倒是没在了,不知道是被气走的还是被赶走的。
“你前女友呢?”
“要回去了吗?我跟你一起。”
谢向晨的耳朵自动屏蔽了这个问题,关上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桑云心从兜里找出自己放衣服的牌子交给旁边的服务生,等对方走后才回道:“你哥回来我们就走,你不和你爸妈一起回去吗?”
谢向晨又重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懒洋洋的抱着头靠在椅背上:“不想和他们一起,懒得听他们唠叨。一会儿你们直接把我送回滨江公寓,我哥干嘛去了?”
“说是去和熟人打个招呼,我还以为你今晚要抱得美人归呢,怎么?没破镜重圆?”
“啧,我哥告诉你的吧?可真八卦!”
“你哥就说了你俩高中谈过,不过我是真八卦,给姐展开说说?”
谢向晨盯着桑云心看了几秒,眼神里带着一些迷惘,反问道:“云心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桑云心清了清嗓子道:“咳!呃...患得患失吧,想靠近,又总是畏首畏尾,想放弃,又心有不甘。”
谢向晨眼里带着疑惑,这是喜欢?怎么有点像暗恋啊?
“管瑜那会儿在学校挺有名的,成绩好长得也漂亮,追求者众多。当时我们刚打完篮球赛,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告白,周围人都在起哄,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在一起了。那时候大家年纪小,再加上课业重,其实没怎么深入了解,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就是...青春期懵懂的悸动?嗯...我现在想想,说不定连悸动都没有,因为我俩最亲密的事儿就是牵了两次手。后来她一声不吭的出了国我也没有多伤心,甚至都没给她家里打电话问过情况。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成为人生中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可是我妈后来给我介绍的那些女孩儿,我一个都提不起兴致认真谈,于是我又想,我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前段时间她突然联系我,说回国了,以后都不走了,我当时还有点高兴,可真的见了面,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云心姐,我是不是传说中的渣男啊?”
桑云心收起了八卦的心思,认真的思考他说的这些话,最后总结道:“可能你就是当时被人家单方面甩了,有点不甘心。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要真觉得不合适,就趁早断了吧,以前你们还是学生,不好评价,但现在还吊着人家,那就是妥妥的渣男!”
“都没重新开始,怎么断?”
“就是说清楚呗,我看她对你是还有感情的。还是说,你介意她不告诉你就出国这件事?万一人家有苦衷呢?”
“我介意什么?我们这些家庭的小孩儿大多数都没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出国深造几乎每个人都会经历。”
“反正,你要是没想清楚就别给人希望,免得到时候伤人伤己。”
谢向晨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又问了桑云心同样的问题:“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桑云心怀疑这人脑子坏掉了:“是否需要帮助你挂一个神经科?”
“我脑子没病。”谢向晨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如果你喜欢的这个人,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好得很!又问对人了。
“看情况吧,如果能克服,就在一起,不能克服就做朋友。家庭的碰撞是婚姻里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强行对抗,只会日渐消耗感情。”
谢向晨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云心姐不愧为我人生的导师,理想的灯塔。”
桑云心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最近指定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谢向晨的话也让她心里微微起了些波澜。
真的没有平衡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