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徐墨曾经配合公安,处理过一件案子。
就是,有个脑残,自己弄了一个军区,还不知死活的开始招兵。
问题是,居然真被那个脑残整起来了。
所以,徐墨才让徐钢他们去打听打听,这片区域是不是真有个风华街派出所,并且,派出所的位置也要对。
别整到最后,什么都是假的。
在徐墨跟着丁立前往派出所的时候,徐钢他们也快步跑到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徐钢随便拉住一位中年人,笑着拿出香烟,递给对方,问道:“老兄,你知道附近有派出所嘛?”
中年人笑呵呵的接过香烟,也没抽,别在耳后根……
叽里咕噜。
徐钢一脸懵逼,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旁边在摆地摊的一个小姑娘,笑着开口道:“小老弟,这老叔说,附近有个风华街派出所,直走两百米,再左拐就行。”
“哦哦哦”徐钢连连道谢。
待中年人转身离去,徐钢走到地摊前,蹲下身子,看着长相普普通通,皮肤有些黑的小姑娘,问道:“大妹子,我在汽车站被人偷了钱,你说,我要是去报警,他们能把钱要回来嘛?”
小姑娘撇撇嘴,道:“在汽车站被偷,那你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你钱虽然拿不回来了,可要是去报警,那群扒手也要跟着倒霉!”
“为啥啊?”徐钢满脸好奇的问道。
小姑娘嘻嘻一笑,道:“风华街派出所的丁所长,一旦接到案子,就贼兴奋。他可不会管是哪个扒手偷了钱,只要是在汽车站混生活的扒手,都会被他抓起来,然后敲上一笔钱。不过,去你派出所报案后,要小心点,那些扒手可能会报复你!”
徐钢眨眨眼,道:“既然那丁所长知道汽车站哪些人是扒手,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怎么就没抓了?偷东西,最多关上十天半月,又不会被枪毙。再说了,只要他们没偷东西,丁所长就没理由抓他们。反正,扒手这玩意,就跟苍蝇似的,赶是赶不完的。”
说到这里,小姑娘上下打量着徐钢,道:“你也是倒霉,最近这几个月,汽车站已经没啥扒手了,都被丁所长给罚怕了。或许,是新来的扒手,还不知道丁所长的手段。”
“大妹子,谢谢了啊!”徐钢站起身来,笑呵呵道了声谢,然后向着风华街派出所走去。
很快,徐钢、叶盼福、徐多树跟徐广地都来到风华街派出所外。
“怎么样?”徐钢看向三人,低声询问!
“打听清楚了,这里确实是风华街派出所,所长也叫丁立。”
“我听他们说,这丁所长很、很奇怪。”
徐多树撇撇嘴,嘀咕道,“他们都说这丁所长,只要有钱,什么时候都能够给你办妥。对了,这边流行一句话,有钱有理找丁所,有钱没理,还找丁所。没钱没理,丁所会找你!”
“这丁所,有钱就会办事,办事就要收钱。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与此同时。
派出所二楼的办公室里边,丁立笑呵呵的替徐墨倒上一杯热水,然后坐到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道:“徐老板,咱们坐下聊吧!”
徐墨笑着坐到椅子上。
从走进派出所那一刻,徐墨就在观察四周……目前来说,他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徐老板,我来找你前,特意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年龙。这人,不简单啊,他在乐清很有实力。不过,从去年开始,他的鞋厂就出现了问题,好像是被人坑了,进了一批质量很差的原材料。”
“这几个月,年龙一直出差,想要把那一仓库质量极差的鞋子卖出去……讲真,年龙在不在温州,还是一个问题你。”
“但是,只要徐老板你钱给到位,年龙一旦出现在温州,我保证帮你把人抓起来!”
“丁所长,年龙毕竟是乐清人,你用什么理由去抓他?”徐墨问道。
丁立嘿笑一声,道:“我舅是温州市公安局局长!”
呃!
