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年初一,螟蛉来得有些晚了,祝各位道友新的一年自由肆意,喜乐安康!)
李元神色凝重,轻轻推开面前木门,随即直接便踏了进去。
穿过室内屏风,映入李元眼帘的是一张还算华贵的石床。
何耀宗此时正盘坐在上面,双目微阖,不过其眼下须发散乱,呼吸也甚是艰难的。
在其床边,还跪着一老一少两个练气期修士。
老的大概七八十岁的样子,年轻的也只是二十来岁光景。他二人均是练气六层的修为,此时都是一脸哀伤之色。
而那何耀宗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元到来,立时睁开放光的双目,面上也随之闪过一丝喜色。
只见其朝那地上二人摆了摆手,他们两个当即会意,各自捧着一个精致的储物袋站起身来,朝床上何耀宗看来。
“东家,那我们二人……这就走了~多谢东家这些年的照顾,相信小姐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何耀宗闻听此言,苦涩一笑,随即朝二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二人面上哀伤之色不减,朝床上盘坐的何耀宗深施一礼,随后又朝一侧的李元拱了拱手,便毅然转身离开了此处房室。
李元转身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没来由地涌出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其背后响起了何耀宗有些发颤的说话声:
“李道友,你果然还是来了!”
李元听到声音,忙回过神来,随即转身近前:“何兄受伤不轻的,还是莫要说话了,让我来为你疗伤一番吧!”
说着,李元的一只手便已按在何耀宗左肩,欲要往其体内注入真气。
“道友……”何耀宗口中刚道出两个字,身子猛然一颤,随即面色痛苦地大吐出一口血来!
“何兄!”李元见状面色微讶,甚是担心地喊了一声。
而那何耀宗此时面色则更加苍白,对着李元摇了摇头,颤声道:
“没用的,道友就不要再白费气力了。我此番被那几个贼人重伤了根基,如今丹田气海正在迅速溃散,根本就救治不了的。我也是适才吞服了一颗珍藏多年的卜元丹,才能勉强维持住气海,吊着一口气等到现在的。不出一时半刻,待那丹药药力散尽,我便会立时身死。”
李元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相交四十年的友人,心中生出一丝无力之感,脸上也不由得现出几分哀伤之色来。
“道兄,你匆忙派人寻我至此,所为何事,便直接讲说了吧。你我毕竟四十年的交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定然会竭尽我所能的。”
“此间之事,想必我派去之人也与道友说过了。那黎氏家族横行无忌,不知从何得知了碧儿身怀冰灵月体之事,今日便寻上了门来。只因那黎家七少天生资质不佳,自耗费大量资源进阶筑基期后,修为便一直停滞不前,由是今日便带人劫走了碧儿,企图让碧儿做其炉鼎,以助其增长修为突破境界!”
听到“炉鼎”二字,李元一愣,先前那人不是说是做侍妾吗?想是那人传错了话也说不准的。
不过如此讲来,也便说得通这何耀宗为何要拼死反抗了。
“做世家大族子弟的侍妾本身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侍妾虽比不得道侣,却也有着自由之身,且一般侍妾与其夫主行双修之事,对自身并没有什么损害,说不得还能增进修为。而且黎氏家族毕竟是周边之地的最大势力,作了黎氏家族子弟的侍妾,也算是有了一座不小的靠山。
可若是被人作为炉鼎,那便只是作为他人修炼的工具罢了,对身体伤害极大,更是无所谓什么死活了。而且做了他人炉鼎之后,修为便再难寸进,甚至会被对方吸走修为致使自身修为大幅下降!”
想到此处,李元微微皱眉,开口道:
“这些我都已知晓,何兄就直接说吧~”
“黎家之人向来狠辣,碧儿若是做了那厮的炉鼎,定然是下场凄凉,甚至于死无葬身之处的。我死不要紧,可碧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其中的……”
“道兄难道是要我孤身去救回碧儿吗?只是我听闻那黎家老祖可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若是惊动了他,怕是连我自己也要搭了进去。”
李元面色复杂,看向床上的何耀宗,似乎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何耀宗闻听此言,轻轻摇了摇头,“不,并非是让道友孤身前去的,我师父会亲自去营救小女碧儿,道友只需从旁暗中相助我师父一二即可。”
“你师父?”
“正是,我已派人去通禀了,莫看我师父只是假丹期修为,其配有一身神通奥妙的法器,只要行事小心些,就是真正的金丹期修士恐怕也奈何不得的。”
李元闻言,面露半信半疑之色,就是自己修至假丹境界,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他虽从未见过那罗阳显露什么修为神通,可毕竟只是一个假丹修士,仅凭几件顶阶法器,就能让金丹修士奈何不得,说给任何人都是不会相信的。
难不成是这何耀宗为了让自己出手,故意夸大其词?亦或者是其临死前的自我安慰也说不定的。
“既然罗前辈有如此神通,那何兄又为何还要找上我从旁相助呢?”
“虽然如此,可黎家毕竟修士众多,即便是我师父,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而道友的神通我曾也是见识过的,当年初期时便不弱于我,如今筑基后期,想必更是非比寻常。我这个人做事求稳,况且我实在无法接受此事有什么闪失的,若有道友从旁协助,此事定然能成!”
李元揣摩了片刻,面色恢复平静,往门口处扫了一眼,道:
“罗前辈还没来吗?”
“还没……没呢吧~”何耀宗神色有些萎靡道。
“道友可否答应我这个请求?这是我这几家店铺和几处洞府的禁制令牌,全部赠予道友,无论能否救出小女,这些产业往后无论是经营也好,变卖也罢,道友都可以自行处置的~”
说着,何耀宗抬手递向面前的李元,竟真是七八块形制不一的禁制令牌。
“这……”
李元面现犹豫之色,这些产业他自然不会在意的,只是他实在不想拂了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之愿的,更何况这个将死之人还是自己数十年的好友。
何耀宗注意到了李元的复杂神色,自然也猜出了几分其心中所想的。
他与李元相交良久,深知李元此人的秉性,这样危险的事情,若非有什么实在吸引他的报酬,即使他们如何情深似海,其也未必会答应下来的。
那何耀宗想到这里,索性一咬牙,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灰白色的玉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