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靠在车旁,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准备上车坐下。
但就在他刚刚站直身体、伸手去开车门的瞬间,一个特殊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
裴砚之所以觉得这个人特殊,是因为他是那一群看热闹的人群中唯一一个面上带笑容的人。
其他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后怕、担心和怜悯等不同的神情,但唯独只有这个人是笑得格外灿烂的。
一种直觉告诉裴砚,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低下头,迅速地翻开手机,想要将这个人记下来。
可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砚内心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毕竟这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而且,他也不是刑警,抓捕罪犯这种事情并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决定还是给夏清发条消息,提醒他们离开的时候记得帮忙带上自己的外套。
……………………
“我出去透透气儿。”江临跟林斫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往外面的楼道走。
楼外的日光透过楼道里的窗户,洒向了那扇打开的大门。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子里除了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其他都关的很严实。
窗框和窗台并没有明显的破坏和攀爬的迹象,应当是熟人作案,死者给凶手开的门。
尸检报告还没出,还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江临心里想着这些案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深呼吸着,刚一低头看楼下的情况,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裴砚。
裴砚此刻正靠在车旁,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兜里。
他的肩膀平直宽阔,漆黑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脖颈间,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衬衫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裴砚正稍垂着头拨弄着手机,似乎给什么人发消息。
此时正值下午,太阳照射出来的暖黄色光线将他的黑发染上些许亚麻色。
正看着窗外愣神呢,林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他身旁就开口询问。
“江队,鉴定科的人已经将尸体带回警局了,现场的痕迹也差不多保存完整了。”
“江队是打算在这儿再看看,还是直接回警局等尸检报告?”
刚说完林斫就明显感觉到了江临的身形一僵,正心思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呢,就听着他开口了。
“下次过来的时候打声招呼,吓我一跳。”江临说着就准备往楼下走。
林斫看江临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就直接往楼下走,匆匆的就追了上去过去。
开口追问道,“唉唉唉,江队,你还没说是回警局还是在这儿呆着呢!”
“回警局。”江临在前面撂下这句话,林斫就在后面跟听。
…………
江临下来的时候,楼下的人群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
车旁靠着的那个身影也不见了,许是已经上车等着了。
江临就跟明知故问似的,走到了车旁就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裴砚听见声音,视线从手机屏幕又移到了车窗上。
看到江临的时候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把车窗降下来了。
看到这张眼熟的脸,江临内心有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欢喜。
他故作一脸严肃的开口,“这栋楼下不允许无关人员停车,还请裴先生移步。”
裴砚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熄屏的手机,看着江临的一张帅脸说出这话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他挑了挑眉,看向急匆匆跟在江临身后就跑过来的林斫,眼神询问着。
林斫看到裴砚的眼神,问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
后又有些匆忙的跟江临解释道,“呃......是我江队,我车送去保养了,是裴砚送我过来的,不完全算是无关人员”
实际上江临就没在认真听林斫在说什么。
车窗打开的时候就看到裴砚勾着的嘴角,笑得格外开心,就非常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从跟他认识的这半个月来,就没见他笑得这么真心过,当然,这要除去他撩拨自己的时候。
看到裴砚手里没熄灭的手机屏幕时,目光总是忍不住的往上面乱瞟。
还别说,真让他瞧见了。
手机屏幕还在聊天界面里,果然是在和谁发消息,江临觉得自己没想错。
备注是“小画家”。
哟呵,这备注还怪亲昵的。
裴砚:[我外套落在那儿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拿着。]
小画家:[好哒.jpg]
裴砚:[礼物可能得过一阵子才能收到了,有些重工,有点麻烦。]
小画家:[星星眼期待.jpg]
小画家:[嘿嘿,谢谢裴砚哥哥~]
小画家:[我就说还是哥哥好嘛,回国还想着送礼物,我收回中午我说的那句话。e?(?> ? <)?3]
小画家:[嘻嘻.jpg]
裴砚:[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没见你平时这样?]
对面这腻腻歪歪的语气和两人的讲话方式,看的江临都感觉出来了两人的关系匪浅。
会不会是女朋友?
江临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个想法,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裴砚这种人竟然有女朋友。
裴砚看着江临愣神有一些发笑,明明是他过来敲自己车窗的,结果刚说上一句话,就走神了。
“江队?”裴砚笑着在江临面前摆着手。
回过神来的江临情绪有些复杂,轻声应了句之后就逃离了现场。
看江临这样子,裴砚和林斫都有些感到奇怪。
“你们江队这是怎么了?这都能走神?”裴砚看了一眼江临的背影,又扭过头看着林斫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林斫也在状况外,也看着自家队长的背影,纳闷的说着,“不知道啊,从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就这样了,盯着窗户外愣神。”
说完他又看裴砚摊开手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工作压力太大?”
“果然,还是不能分给我们支队这么多案子,都应该分去别的支队!”林斫开玩笑似的恶狠狠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