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两次交流讨论,也因为有秦淦西这个先知先觉的人在,画图的进展很顺利,到下午四点半,不但把总成图和零部件画完,就连材料明细也统计完成。
这还不是秦淦西一手包办的,他们四个也全部参与到其中,为的是让他们都有一个整体概念,又有细节观念。
今后毕业,开始的时候要注重细节,位置越往上越要注意整体,都是自家兄弟,他想培养他们。
确定材料明细无误后,秦淦西就往家走。
这是提前开学,并没有正式上课,而且大四也很少有课,大家都分到不同的团队中干活,像他们这种有项目的,时间相对轻松宽泛多了。
乘坐轮渡过河后,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古默巷的家中,家里没人在,所有的家具都刷上了漆或桐油,看桐油的状态,应该是刷完第三遍不用再刷了,不知道漆还要不要刷。
老话说的,风干桐油雨干漆,没下雨的天气,桐油干的比漆快。
二楼还好,气味比较轻微,但一楼的窗户、门因为都是关的,所以漆味比较浓郁,他把临街的窗户打开,把通向后院的门也打开,让空气对流。
屋里已经摆放了一些坛坛罐罐,一一检查过去,有坛子菜,有油浸野猪肉,有干野猪肉、干鱼和干虾,还有大米、玉米碎和干红薯米。
铺盖也有一套,但没有铺到床上,想来这段时间没住这里。
他往米柜里加入十斤大米,想拿出一些野猪的板油,却因为没炸怕露馅,只能作罢。
他想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太懒惰了,有锅有板油,却没去炸出来,只能放在储藏空间里存放。
不过还好,家里连续杀了两头野猪,即使按他炒菜的放油量,也能吃上四五个月。
把这些检查完毕后,他检查存储空间可以拿出一些什么,盘算一会后,拿出两个箩筐,在里面装50斤大米、50个鸡蛋、50个鸭蛋和9个鹅蛋,还在何娟他们房间的柜子里放了十瓶酒和十包星沙烟。
做完这些不到十分钟,何娟就来了,看到门是开的,她小跑进来,发现是他在家里,拍了一下胸脯说:“我以为家里进了贼。来多久了?”
秦淦西笑着应道:“没多会。准备慢慢往这边搬家吗?”
“空手是走,提点东西也是走,顺手的事。”
“妈,我看桐油都干了,漆还没完全干,是刷完了还是有一遍?”
“都刷完了。你看这些家具怎么样?”
“很好。端庄,大气,尤其是床。”
“你当然只说床好了,那是你要求的。”
秦淦西拿出一沓钱和票递给她,“妈,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票证,有的需要粮本才能买的。”
这一沓有二百块钱,票证有20斤粮票,35尺布票,4斤油票,5斤糖票,2张手表票和5斤鸡蛋票,可以说除了粮票和糖票,其它所有的票都给她了。
她数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和票证?”
秦淦西无所谓地说:“上次算的只是一个大概,这次彻底结算清楚了。我不干了,他们很快因为抓不到多少也散伙了。几个不是这里的,回老家发展去了。不过棉花的事还帮我记着,也找到了,下个星期我回来的话会带回来。这里面有的票是有时效的,可别浪费了。”
何娟对此将信将疑,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说:“你拿一些零用吧。”
秦淦西呵呵笑道:“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肯定要留一些备用。”
聊了不到几分钟,秦励国就来了,看到秦淦西在,他诧异了一下,“你只是到这里看看,还是一起回去?”
“等你们一起回去的。箩筐里的米和蛋,是放这里还是拿回去?爸,你们房间里有几瓶酒,想喝的时候喝点。今后喝酒,就不要浸猪油了。”
何娟揭开箩筐上的遮盖物,“你怎么又弄来这么多东西?”
“妈,这是最后清算出来的,酒也是。今后要买这些,只能是你们从正规渠道买,或者是我去黑市买。”
何娟从箩筐里抓起一把米,“你看看这些,再看看我买回来的那些,简直没办法比,都是砂子。这些米和蛋拿回去吧,酒留两瓶,其它的也都拿回去。现在你爷爷身体好了,大姑、大伯也找到了,每餐都要喝半两,把你爸的喝酒习惯也养成了。”
秦淦西笑着说:“妈,我记得你也能喝的,其实也可以喝一点。每餐喝个一二两还是可以的。”
秦励国马上附和:“就是,喝酒有利于活血,要不那些老中医都喝。”
何娟翻了两下白眼,“喝酒还找出了榜样。人家有钱,你有吗?想要活血很简单,每天走着来上班,下午回去的时候捡一担干柴回去,保证你的血很活。”
秦励国顿时闭嘴,秦淦西也只是在心里笑。
这话怼的,让人贴在墙上无法落地。
何娟从柜子里拿出八瓶酒放进箩筐,“我们回去,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这一次,何娟没有坐在前杠上,而是和秦励国并排坐在后面的板子上。
秦淦西用来挑桶、垫箩筐的木板很厚,足够承载他们两个和两箩筐的物品。
在来到山间小路前时,秦淦西的猜想印证了。
这条山路被拓宽了,路两边十米不再有树木,灌木都没有,全被砍光了。
上次误导他的那棵枯树也不见了,准确来讲是从小路到那里,中间都没有了树。
在山谷那边,还有此起彼伏的人声传来,“注意,树要倒了。”
秦淦西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榉树林所在位置。
“早知道这样,应该全部收了,今后可以做家具用。”
路宽了,也平坦了,他没有下车,一直骑到小路尽头,原本是一个小山窝的地方,被一个耸立的砖炉代替,后边是大量的木材,前面是几十个人。
这些人有的在拉风箱,往炉内鼓风;有的添加木材,维持大火从炉口喷出;还有人在观察,观察火焰,观察铁水情况。
一个星期就投产,速度很快的。
看到是他们一家人,有人大声问道:“大学生,你怎么回来了,不炼钢铁吗?”
秦淦西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转头看路,“我有别的任务,但我们学校有一些人在炼。”
喊话的这人是他的小学一年级同学,比他大五岁。
他读半年后跳级了,他读半年后没读了,此后几年,这是第三次见面。