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莎绕到秦淦西身后,抓住他的衣服,伸出食指快速戳向一只竹鼠的背,马上把手缩回,“大哥,这竹鼠好软。”
秦淦西点头,“软是因为肉多。它们不但肉多,还味道鲜美,保证你吃了还想吃。想不想吃?”
欣莎偷偷地看了一眼厨房,轻声说道:“妈妈说晚上吃炒猪杂。每餐只能吃一个荤菜的。”
秦淦西也轻声回应:“拿个鱼篓来装着,我们淹一只晚上吃。顺便要你三姐烧点开水烫毛。”
欣莎吃不了多少,但爱吃,只要看能吃的新品种,都想尝试一下。
得到大哥的授意后,她蹑手蹑脚走向厨房,没想到被秦平安破坏了意境,他大声问她:“四姐,大哥抓的东西是什么?”
明明已经告诉他这是竹鼠,还要这么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一嗓子,把厨房里的姑奶奶和何娟吸引了出来。
“啊呀,淦西出去一趟,又抓了野味回来,这是竹鼠吧?”
“应该是。那么胖,那么大的门牙。淦西,把它们养着,看能不能去镇里换些东西。”
看到自己的吃肉计划要被破坏,欣莎焦急地看看姑奶奶和何娟,然后又看看她大哥,最后冲秦平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来到秦淦西身边,伸着食指狠狠地戳竹鼠的背,“秦平安这个家伙,我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秦淦西可不想拿出去换东西。
别人吃是吃,自己抓来的,又不缺钱,怎能不吃?
“妈,我还没吃过竹鼠,想尝一下是什么味道。欣莎,去拿鱼篓来;香冬,烧点开水烫毛。”
何娟有反应过来了,马上说道:“行,那就今天吃一只。”
这好消息来的太快,她大哥说完还没反应过来,等何娟快要说完时,欣莎拔腿就朝厨房里冲,“好诶,今晚可以吃竹鼠喽。秦平安,你要少吃两块。”
秦平安刚想到自己可以吃到竹鼠,没想到他四姐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欣莎已经提着鱼篓跑出来,“哼,你刚才吓着我了。”
秦平安不解:“四姐,我怎么吓着你了?”
秦淦西接过鱼篓,对秦平安说:“你去把洗菜池的出口堵住。”
秦平安马上跑过去,“好嘞。”
何娟想搭把手,秦淦西没有拒绝,“妈,你双手捧住篓子,我把它们塞进去。”
“你想把两只都吃了?”
“两只都炒了,今晚吃一半,明天你们吃一半。”
“这也太多了一点吧,有肉也不能这么吃的。”
“大米不够,肉来凑。等爷爷出院,我每天弄十几二十斤鱼回来。”
“呵呵,到时候大家满嘴鱼腥味,见鱼就怕。”
“那是你们舍不得放油,还有就是没放姜,鱼香叶、桂树叶也没有放,稍微多放点油,把姜、鱼香叶、桂皮或桂树叶、紫苏叶加了,保准味道很好,吃了还想吃。”
说话间,两只竹鼠都被装进鱼篓,它们的头朝底,门齿对门齿,在里面没有活动余地。
洗菜池的水满了,秦淦西把鱼篓放进水里。
两只竹鼠胡乱蹬腿,不到二十秒就不再动弹,秦淦西没有马上把鱼篓提出来,而是等了二三十秒再提起,此时的竹鼠已经死翘翘。
何娟拖出一只就想拔毛,结果只拔下三三两两几根。
秦淦西笑道:“杀猪要烫,杀鸡杀鸭也是,怎么到了竹鼠这里,您就认为可以节省那点柴火了?”
何娟笑骂:“行啊,敢嘲讽你老娘了,是不是认为我不敢打你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秦平安马上往他们两个中间一站,大声说道:“妈妈,水快开了。”
何娟把竹鼠放在鱼篓外面,笑骂道:“你一直站在这里,能知道水开了?去看看你爸回来没有。一天天的捣鼓生产队那几丘田,人家都收工了,他还在那里转悠,以为这样可以多分二两谷子。去喊,说你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
秦淦西点头,“是该批评。今后下工不及时回来,那就不准吃饭。如果抓回泥鳅、黄鳝、青蛙、泥蛙,那也要定个量,晚回来十分钟该抓多少,半个小时又该抓多少。”
一直也站在一旁看热闹但没有吱声的欣莎马上同意,“这些东西都很好吃的。大哥这几天不在,我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让爸爸抓一些回来也好。”
何娟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没想到,你也学会挑事了。”
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拿起鱼篓朝外走,“妈,你们把竹鼠处理了,我回来炒。我现在去河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摸到一些鱼虾。这个时候正是小鱼小虾出来的时候。”
欣莎马上说道:“大哥,我跟你去。”
秦淦西抓起墙边的撮箕,微蹲身体,“走,我背你。”
欣莎看了一眼何娟,看到她没有反应,纵身一跃来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好呢。”
秦淦西朝外面小跑而去,“我要起飞了,抱紧喽。”
瞬间,他感觉有点出不来气。
这家伙,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上了。
秦平安刚刚走到院子外,就看到一道黑影从身旁闪过去,定神一看,是大哥背着四姐,手里还拿着鱼篓和撮箕,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大叫道:“大哥,等等我。”
何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等你干什么?看到你爸没有?没有看到就大喊几声,要他回来吃饭。”
他只能按捺住冲动,对着左边的山脊大喊:“爸,回来吃饭了。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还不回来的话,我跟大哥他们下河摸鱼去了。”
何娟笑骂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是一心想下河吧。你爸没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喊。”
看到大哥已经连续下了屋前斜坡,接着下三丘梯田,然后消失,不由得叹道:“妈,我不去了。我大哥那速度,我在后面屁都看不到。”
秦淦西没听到他们娘俩的对话,背着欣莎,左手提着鱼篓,右手抓着撮箕,呼呼地往前跑,不时地跳跃,开始把背上的欣莎吓得哇哇叫,没过一会又大喊“大哥再快一点”,抱着脖子的力度更大了。
秦淦西一口气跑到河滩上,然后让欣莎下来。
下来后,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但微颤的双脚暴露出真相,她的精神感受与身体适应能力并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