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数日的春雨终于画上了休止符,雨过天晴,西境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湛蓝,昨夜翻滚汹涌的沃江水也逐渐平息,晨光挥洒,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贾斯顿骑马飞奔于平原之上,很快蜿蜿蜒蜒的木墙防线和布列严整的重骑兵营帐就映入了他的眼帘:“雨后的空气真清新,如果没有活尸体的话就更好了!驾!”
守卫重骑兵营地的士兵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贾斯顿高举旗帜,骑马踏过泥泞不堪的草地,径直来到营地的栅栏门前。
“吁~北境领主贾斯顿,前来复命,还请放行!”贾斯顿勒住马停下,抬头对着哨塔里的卫兵说道。
“贾斯顿,我在这里。”我向他挥手道。
贾斯顿看向营地入口,只见我,希伶,西公爵还有卡欧正率领重骑兵部队,骑着战马要出营地。
他赶紧靠近过来汇合:“陛下,入江港口的敌军已经被全部消灭,并且我们没有遭到后续的入侵。”
我点头道:“知道了,因为芬铎人还有两支更大的舰队没有驶进沃江,依然停留在入海口,目前在沃江里面嗷嗷待捕的敌军只有不到一万人……”
“陛下,那我们该怎么办,沃江水坝已经开闸。”贾斯顿的表情很凝重,他也深刻的明白绝不能放走一个敌人。
我拍着他是肩膀说道:“我已经派桂勒穆和沵莉去拦截他们了,你能告诉我入江港口保卫任务完成就是最好的消息,眼下我们还需要先处理掉木墙北边上岸的敌人,你来的正好,一起吧。”
说完,我低头看向在战马肚子底下来回穿梭的火红色小狐狸:“狸娅,带路!”
贾斯顿这才注意到狐狸形态的狸娅。
由于某些原因,狸娅现在只能以狐狸的形态现身,可能是昨天晚上为了将自己的部下送来我们的营地投诚,隐匿气息和提供水下呼吸的魔力消耗量太大了吧。
而可怜的格劳对此毫不知情,本来明明可以更早靠岸的他,当时还在舰船上苦苦寻找。
现在……格劳正和自己最忠心的部下躺在木墙北侧睡觉呢……就算是睡个觉也不太宁静。
“呃……啊……”
活尸体刺耳赫人的嘶吼声就像一把锋利的掏耳勺捅穿格劳的耳蜗,直抵大脑,疯狂的搅动他的脑浆和思绪。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格劳,慢慢从泥坑中爬起来:“发…生……发生了什么?”
他摸着自己的额头,一巴掌抓起来一团什么东西,不仅有泥浆,还有顺着泥浆缝隙往下流的脏血。
“呸!”
格劳吐了一口泥,他可能是撞在碎石上了,受了点伤,不过这时的他还觉的自己没什么大碍,能够继续站起来领导部队,直到他完全睁开眼睛尽收平原的景象。
作为战争工具的攻城器械断裂成数段,战舰的残骸里面活人还有死人纵横交错的躺在一起,死去的重甲锐士被水泡发的面色苍白,还活着家伙也伤痕累累的在碎木板上蠕动,苟延残喘。
“啊!呜!”
“什么东西!”格劳听见身后的吼叫,灵活的撇开身体,将扑过来的活尸体甩向一边。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告诉他危险远不止于此。越来越多的活尸体向这边聚集,它们的目标多是躺在地上因受伤不能动弹的重甲锐士和已经死掉有一段时间的尸体,但也有想吃鲜活人肉的家伙,刚才那具就是。
格劳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环顾四周,简直是一片人间地狱。
“老大!老大我们在这里!”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格劳发现了一群还在拼命抵抗的重甲锐士,他们举着盾牌和长戟列成方阵阻挡活尸体的进攻。
显然他们是最先醒来的一批,在格劳还在昏迷的时候,那些受了轻伤的重甲锐士就发现自己身处类似于牧场的地方,一面临沃江,三面被木墙围住,不仅如此,还圈养了数不清的活尸体。
格劳要被气的抓狂:“那些领主在搞什么的巫术研究吗!不烧死活尸体还要把它们养起来!”
他站起来摸了摸腰间,剑和刀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可能是被江水冲走的,应该找不回来了。只能捡起地上断掉一半的长戟充当防身武器。
抱团的重甲锐士们逐渐找回战场优势,他们依仗着坚硬的铠甲格挡活尸体的啃咬,一边移动方阵,一边从地上捡起散落破损但勉强还能用的盾牌,一点一点将防御缺口填补完。
等到阵型稳固后,活尸体想再冲击盾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单纯的扑咬和撞击,除了在盾牌上听几声响外毫无作用。
“刺啦!”
但凡有一具活尸体靠近,他们只需举起盾牌,承受住第一下撞击,接下来就会伸出长戟毫不留情的刺穿活尸体的脑袋。
这样的战术简单有效也能最大限度保存体力,前排和后排的重甲锐士交替进行防御反击,活尸体几轮围攻下来全在吃瘪。
眼见面前盾墙里面的人肉吃不到,活尸体也就放弃了,它们不再进攻方阵,转而走向外围躺在地上的活人还有尸体啃食。
格劳看见这一幕怒不可遏:“你tm还拣上饭吃了!”
他抬起自己的大脚踹飞了最近的一具活尸体的头颅。
“呃啊!”
活尸体的骨骼连接处很脆弱,格劳晃了晃腿,试图甩干净沾上去的脏血,晃完又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再抬头看向刚才那具活尸体,虽然没有脑袋,但手上挖尸体肠子的动作没有停止,挖出来的内脏还往自己没有皮肉的胸腔里面塞,场面一度很猎奇。
格劳看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地上躺着已经死去的重甲锐士经历了活尸体的啃食,已经面目全非,突然它猛的从地上坐起来,一拳打倒了正在吃自己的活尸体。
“呃……啊……”
紧接着,那具重甲活尸体将目光锁定在自己曾经的老大格劳身上:“呃……啊……”
格劳吞咽了一下口水:“喂……你这小子不会忘记我了吧?我可是你的老大……”
不好意思,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忘记了,重甲活尸体慢慢靠近格劳,口水从脱落的下鄂一直流到牛皮靴子上。
“哎西吧!好恶心!”格劳提起半截长戟,直接朝着重甲活尸体的面部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