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鸣躲在后头,站在前面一干瘦却精明的妇女,大冬天撸着袖子正指手画脚地一脸刻薄相,正是何英莲。
不用想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李牧一看这阵仗,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正好分地,陶青山看李家村没新民迁入,便想着重新划分一下村里的土地。这本是好事,却让李四鸣钻了空子。
他仗着自己辈分高,又有点小聪明,硬是说当年分地时分错了,要把李家的地划到自己名下。
李国章自然不肯,两家便争吵了起来。
围观的村民也是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李家,觉得李四鸣这做法太不地道;有的则觉得这是家务事,不好插手。
李牧听明白后,眼神一凛。
他看向李四鸣,冷冷地说道:“四叔,你这做法可不太光彩啊。当年分地的时候,大家可都在场,你说分错了,可有证据?”
李四鸣一听,顿时有些心虚。但他仍然嘴硬道:“我哪有说分错了!我只是觉得那块地更适合我种!你们李家地那么多,分一点给我怎么了?”
“四叔,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土地是大家的,不是哪一家的私有物。当年分地的时候,可是按照村里的规矩来的,你说要就要,这像什么话?”
李四鸣被李牧说得哑口无言,何英莲赶紧上前帮腔:“牧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四叔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再说了,那地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当年分地的时候就分错了!我们是瞅你大哥打光棍没地,才一直没跟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倒好,还跟我们争起来了!”
蒋雪芬一把推开李国章,一把口水吐在李四鸣脚边,怒目圆睁:“你们还要不要脸了?那块地明明就是我们家的,你们还想强占?”
李四鸣被蒋雪芬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闪。
何英莲见状,也上前与蒋雪芬争吵起来。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混乱,村民们纷纷上前劝阻,但似乎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牧见心中怒火中烧,他一把拉住正在争吵的蒋雪芬。
“都别吵了!”
陶青山一拍桌:“吵有什么用!当年分地的时候你们都怎么说的!李四鸣你说说上一年分到村头那块地的时候,你是怎么应承大家的?你说那块地不好,不要!现在看人家种出好东西了,你又想要了?这像什么话!”
上一年开春时,大家都重新分了田,村头几块田撒了不同的种子,有的种了麦,有的种了蔬菜,还有的种了果树。
李家的田地正好分到了村头,当时李四鸣还嫌弃那几块地位置偏远,土壤贫瘠,不愿意要,硬是让陶青山给他换到了别处。
现在倒好,看到李家在那几块地上种出了好东西,他又眼红了,想要把地抢回去。
李牧看着李四鸣那副嘴脸,第一次感到了如此强烈的厌恶与不屑。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叔叔,竟然会为了几块地,如此不择手段,颠倒黑白。
他看向陶青山,说道:“陶叔,你是村里的长辈,也是这次分地的主持人。您可得给我们评评理,这地到底是我们家的,还是他李四鸣的?”
何英莲泼辣大骂:“好啊!现在你赚了钱,就翅膀硬了是不是?连自己亲叔叔都不认了!我告诉你,李牧,这地我们要定了,你也得要给我们!”
蒋雪芬护在李牧身前,怒视着何英莲,毫不退让:“你们这是要明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们家牧子赚的钱,都是他自己辛苦得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休想占我们家一点便宜!”
围观的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李四鸣也太不像话了,为了几块地,连自己侄子都坑。”
“这何英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人家赚钱了眼红,就想占便宜。”
陶青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直摇头。
分个地,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这样,李四鸣,你说那地是你的,可有证据?当年分地的时候,可有记录?”
李四鸣一听,顿时哑口无言。他哪里有什么证据,当年分地的时候,也没有记录啊。嘴一张就完事了。
陶青山继续说道:“没有证据,那就不能乱说。这地,还是李家的。李牧,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这种人,咱们不理他就是了。”
李牧点了点头,这次多亏了陶青山出来主持公道,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他看向李四鸣和何英莲:“四叔,婶子,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说完,他便拉着蒋雪芬和李国章,准备离开。
何英莲呸了一口:“虎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占便宜占到自家头上来了,真当我们李家好欺负是不是?”
蒋雪芬气地转头却被李牧拉住了。
“妈,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咱们走吧。”
李牧知道,跟这种人争吵,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颠倒黑白,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去。
蒋雪芬虽然心里气愤难平,但看到李牧如此冷静,也只好强压下怒火,跟着李牧一起离开了。
围观的村民也纷纷散去,大家都对李四鸣和何英莲的行为感到不齿。
这次分地的事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李四鸣和何英莲还是拿到了一时的便宜,但他们在村里的名声却是彻底臭了。
村民们私下说他们为了几块地,连亲情都不顾了,真是不要脸。
李国章连抽了几口旱烟,脸色阴沉如水,猛地一摔。
旱烟斗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烟丝与火星四溅,吓得李牧一跳。他赶紧上前,捡起旱烟斗,发现烟斗并没有摔坏,这才松了口气。
“爸,您别生气了,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