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笼罩的废墟中,几道人影从破败的审讯室出口钻出,脚步匆匆却保持警惕。号角走在最前方,紧握弩机,目光如刀般扫过四周。
“我们出来了。”她的声音低沉,语气平静,没有一丝庆幸的意味。
“是啊,不过……”罗本喘着气,略带轻松地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运气有点好得过分了吗?”
他伸手擦掉脸上的污垢,接着说道:“萨卡兹士兵全被南边的爆炸吸引走了,审讯室附近的那些守卫又被深池提前干掉了。真是……顺利得不像话。”
号角微微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在战场上相信运气的人,通常下场都不太好。”
话音未落,一道带着讥讽意味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呵,要不是靠那点莫名其妙的好运气,你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号角的神经瞬间绷紧,转身拉开弩机,箭矢对准声音的来源。
“呃……”一个被俘的士兵从她身后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是谁?他们……也是从审讯室里逃出来的?是……是友军吗?”
号角没有回答,视线紧锁那几个逐渐从阴影中显露身形的人,冷冷开口:“……是敌人。”
随着话语落下,她的手指微微发力,却在最后一刻松开,箭矢没有射出,手中弩机仍旧保持高举——显然,她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对方的领头人慢慢走上前,是一个身材纤细的萨卡兹女性,面容冷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号角。
“每次见到我,你都要用弩对着我吗,士兵?”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是一路跟着我们才避开那些萨卡兹巡逻队的。”
“你希望我感谢你?”号角语气冷淡,目光不带一丝动摇,“那不如陪我去伦蒂尼姆最深的监狱看看。”
听到这话,蔓德拉挑了挑眉,忽然笑了:“说实话,我有些佩服你了。你和那些肥头大耳、只会跪倒在任何人脚下的贵族确实不一样。他们为了保住自己那点可笑的生活,早就心甘情愿地向萨卡兹或深池屈服了。”
她的笑容消失了,目光变得冰冷起来:“而你,就像一只烦人的飞虫。不管我走到哪里,总能看见你冒出来碍我的眼。”
“彼此彼此。”号角毫不示弱,冷冷回道。
蔓德拉的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再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蔓……蔓德拉……”
号角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语气多了几分不屑:“你这位朋友伤得不轻。”
“你身边那些士兵又能好到哪里去?”蔓德拉语气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双方对峙片刻,彼此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最终,蔓德拉冷哼一声,目光从号角脸上扫过,转身向后招了招手:“走。”
她带着深池队伍缓步后撤,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号角,语气中带着些许警告:“对了,士兵——”
“什么?”号角语气不善,弩机始终没有放下。
“在我的石头刺穿你之前,”蔓德拉微微眯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别死在萨卡兹手里。”
她的话语像是一句威胁,又像是一种警告。号角没有回应,只是目送她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呼……”罗本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他们真的走了。”
“很好。”号角低声说着,将弩机缓缓放下,语气却依旧冰冷,“我们的弹药还得留给萨卡兹。”
罗本一怔,迟疑地问:“你是说……”
号角点了点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你不也觉得,我们的行动顺利得过头了吗?”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朦胧的天际线,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深池从审讯室带走了什么人,我都不认为萨卡兹会轻易放过他们——或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