这个理由确实足够了。
如果五千块钱,就能够抓到年龙,徐墨当然愿意给。
“丁所长,五千块钱,我可以出。”徐墨笑着开口,继续道,“纯当我跟丁所长交个朋友!”
“哈哈哈,我就喜欢徐老板你这种痛快人。”
“丁所长,那我现在去信用社取钱?”
“好。”
说着,丁立站起身来,道:“我现在也没啥事情,就陪你一起去吧。”
“那就麻烦丁所长了!”
徐墨缓缓起身。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向着派出所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住丁立。
“栗子、栗子!”
听到后边响起的呼喊声,丁立连忙转身。
徐墨同样转过身,看着跑上前来的老汉,只见对方穿着宽松的警服,却没有佩戴警衔跟编号,一看就不是真正的警察。
“二爷,咋地了?”丁立上前扶住老汉。
“栗子,你那堂妹,说想要去肥皂厂上班,你能不能帮忙去问问?”
“我还以为啥事情呢,回头我就去肥皂厂一趟,你让老妹准备准备,明早就能去上班!”
听丁立这么一说,老汉脸上露出欣慰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还是栗子有出息啊,就算富贵了,也不会忘记乡里乡亲。”
“二爷,你腿脚不便,就别乱跑了,回值班室休息吧!”
“好好好!”
徐墨眨眨眼,看着丁立搀扶着老汉,向着不远处的值班室走去。
这是在滥用职权吧?
他就一点儿都不避讳?
太胆大妄为了。
别人滥用职权,还偷偷摸摸的,这丁立倒是一点都不掩盖啊!
很快,丁立就向着徐墨小跑而来,一边笑着解释道,“那是我堂二爷,早些年参加抗美援朝,伤了腿……我瞧着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就让他来派出所帮着接接电话什么的。”
徐墨嘴角微微一抽,对着丁立竖起大拇指,很想说,老哥,你是真勇啊。
“徐老板,走吧。早点给我钱,我也能早点帮你把年龙找出来!”
“嗯!”
俩人走出派出所。
徐墨视线一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徐钢等人。
迎上徐墨的目光,徐钢微微点头,表示派出所跟丁立都没问题。
丁立自然也看到了徐钢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指着百多米外,道:“徐老板,那边就是信用社。”
很快。
俩人来到信用社。
徐墨拿出藏在内衬当中的存折,取了五千块钱,当场递给了丁立。
收了钱的丁立,对待徐墨的态度,更加热切了。
回到派出所,丁立让徐墨等一会儿,然后跑进一间办公室。
差不多五六分钟,丁立哼着小曲儿走出办公室,对着徐墨,道:“徐老板,走,咱们先去办公室!”
徐墨看着丁立的裤袋,五千块钱明显不在了。
回到办公室,丁立重新给徐墨倒上一杯热水,道:“徐老板,给我半小时,我就能够查到年龙在不在温州,他要是在,五个小时内,保证让你见到他。”
说着,丁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老宏啊,麻烦你个事情,你帮我去看看,年龙在不在厂子里。要是在,你把人给我先抓起来,到时候我来提人。对对对,他就是犯事儿了。行,过几天,你来我这里,我请你喝酒抱姑娘……”
听着丁立不着调的话语,徐墨有点儿哭笑不得。
说好听点,这家伙是真性情。
可要说难听点,这就是个蠢货,作为派出所的所长,这些话,是他能说的嘛?
丁立伸手按了一下挂机键,旋即又拨出一串号码。
“大狗,你现在在哪儿?在乐清?那正好,你招呼点人,去帮我把天源鞋业的年龙找出来。别特娘的那么多废话,要不然,我把你弟第三条腿给打烂了。这事儿要是成了,我放你弟弟一马,再给你五百块钱!”
徐墨眨巴着眼睛,看着丁立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
这家伙,拿钱是真办事啊。
“呼!”
