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装,是真的疼,她从小就怕疼,又是家人捧在掌心长大的,所以本质里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若不是这样,上一世也不至于那么单纯,被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折辱毒害。
“你慢慢起来一点,我把枕头竖起来,你靠一会儿。”
傅锦洲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想用点力将人扶起一些,又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弄疼她。
“傅锦洲,你能不能稍微用点力,你这是扶我,还是给我增加重力?”
苏梨说着自己扯着他的手腕往上用力,起来了一些发现傅锦洲跟个傻子一样看着她不动,有些着急。
“枕头啊,我疼着呢!”
傅锦洲猛然反应过来,慌忙把枕头抬了起来,在她背后塞好,然后扶着她的肩头,将人缓缓放好。
“怎么样,可以吗?”
苏梨点点头,忍着眼里的泪没有让它掉下来。
跟傅锦洲熟悉之后,发现他这个人其实还挺好亲近的,现在苏梨一点都不紧张。
“你说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瘦瘦的,头发有些长,衣服脏兮兮的?”
“是,样子没有看清,但头发确实有点长,一个蓝背心,一条工装裤,脏兮兮的像是好久没有洗了。”
苏梨瞬间了然,赵新鹏就是穿了一件脏兮兮的蓝背心。
她醒来一直琢磨的事,现在总算是想通了,害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赵欣然。
几人一直盯着她肚子,现在看来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给自己带来了这场灾难。
邵庭安都不记得了,她却耿耿于怀,目的不就是她不能有孩子,这样她才更有把握将邵庭安抢走。
傅锦洲看苏梨沉默不语,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那个男孩子你认识?”
他因为刚刚帮苏梨起身,坐得离她很近,近到跟今天下午一样,能清楚地看清她又长又密的眼睫毛。
苏梨看着他愣了,想到了她受伤时,傅锦洲说的话:
“我保证,机会不止今天。”
“苏梨,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
苏梨眨眼看着他问道:“傅锦洲,你今天……”
“咚”一声,房门被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邵婷婷看到傅锦洲坐在苏梨跟前,两人看着彼此,顿时醋意冲脑。
“苏梨,你是我哥邵庭安的妻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苏梨皱眉,“我做什么了,怎么就对不起你哥了?”
傅锦洲轻舔了一下嘴唇,“怎么样,位置合适吗?”
“合适,谢谢!”
傅锦洲表面一脸沉着,心里虚得不行。
看苏梨一脸坦然,心里又泛着酸,这个女人的心思从来不在他身上停留。
但凡她能停留几秒,会看不出来?
“我哥呢,他不是过来了吗?”
邵婷婷看苏梨一脸坦诚,傅锦洲一脸清冷,一时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当着傅锦洲的面这么说确实不合适,这以后还怎么跟他拉关系?
“让我赶走了,一天都没有想起我,现在才来。”
邵婷婷张张嘴,毕竟有傅锦洲在,她不好发火,更何况是苏梨刚做完手术。
若是这时候发火,那傅锦洲更不会看她一眼。
“那没事了,我今晚值班,你要有事就让护士叫我。”
邵婷婷说得多少有些难为情,毕竟她跟苏梨不对付,主动说出关心的话,她心里挺别扭。
“傅医生,时间不早了,你不下班吗?”
“我也值夜班。”
傅锦洲嗓音清冷,头都没有回一下。
邵婷婷走后,苏梨给傅锦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房门口看看。
傅锦洲会意后,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假装去护士站拿听诊器。
“你怎么还没有走?”
看到邵婷婷果然站在门口,脸上又黑了几个度。
邵婷婷脸上一热,尴尬地笑道:“我想着问问我嫂子有什么需要没有?”
“她现在不能吃也不能喝,能需要什么?”
他说着坦然自若地走到护士站,沉声道:“给我拿个听诊器。”
邵婷婷不好再站下去,悻悻地离开。
看傅锦洲回来,苏梨疑惑道:“傅锦洲,你今天说要帮我,是不是同情我?”
“弱者才需要同情,你弱吗?帮你是为了正义,同学之间,这事知道了总不能装不知道。”某人嗓音淡淡。
“行,我就信你一次,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战友。”
苏梨说完审视着傅锦洲,仿佛还在考量他的可信度。
“这个时候考虑我是否可信,是不是晚了点?你的事,你的计划我都知道,好像信不信都由不得你了。”
傅锦洲弯唇看着她。
苏梨被人猜中心思,瞥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这人挺闷骚的,想笑又不笑,不过还挺好看。”
傅锦洲脸上一热,像是被人调戏了一样,“你先休息,我去找张强问问情况,这事不方便直接问我爸。”
“谢谢,战友!”
苏梨弯唇笑着,她是打心眼里高兴,黑暗中行走,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结伴,何其有幸!
“对了,今天的事是赵欣然主使,我之前搪塞孙美娟说的话,她怕是真的,那几个人攻击我时目标是我的肚子。”
听苏梨这么说,傅锦洲似乎明白了,他低声嘱咐,“不管你打算怎么做,首先应该是考虑后果和自身的安危。”
傅锦洲说到这里,苏梨叹了口气,垂眸不语,确实是自己鲁莽了,父亲的事,还有自己的事都是她自己思虑不周。
忽略了人性的可怕!
他们上一世能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这一世也不会心软,谁挡了他们的道儿,他们都不会手软。
这也是刚刚为什么安慰温玉,让她安抚苏明德。
苏明德将是邵庭安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他只是怕苏明德成长起来。
若是有一天苏明德成了他的威胁,他就不是打压这么简单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摔跟头。”
看苏梨信心满满的样子,傅锦洲笑了。
“你就应该多笑笑,你那个女朋友人挺好的,你整天都不给人家一个笑脸,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小心人家不要你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北。”
压在心里的话,始终不能宣之于口,傅锦洲看着她无奈的拧眉。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管好你自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