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方才的脉象来看,应该是肾气失衡的原因,尚未可知是否还有其他病因,但基本可以确定,夫人确实不是胖,起码不该是天生就胖的体质。”
阿春都激动哭了:“这么多年……我要是早些遇见江郎你该多好……”
南烟替她擦泪安慰:“不怕不怕,现在也还来得及!”
阿春拼命点头。
但是江离却隐隐蹙起了眉:“只是……”
俩人顿时被浇了盆冷水,紧张起来。
“夫人这病可治,但要找到准确病因,对症下药才行,怕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阿春咬牙:“能治便已是有了希望,江郎你便放开手治吧!”
江离点点头,先给阿春开了个基础的方子先吃着药。
临走南烟送她,追问她究竟有什么计划对付孟家,但阿春就是神神秘秘不肯说。
还是那句话:“你自不必知道太多,交给我便是!”
阿春走出两步又回头,笑得格外灿烂:“我大婚你可定要来!”
南烟无奈,瞧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也是好笑。
知道还有机会能瘦下来,阿春是真的比谁都高兴。
转身回到屋里,江离已经不在,问别枝,说是去了厨房。
南烟朝厨房去,远远看见江离就在屋檐下煎药。
她和老国公都仰赖他的药,一日要喝三四回,所以屋檐下一排药炉便是给他准备的。
从开方抓药到煎药,送到跟前,都是他一手操办,连丹竹想打打下手都被他赶走了。
而他自己也身子不甚好,烟一熏,更是不停地咳。
南烟远远看着,心间的涟漪逐渐化为滔天巨浪。
这个江离……竟能为她至此,也算是世间少有了。
更重要的是,他仿佛……真的能改变她的梦,她需要他改变父兄双双死亡的梦境!
但……
忽地寒光一闪,南烟看见江离拿起了一把匕首,心间狠狠一颤。
江离掀开衣袖,露出满是刀伤的手臂,毫不犹豫又划下一道新鲜的伤口。
鲜血滴滴答答落入药罐中,亲眼见到,南烟瞪大眼睛再度震惊了!
这几日以来,她吃了多少服药,他手上便挨了多少刀!
耳边响起阿春刚才说的话:“……还等什么?!成亲啊!”
南烟忽然冲了出去,扑进江离怀里,抬起头,深深望着他。
江离被她吓得愣了一愣,正要开口问怎么了,南烟抢先了一步。
“江离,我们成亲吧!”
那一瞬间,江离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她又说:“我答应了,让你做我夫君!”
这回江离听得真真切切,脸色迅速严肃板正起来,一把丢了手里的匕首,也顾不上还流着血的伤口,反过来一把抓住南烟双肩,再问。
“此话当真?”
南烟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当、真!”
一刹那,阳光似乎都明媚起来,整个世界都鲜艳缤纷!
大冰山缓缓扬起唇角,竟笑了。
然后两臂一展,用力把南烟圈入怀中。
南烟浑身一僵,但慢慢还是放松了下来。
毕竟,这是她主动开口的。
眼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选择对还是不对,但她有必要赌一把!
两人表明心意,牵手向老国公坦然相告,老国公开心得像个孩子般,仿佛返老还童了。
都还未商定婚期,整个国公府上下都欢欣雀跃,迫不及待张灯结彩开始筹备婚事了。
阿春那边进度就快多了,孟伯继白天醒来,晚上便是大婚婚宴。
得亏是镇国夫人,否则真没人能如此迅速便筹备好大婚的一切。
京城的高官贵人,商贾巨富,能来的全都来了,鞭炮锣鼓声不断,热闹非凡。
阿春亲自叮嘱过一定要南烟和江离出席,请帖也命人早早送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婚宴竟然是在孟家大宅办的。
虽然匾额写的还是孟府,但阿春大手笔豪掷五万两黄金买下了孟家大宅,全京城皆知。
即便匾额还是写的孟府,那也是阿春的。
加上孟伯继是入赘,宅子也就赏给孟家住了,在此处办倒也合理。
孟家一家子才搬去新租的宅子还没几日,又吭哧吭哧搬回来,更是赔了几百两租宅子的定金和违约金,如此反复更把李老板给得罪狠了。
但难得李老板今日还是瞧在阿春镇国夫人的面子上,来喝这顿喜酒了。
南烟倒是心里有些不甘,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宅子收回来,阿春花那么多钱买过去,还是给孟家住了。
江离看穿她心思,压低声音说:“或许阿春另有安排,她鬼心思多,你且再看看。”
也对,南烟一笑点了点头,跟江离一同走向人群。
席间不见孟家的人招呼宾客,连孟伯继这个新郎官都没露脸,全是阿春府上的人在忙。
下人竟把南烟和江离引到主家位坐下了,周遭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也是意外,但引路的下人没有丝毫犹豫,不像弄错。
正纳闷,忽然有人给他们斟酒。
“南家娘子,江公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慢用。”
俩人瞪大眼睛抬起头,看见的竟然是夏青菲。
她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很是谦卑的样子,伺候着茶水。
宾客们许多都认得她,个个盯着看,各种议论声都有。
“这不就是孟学士那个外室,燕子楼的夏娘子,夏青菲么?”
“对呀!孟学士可不就是为了娶她才休了南家娘子么?”
“如今皇上赐婚,孟学士入赘,她还算个什么东西呀!”
“可不呢么?害得南家娘子被休,她以为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哈!如今可不反过来伺候人家南家娘子,端茶倒水了么?”
“真是好报应!”
……
夏青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僵在那儿像只猴子般被指指点点,一人一口唾沫,迟早淹死她。
南烟凛眸,沉声问:“你这是在做甚?”
“……”
夏青菲的笑极度僵硬,为了化解些尴尬,忙端起一个酒杯说:“我敬南家娘子一杯吧!”
南烟冷着脸动都不曾动一下,她不接受这敬酒也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