丁立将电话挂掉,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徐老板,咱们现在就慢慢等消息,甭管年龙在不在温州,两个小时,保证有消息。”
徐墨对着丁立竖起大拇指,道:“丁所长,你是这个!”
“哈哈哈!”
对于徐墨的奉承,丁立还是非常开心的,大笑道:“徐老板,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这年头,能够拿出五千块,就为了找个人,就足以证明对方身价不菲。
恰巧丁立非常喜欢跟有钱人交朋友。
“在兰县开了个服装店!”徐墨道。
“服装店?那一定是很大的店面吧?”
“还行,就是混口饭吃!”
“徐老板谦虚了,你要是只是混口饭吃,那我们不成要饭的了嘛?”丁立哈哈一笑,继续道:“徐老板,你要是需要在温州进货,不管是什么,你只要跟我开口,我保证能够以最低的价格,帮你搞定。当然,该要的好处费,也不能少!”
与此同时。
乐清。
天源鞋业外,聚集着几十个手持铁棍、砍刀的混子。
看门的大爷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厂子内,一栋三层高的住宿楼内,年龙小心翼翼伸手,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
在看到厂外聚集着的混子后,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屮!”
暗骂一声,年龙放下窗帘一角,旋即一脚踹翻旁边的空热水瓶,骂道:“老子也是倒了血霉。”
当初在上海,他确实有吓唬吓唬杨宝林的心思。
但。
正如他所言,上海是杨宝林的地盘,他不会蠢得在对方的地盘上乱来。
所以,他在听说杨宝林被人撞了后,第一时间选择跑路。
不跑不行啊。
他敢肯定,杨宝林会第一时间派人弄死他,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事实也正如他猜想的一样。
年龙连夜跑回温州,却也猜到杨宝林那个蠢货不会善罢甘休,便第一时间躲进厂子的宿舍楼里边。
厂子里还有一百多个工人,真要有人敢硬闯,年龙保证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可。
现在厂子被人围了,他不可能一直躲着不外出。
材料进不来,鞋子运不出去……工人的工资怎么发?
工人拿不到工资,还会管他死活嘛?
“哐哐哐!”
就在这时候,厂子外响起一阵金属碰撞声。
年龙挑了挑眉,还以为那群混子要硬闯,转身掀开窗帘一角,却看到一群民警,正在拍打铁门。
车间主任带着几十个工人,拿着扳手、榔头,气势汹汹的向着厂门口跑去。
结果。
车间主任透过铁门细缝一看,拍门的是一群民警,连忙让跟在后边的工人,把扳手什么的放进旁边的安保亭里边。
见工人们都把家伙藏进安保亭,赵主任才抬手揉了揉脸颊,露出谄媚笑容,打开铁门。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是不知道啊,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围在厂子外边,一个个拿着铁棍、砍刀……”赵主任第一时间跟为首的民警诉苦。
“行了行了!”为首民警摆摆手,道:“外边的人,都已经被我们赶走。我问你,你们的厂长年龙呢?叫他出来,我们有事情要问他!”
赵主任苦笑一声,道:“年老板去上海了!”
“放屁!”民警狠狠地瞪了一眼赵主任,道:“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讲实话,小心我把你抓回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真没有说谎啊,年老板确实还没回来,不信,你问问他们!”
随着赵主任声音落下,那几十个工人连忙开口。
“警察同志,年老板去上海都好几天了,确实没回来啊!”
“警察同志,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在厂子里找找,我们可不敢骗你们啊!”
听着工人们乱七八糟的嚷嚷,为首民警皱着眉,大手一挥,道:“搜一遍!”
顿时,另外七位民警,向着厂房跟住宿楼跑去。
在赵主任打开铁门的时候,年龙就换上一身工作服,戴上帽子跟口罩,从住宿楼的小门,向着工作车间跑去。
鞋厂机器的噪音很大。
大部分工人都围在车间门口,看着外边。
年龙不声不响的溜进车间,走到一台没开的缝纫机旁边,伸手将其开启,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民警走进车间,围观的工人一哄而散。
讲真话,走进车间的民警,根本就不认识年龙,只是例行公事的转一圈。
十几分钟后,民警们离开厂子,临走前,为首民警警告赵主任,一旦年龙回来,就要第一时间通知派出所,要不然,就是知情不报,要坐牢的。
赵主任连连答应。
“哐呛!”
赵主任狠狠地关上铁门,旋即朝着地面吐了一口浓痰,骂道:“什么玩意嘛!以为披了一层虎皮,就能够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了?哼哼,一群蠢货!”
说着,赵主任大步向着住宿楼那边跑去。
年龙也离开了车间,摘下帽子跟口罩,顺着小门,回到住宿楼。
“姐夫!”
赵主任走进房间,小声呼唤。
“啪!”
陡然,赵主任全身一哆嗦,看着落在肩膀上的手掌,连忙转身,只见年龙沉着脸,不由得长松一口气,“姐夫,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我心脏病都差点被你吓出来!”
年龙推开赵主任,走进屋内,坐到椅子上,咬着牙,道:“老子是真没想到,上海那个杨宝林会那么蠢。”
“姐夫,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那群混子虽然被赶走了,可很快就会回来,你一直躲在厂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赵主任苦哈哈的开口。
“我本来寻思着,找个机会,去市里公安局一趟。可现在看来,杨宝林的能量是真大,乐清这边的派出所,都在帮他找我。”
“姐夫,要不,你去其他省躲躲吧!”
“现在是我不肯出去躲嘛?是我出不去!”年龙愤愤地抬手一拍桌子。
“姐夫,要不,咱们放假吧?”赵主任眯着眼睛,道:“咱们厂里边有一百三十六个工人,到时候一放假,让他们一起离开厂子,你就混在他们当中。对了,我还可以找人,在远方路那边接应你,到时候,你直接坐车离开!”
年龙眯着眼睛想了想,道:“只能如此了,你去安排下。”
“好!”赵主任点点头,旋即转身向着房间外走去。
两个多小时后。
天源鞋业放假半个月。
一百多位工人,背着行李,涌出厂房。
躲在远处盯梢的混子们,都懵逼了。
这些工人有走路,也有骑自行车的,一出厂,就向着四面八方散去,他们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些混子也不敢用强硬手段,要不然,这一百多个每天在一起工作的工人,也不是吃素的,拿起扳手,真敢往你后脑勺敲。
年龙混在人群中,向着远处走去。
几分钟后,年龙来到远方路,看着停在不远处的小汽车,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可疑人物,便大步向着小汽车走去。
打开车门,钻进后座,年龙长松一口气。
车内除了司机,副驾驶还坐着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
瞧着年龙钻进车,尖嘴猴腮的青年对着司机点点头。
车子发动,缓缓驶出。
车内三人都没有吭声。
年龙眯着眼睛,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景物,心情略显沉重。
被杨宝林这种大老板盯上,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啊。
十几分钟后,年龙眼神一闪,这路,不对。
这条路是通往市区的新路。
年龙不动声色,右手揣进裤袋里,紧握着折叠刀,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小兄弟,你们准备从哪里送我离开温州?”
“市汽车站!”
坐在副驾驶的阿宾,咧着嘴,扭头看向年龙,道:“汽车站那边我有路子,保证让你安安全全离开温州!”
听对方这么一说,年龙长松一口气,笑道:“小兄弟,这次就麻烦你们了,等我以后回温州,肯定会报答你们!”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不用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虚话!”阿宾呵呵笑道。
“也是!”年龙跟着笑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
蓦然!
年龙猛地抽出放在裤袋里的右手,左臂勒住开车的宝哥脖子。
右手紧握着折叠刀,顶在宝哥的太阳穴。
“停车!”
年龙冷声道。
“老板,你这么办事,就没意思了吧?”阿宾眼神闪烁,不知道哪里漏了破绽,被年龙看出来了。
“我再说一遍,停车!”尖锐的刀尖,刺破宝哥太阳穴上的皮肤,鲜血外溢。
宝哥目露凶戾,却不敢乱来,乖乖的松开油门,踩下刹车。
“你,出去!”年龙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阿宾。
“好好好,我下车,老板你可千万别激动,伤了我兄弟。”阿宝沉着脸,打开车门,走下车。
年龙一手紧握着折叠刀,顶在宝哥太阳穴,腰杆弯曲,抬起右脚,向着驾驶位爬去。
虽然年龙的动作幅度很大,有很多破绽,可宝哥依然不敢乱动,实在是折叠刀距离太阳穴太近了,只要对方稍稍用力,他就有性命之忧。
“开门,下车!”年龙目光森冷的盯着宝哥。
宝哥双手慢慢地离开方向盘,伸手去拉车门,旋即小心翼翼的向着车外走去。
“嘭!”
年龙抬脚,一脚踹在宝哥的屁股上,旋即坐上驾驶位……
宝哥被年龙一脚踹得踉跄翻滚在地。
车内,年龙懵逼了。
车钥匙没了!
宝哥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抬起右手,晃动着车钥匙,“年老板,你没想到吧?”
“哐呛!”
就在这时候,阿宾捡起路边的大石头,狠狠地砸向前挡风玻璃。
玻璃碎片飞溅,年龙惊呼一声,抬手阻挡。
……
天源鞋业。
赵主任哼着小曲儿,坐在厂长办公室内的真皮老板椅上。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赵主任眼皮一抬,看着走进来的妇女,咧嘴一笑,“姐,你可算来了!”
妇女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时髦,身上还喷了香水。
赵主任笑呵呵的展开双臂,盯着大步走上前来的妇女。
妇女很自然的坐到赵主任怀里,伸出手指,点了点对方的额头,道:“你确定这次年龙没有活路?我可告诉你,他要是死不了,咱俩肯定会死。年龙的手段,你是最了解的,他是真杀过人的。”
“姐,你就放心吧。年龙要是还有活路,我倒立拉屎。”
“你可真恶心!”
“姐,年龙一死,你作为他的媳妇儿,就能够名正言顺接手这家鞋厂了,到时候,咱们就能天天待在一起,不用偷偷摸摸!”
“瞧把你美的,谁要天天跟你腻歪在一起啊!”
温州市区。
风华街派出所。
丁立哼着小曲儿,躺在椅子上,当真是坐没坐相,一点都不拿徐墨当外人。
“铃铃铃!”
就在这时候,办公桌的抽屉里,响起一阵尖锐的铃声。
丁立连忙挺直腰杆,拉开抽屉,在徐墨疑惑的目光中,拿出抽屉里的闹钟,将其关掉,然后站起身来,伸展双臂,笑道:“又是顺顺利利下班的一天。”
说着,丁立看向徐墨,道:“徐老板,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咳咳!”徐墨干咳一声,道:“丁所长,我的那些老乡还在等我,要不,我回去跟他们吃?”
“那么麻烦干什么?”
丁立笑呵呵的走到徐墨面前,拉着他,就往办公室外边走去,一边说道:“你那些老乡不都在派出所外嘛?等会儿,我叫人把他们都喊过来,咱们一起吃。徐老板,我知道你有钱,但,该省的地方,咱们还是要省着点花。”
徐墨眼珠子一转,听丁立的意思,晚饭由他请客?
让徐墨意外的是,丁立居然拉着他,去了派出所的食堂。
“小八,你去外边,把徐老板的老乡都喊进来吃饭!”丁立抬脚踹了踹趴在餐桌上正在吃饭的一位民警。
小八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苦哈哈的看向丁立,道:“叔,我才吃两口饭,要不,你喊六哥去吧?”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丁立作势又要踹脚。
“徐老板,你别看这里都是大锅饭,可烧菜的六婶,当年可是温州鼎鼎有名的御坊斋的大厨,那手艺,杠杠的!”丁立噘着嘴,抬手竖起大拇指。
“立叔,抽烟抽烟!”
说话间,又有民警凑上前来,拿出一包华子,塞进丁立手里,一边笑道:“立叔,我妈让我问问你,啥时候回老家?她替你腌了五十斤肉,差不多可以吃了!”
“下个月吧!”
徐墨愣愣地看着丁立,这派出所的气氛,很不对劲啊。
没人喊丁立所长…不是叔,就是哥……
合着,派出所所有人都是他的亲戚?
“六婶,给我整一桌子,今儿个我要招待客人!”丁立随便选了个餐桌,便对着不远处正在兜菜的老妇人喊道。
“成,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整几个拿手好菜!”六婶笑着答应一声。
“徐老板,你站着做什么啊?赶紧坐啊!”丁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徐墨表情怪异的坐到丁立旁边,干咳一声,小声问道,“丁所长,这些人,都是你的亲戚?”
“对啊!”
瞧着丁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徐墨惊呆了。
“丁所长,你把亲戚都安排到派出所,上边没意见嘛?”
“我舅舅是公安局局长,谁能有意见?”丁立满脸得意的说道。
好家伙。
徐墨直呼好家伙。
隔壁桌子的民警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小伙子,捧着饭碗,对着满脸惊愕的徐墨,说道:“哥们,你别听立叔瞎说。孙局跟我们是有点亲戚关系,可那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了。也就是立叔一口口喊孙局舅舅,孙局根本就不搭理立叔。”
丁立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年轻,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年轻缩了缩脖子,闷头吃饭。
听小年轻这么一说,徐墨更加好奇了,既然丁立跟公安局局长关系很淡,那他怎么敢啊?
“老板,是不是很奇怪,市里边为什么不管管立叔?”又有民警笑着开口,解释道:“我们的工资,都是立叔发的,市里边不需要掏一毛钱。再说了,风华街的治安,是整个温州最好的。”
徐墨皱着眉,就算如此,温州市委也不应该这么纵容丁立啊。
“小伙子,还想不明白吧?”只见那负责在值班室接电话的老汉,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笑道:“当年我在前线受了伤,复原后,就回了老家……”
“二爷,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说啥呢!”丁立打断老汉的话。
与此同时。
徐钢让他们惊疑不定的走进食堂,在看到徐墨后,连忙跑了过来。
丁立看向跑过来的徐钢等人,笑着抬手,道:“来来来,都先坐下来,菜马上就好!”
徐墨皱着眉,看向笑容满面的丁立,心中嘀咕,这人,很有意思啊!
贪。
明目张胆的贪!
但!
贪的钱,并不是给自己花。
没多久,六婶就捧着一盘盘菜,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来,小伙子们,尝尝我的手艺,要是不合口,我再给你们炒过。”六婶笑着开口。
徐墨看着八道菜,其他不说,这色香算得上一绝。
“来,吃饭!”丁立率先拿起筷子。
徐墨也没有客气,他确实饿了。
“嗯?”
红烧肉入嘴,咸甜口,肥肉是入口即化,瘦肉却还有咬劲,这火候掌握得当真是厉害啊。
徐墨抬头看向徐钢他们。
一个个都面露惊讶,旋即闷头干饭。
香。
真香!
瞧着徐钢他们如饿死鬼般,徐墨嘴角一抽,丁立却笑出声来,道:“徐老板,我没骗你吧?六婶的手艺,在温州那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当年出了点事儿,她肯定能去大饭店当掌勺大厨。”
徐墨眼珠子一转,看向丁立,道:“丁所长,我打算在兰县开个饭店……”
“别问我,你自己去问六婶。”丁立咧嘴一笑,自顾自的拿着筷子夹着菜。
这些年,但凡来派出所食堂吃过饭的老板,都有把六婶挖走的心思。
可直到现在,六婶还待在派出所。
不是丁立不答应,而是六婶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